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稍纵即逝,三人随米老每日习武、学知,卯时醒,入定休,日复一日,如今已是三月之期的最后一天。米老在这三月把四方宇宙文化、科技知识、演变过程一一讲解清楚,期间乞奴看到米元雅在房间里偶尔练舞,便缠着米元雅教她,可能舞本身就是天上的仙子所创,乞奴只一日便可熟练掌握一支舞。习武早就拉开了筋骨,以及她和米元雅主要练习柔武,身体柔韧性很好,之后每天练舞、练武、学新知。持续一段时间,乞奴又看到米老弹琴,便又央求着米老教她古琴,同样的天资聪颖,只一日便习通了琴音,又过七日通达了曲谱,再过七日弹琴流畅,米老说:“琴音乃古音,养身静心;琴,乃灵物,可晓千万事,抒千万意。以后全靠你自己摸索。”“是,师父。”琴告一段落,又听到米元雅唱昆曲,念上心头,便又央求着米老教她,米老虽是一介男身,却真真地懂一点白宇的“流曲”,便一股脑的将作曲,唱腔,以及气法全交给她让乞奴自己摸索。可饶是聪慧如乞奴,要花上整整两月有余去学它。今日便是三月之末,此时恰值乞奴站在山巅练声,周汝阳不见了踪影,可能在酝酿一场盛事,又可能是乞奴不喜欢自己爱的人看着自己练习故意跑远了。
三月里,乞奴一学会一样东西,当然是完全掌握了门道,就跑到周汝阳面前又蹦又跳地表演给他看,从最初的的舞看到周汝阳心痒如蚂蚁爬过一般难受,到接下来的琴音,便成了周汝阳每日最期盼的时候,无从得知,是因为弹者是乞奴,还是琴音太过雅美,不用去为他们争个高低,它们已然见了分晓。周汝阳最喜欢倚在小山石上,乞奴盘坐在对面,一边听着,一边闭目冥思,只是想何物恐怕无人可知。最后到了乐音,直到现在,乞奴也不曾为周汝阳唱过哪怕一小段,就连练习也是躲在这偏僻的大山里独自一人,周汝阳也不缠着他,只是将那汇总一颗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埋在心底,只等着下次相见时一次看个够,可每一次都是刚一将影子纳入脑海,下一秒又相忘,又彻底打碎这影子重新来看,时间总不会重新来过,所以只是重复着目不转睛的看和回忆,让乞奴每次都脸红的不知所措,但只持续几秒钟又重新做自己的事,因为她明白周汝阳保持安静是为了让自己专心做自己的事。心中将这一刻的不知所措转为对这份安静的坦然接受。时光能让两个完全不相识的人相知,能让本心有好感的相爱,能让两个原本就相爱的人……爱的疯狂。
周汝阳主动请缨要为三人准备午饭,一个人在灶房中跑来跑去,折腾个半天,就在众人在心中想要抱怨的时候,他将第一道菜平端上来,是一碟白宇近古文明的佳肴~糖酥排骨,接着将一道用杏花瓣做的汤水用盘端上来,接着便是一碟醋汁牛肉,以及……比起之前量多且丰盛,但做工却很粗略直接,今天的午饭有一种盛宴的感觉。嗯……不对,的确是盛宴。等三人都开动筷子,周汝阳又偷偷溜进厨房从案计上拿出一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蜜饯,藏在身后走到乞奴身后,拿到她鼻尖一扫,乞奴顿时笑起来,从他手中接过,拿了一片喂进嘴里,感觉应当是极好,便又取一片递到周汝阳唇边,见他只笑不语便强塞进去道:“师父,元雅姐,你们也吃。”说着将蜜饯袋递到二人身前,米老首先开口道:“小阳为你买的,我这糟老头子就不做这没眼色的人了,元雅,你也不许吃,听到没有,哈哈。”米老哈笑道。“师父,你……”乞奴有些脸色羞红,但一转眼便跑近米老将一个塞在米老嘴边,米老见周汝阳微微笑着,便安然地嚼起来。米元雅见乞奴又有架势要强喂她,便伸出手道:“倒吧,我的小仙女。”乞奴在她手里倒满半拳大小的地方才拿着袋子回到石凳上,开始吃饭,周汝阳缓缓嚼着那一盘醋汁牛肉,不是看一看三人的动作与神情,吃过午饭,四人又开始扮演听者与讲者的角色。
“文学,自古以来就存在,当下、未来也不会衰退或削弱一分一毫,当然也不会变得更加珍贵。世间的人,习武,读文皆要读心,洗心、习心。文乃心之行,意之动。正所谓:‘不懂世事,入不得学堂;不入学堂,读不懂世事。’生者,若无文可惜,无文欲习。必受安逸之苦,平庸之溺。逝者,非有盛文不能相送,非有盛言不能转生。你我皆列世人之内,盖当求文一生,求死或文半生。”米老徐徐道:“美弟,你来说说对文学的看法。”“师父,我查文学,在平凡人眼中,只希望能愉悦自己的心情;在聪慧的人眼里,只欲要寻找处世治身之道,在圣人眼里,只希望将书中的人生化作自己的人生,将书中的酸甜苦辣当做自己人生的悲欢离合,纵使最伟岸的圣人也从未完全做到这一点,因此,平常人乃至圣人要做的努力是无穷无尽的。”“嗯,这个无穷是你要用一生去追寻的。我要告诉你,文学的珍贵在于它代表着一个执笔人的苦泪、梦想和青春年华。我们在索取的同时还要学会敬重它,它值得被敬重,因为蕴藏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我们可以放下任何一本自己不想去翻阅的书,但不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加上哪怕一句评论,因为会显示出我们的无知。无论是赞美还是鄙弃,都不是它创作的真意,它只要我们学会拿起和放下,很简单的两件事,可却难倒了很多人,每个文人至死也无法成全自己所追寻的梦想,只能带着这不眠的理想与世长辞,只可惜路人们只能看到坟头上的青草年复一年,你们记住,只用十年时间学会拿起和放下便已极好,这时间断不能长一分一秒,更不能短了。否则即使进入坟墓也只是一个空怀理想的可怜虫。”三人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