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个老婆回家,生几个娃,享受着便宜老爹给自己攒下的这份家当,过着没心没肺的日子,闲着无聊就带上富贵那狗才招摇过市,欺男霸女一番,这就是秦风对自己整个人生最大的期待。而这一切,都得先从找老婆开始。
目标已经有了,夏荫儿。条件已经成熟,家里的父母似乎对此都不反对。唯一烦恼的地方,就是方法了。
自上次借口报恩,将这小娘子诓回家中一起用了顿饭,至今已过了两日。任秦风绞尽脑汁,也不曾想出一个光明正大去寻她的法子。秦风穿越到这个世界已有了一段时日,对现在生活的环境也稍稍了解了一些。这个时代,男女之防颇重,远不及后世开放,但偏又有一点相同,那就是百姓的八卦之心。
花边新闻,在哪个时代都吃得开。夏荫儿可以来秦府,因为那是工作,况且她所接触的也就是秦府的一些针娘,秦风作为秦家的少爷,彼此相见的情况很难避免,自然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可若秦风主动找上门去,那情况又不一样了,周围那些整日无所事事的三姑六婆,天知道会嚼出多少舌根。他脸皮厚,无所谓,可那荫儿小娘子。。。秦风想到她那副娇娇怯怯的憨羞模样,想来定是承受不住的,只得打消了寻上门去的念头。
这日,秦风把自己关在房中烦恼,而狗腿子富贵则静静守在一旁看着他烦恼。
呆坐了一整个上午,连午膳都没心情去用,直到天色临近黄昏,秦风这才咬着牙,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的?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在富贵惊讶的注视下,秦风一溜烟跑去了墙角,从衣箱中取出一件上好的苏绣长衫,也不考虑,双手拉起便扯。“呲”地一声,衣衫撕裂,富贵的嘴角也险些跟着一并撕裂开来。他心疼啊!价值百贯的衣衫,就这么毁了,即便钱不是自己的,他依然觉得心痛。
“少爷,您这是作甚?”富贵苦着脸问道。
秦风随手将撕裂开的衣衫丢给他,重新再床榻旁坐下,抬起右手食指揉了揉鼻子,含糊说道:“你现在就出门,将这衣服送去柳家娘子那,让她帮忙缝好,回头再给少爷我送来。酬金么。。。一贯宝钞。”
“一贯?”富贵瞪眼。“少爷,会不会多了一些?”
秦风闻言,眼瞪得比他还大。“若是你这狗才,十文都是多的!废什么话,照办!”
得嘞,富贵虽不知自家少爷是怎么想的,不过想来他有他的考虑,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抱着那衣衫便往外走。
赶走了这个笨东西,秦风略一琢磨,便也起身跟着出了屋子,离用晚膳还有些时间,他打算出门逛逛。为了如何亲近夏荫儿,他琢磨了一整日,如今既已想出了法子,心宽之下,便也有了兴致。
秦风绕过前厅,正要迈出秦府大门,远远便瞧见两个公子哥并肩向自己这边走来。他微微一愣,脸上便挂起了笑容。
“正远,广平,今日怎有空来我这啊?”
这两个青年,左侧一人姓曹,名齐,字正远,是本县曹员外家的独子,与秦风同年,生得朗目疏眉,皮肤白皙,极是清秀。另一人姓江,名清,字广平,父亲也是本县士绅,颇有家资。他在家排行老二,上头还有个大哥,没什么事需要他操心的,平日无所事事就与秦风和曹齐厮混在一起。不过卖相上,他要比两个小伙伴逊色不少,虽也说不上丑,却也普通的很。
这两人,秦风很是熟悉,当初他清醒不久,第一个上门探视的便是这哥俩,算是秦府的常客,想记不住都难。
看见秦风,两人也极是高兴,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文宣。”曹齐开口唤了一声,走进秦风朝大门内瞧了瞧,笑声道:“你爹不在吧?”
