“日安,精灵女士,还有这位……奇怪的客人。”
酒馆侍从是一位侏儒人,个头仅有精灵的一半,大概是有一些稀少的矮人血脉,瘦小的身躯显得十分硬朗。
他从盘子上端下酒杯,放在凯兰崔尔和埃蒙身前。
“田野里的黑麦正值成熟季节,颗粒饱满,这个时候,酿造的黑啤酒也是最甘甜的。”
侏儒人哈瑞从善如流的介绍着黑啤酒,熟稔的语气应该是说过很多遍了,不过,眼前这两位外来者的好奇眼神明显让他精神一振,顿时兴奋起来。
“哦……哦,当然,还有乳酪面包,用于提炼奶酪的羊奶是我在早晨亲自挤的,非常新鲜,作为黑啤酒的配食再合适不过了。”
哈瑞清了清嗓子,瞧见两位客人的目光成功转移到食物上面后,高兴说道,“那么,接下来是用餐时间。”
等到侏儒侍从离开,埃蒙这才摘下帽檐,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
“这可真是糟糕透了,我现在还能闻见秃山栈道上那呛人的岩石气味。”
他抓了一把沾染灰尘的头发,荡起的沙粒让凯兰崔尔眉头一跳,抬起手掌就想勾勒铭文,引来一股清泉净化身边这个污染源。
“不要释放魔力,法拉斯领的子民对维林诺缺乏好感,这种厌恶曾一度延伸到有关神明的所有事情上。”
埃蒙浑不在意的拿起乳酪面包递给凯兰崔尔,低声说道,“究其原因,大概要追溯到第一次精灵大分裂的时候,众神邀请精灵前往维林诺,经过考察,只有奇尔丹这支灰精灵主动留下,他们热爱海洋,却不愿受到神明的约束。”
享用完面包和啤酒,他深呼口气,一脸温和,“况且,风尘和疲惫永远都是旅途中最值得珍惜的事物。”
走出酒馆,两人穿梭在大街小巷中,游览着这座充满传奇色彩的港口城镇。
身上的灰袍已经收到包裹里,埃蒙简单洗漱了一番,正拿着一裹麻布擦拭头发,一串串水珠滴落脸庞。
凯兰崔尔站在身旁,恬静柔和的脸颊一如数百年前的模样,金色长发垂落胸前,平静的目光在城镇街道和埃蒙身上不时切换。
“呜——”
号角声从港口方向传来,伴随着海浪拍打码头的轰鸣,哪怕隔着数个街道,港口城镇的居民仍可以看到鳞次栉比的船桅和白帆。
“是远航者舰队!奇尔丹大人回来了!”
“传闻奇尔丹大人这次远航,是为了寻找一座古怪岛屿,那里没有风暴和暗流,位于贝烈盖尔海尽头,是通往深海的天然桥梁。”
古怪岛屿的存在并不是什么辛密,这是奇尔丹第三次出海寻找,不过,一些远行商人似乎知道更多消息。
“这次远航和以往不同,据说,奇尔丹大人已经掌握了确切方位,一处叫做埃勒尼勒的海域!”
埃勒尼勒是古精灵语的称谓,译为“来自群星”。
“是当时诺多船队停泊维修的海域。”
莫名的,埃蒙突然想到费尔诺,在双桅帆船的甲板上,星光下酌饮梅隆酒的场景。
埃蒙转身瞧了凯兰崔尔一眼,发现她正一脸诧异的望向自己,明白她也想到了埃勒尼勒海域的由来。
“命运真是变幻无常。”
凯兰崔尔叹了口气,沉吟说道,“埃勒尼勒海域的具体方位很有可能是从芬国盼那里传出去的,诺多精灵在那里驻留了七年,附近海域的洋流和栖息生物有详细记载,对于奇尔丹来说,这是一份足够珍贵的礼物。”
她顿了顿,踮起脚尖向前走去,裙摆摇晃。
“埃蒙,和我一起迎接这位法拉斯领主,辛达精灵的造船者和初醒者。”
“没问题。”埃蒙理了理衣袖,一本正经地说道。
……
来到港口,拥有十七艘双桅帆船的远航者舰队已经进港,正在奇尔丹的指挥下靠近码头。
“降下风帆和船锚!贝伦迪尔,把那些绳索扔下来!让码头上的小伙子们捆结实!”奇尔丹站在瞭望台边缘,大声喊道。
“明白!奇尔丹大人!”
贝伦迪尔顾不得从脸庞滑落的汗水,扭头对身边的帕拉图说道,“我们需要更多帮手,告诉码头上的卫兵长,动员附近的平民和商人,把船舱里的货物全部卸下来!”
他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帕拉图,沉吟片刻后,说道,“以奇尔丹大人的名义,他们会得到丰厚的报酬。”
说完后,他看着帕拉图顺着绳索跃下甲板,又望了一眼奇尔丹,不禁想到还在白角灯塔值守任务的时候。
“话说回来,另一支诺多精灵现状如何,还有,那位来自蒙福之地的巫师和诺多王女,不知道是否会应邀而来。”
他收拢思绪,瞧见甲板上井然有序后,同样顺着绳索跳了下来。
“咯吱~咯吱~”
码头木桩有些年头了,虽然会定期维修,但常年浸泡海水和装卸货物,一些铆钉变得锈迹斑斑,木板之间裂开一条条缝隙。
瞭望台上。
奇尔丹深呼一口气,他很喜欢带有咸湿气息的海风,忙碌的码头景象让他心情愉悦。
每一搜双桅帆船停靠码头,都会为法拉斯领带来财富和繁荣。
“不过,这次远航最大的收获,却是找到了那座岛屿,至此以后,法拉斯诸港的帆船甚至可以直抵深海!”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难掩激动,手脚轻盈的跳下瞭望台,加快脚步向远航者船坞走去。
“重新绘测海图,筹备物资,治疗这次远航中受伤的士兵……看来,接来下有很多事情要做。”
奇尔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暗自说道。
正在这时,一道带着古精灵语韵律的柔和嗓音响起。
“日安,法拉斯诸港的主人,造船者-奇尔丹。”
奇尔丹恍然一愣,暮然发现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位陌生的身影。
只听左边那位和辛达精灵有几分相似,眼眸沉静的女性精灵开口说道,“我是凯兰崔尔,诺多族的王女,他是埃蒙,一位巫师。我们应邀而来,希望没有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