文宣是秦风的字。照理说,男子二十及冠,同样要到这个年龄才会有属于自己的字,不过大户人家在这个问题上,却不太遵守。家大业大,父辈希望他们尽快长大,能为家里分担一些责任,故而通常都会提早两三年便把字给定下,算是一种寄望。
“我爹在后院呢。”秦风抬头看看天,又道:“这会该是准备和我娘一起等着用晚膳了。”
“那感情好。”江清一听便乐了,他那显得略小的双眼微微一转,便道:“一个多月不曾喝花酒了,嘴里都快淡出了鸟,咱们去凤鸣居转转?”
“凤鸣居?”秦风眨眨眼道:“咱们县里最好的青楼不是雅芳居么?怎么?你们换地方了?”
听了秦风的话,曹齐面色有些不太自然。“文宣,你先前在雅芳居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还敢去啊?”
“有什么不敢的。”秦风右手一甩,极为潇洒地打开折扇道:“从哪跌倒,咱就从哪站起来。走,就去雅芳居,今个不醉不休。”
当初当混混时,秦风倒是认识不少小姐,上到出来兼职的大学生,下到酒吧厮混的放荡女,对皮肉买卖的行当多少是有一些了解的,不过穿越至今,他还没机会去古代青楼转转,此番也是抱着开开眼界的想法,打算好好体验一番。不上青楼厮混,算得什么纨绔?三人之中,秦家混得最好,自然以他马首是瞻,秦风居中,一马当先,晃晃悠悠地带头而行。
雅芳居,东家是金陵顾家,属于江南地区能排的上号的世家大族,光是青楼产业,在江南便有二十多家分号。吴县属苏州府辖下,此时的苏州远不及后世的繁荣,更何况区区一县之地,算是比较贫困的乡下地区。原先此地有青楼七八家,不过待雅芳居开业之后,除了凤鸣居与艳香楼尚在苦苦支撑,余下的已接二连三关门大吉了,根本毫无竞争力可言。
根本原因便在于投入。做买卖就是这样,生意越好越有人去,门可罗雀的即便再三降价,依然不会有人光临。
雅芳居是投了大价钱的,并未因设在小县城而有所偷工减料。它地处西华街的中心地段,可谓寸土寸金之地,楼阁足有三层,占地千平,仅以规模来说,就不比苏州府的那家小。即便现在天色尚未完全暗下,雅芳居业已点上了上百盏灯笼,将门前照得入白昼一般,极是显眼。
秦风是这里的常客,当然,指的是那个早死鬼。三人晃晃悠悠地转到门前,尚未走上台阶,便已有眼见的小厮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哎哟,三位公子许久不见,快快请进。”他点头哈腰,异常恭顺地侧着半个身子让出一条道来,待秦风等人擦肩而过时,小厮扭头朝门内喊道:“秦公子,曹公子,江公子到!”
一入门,迎面便走来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妇人,那一脸的胭脂水粉颇为夸张,不过五官却还不错,身段丰腴饱满,风韵犹存的模样,显然年轻时也是个能让人心动的美人儿。妇人名叫彩娘,是雅芳居的妈妈,一见三人,略显妩媚的笑容立即在她脸上荡漾开来。
“哟,奴家说今日怎么右眼皮总是跳个不停,感情是三位财神爷到了。”彩娘微微一福,在三眼面上逐一扫过,这才轻笑道:“今个坐哪?”
秦风折扇轻摇,淡淡笑道:“这还用问?给本少爷开个雅间。”
“得嘞,三位请随奴家来。”彩娘应了一声,转身带着三人向二楼行去。
她这一转身迈上楼梯,那浑圆饱满的臀部曲线便毫无保留地勾勒出来,犹如蜜桃般当人诱人得很。秦风那双贼眼正在不断打量,却忽见一只贼手跃入眼帘,在那满是弹性的肥美翘臀上狠狠捏了一把。
我动手了么?没有啊。。。秦风满是纳闷,彩娘却已回过了头,也不看他,反而满是嗔意地看向江清,轻咬下唇,风情无限地轻声道:“你这小色狼,奴家比你娘都大,你还敢动手动脚?”
“嘿。”江广平这厮却不以为意,反而搓搓两指,回味着方才的腻滑,眉开眼笑道:“实在抱歉,少爷我憋了太久,手脚便不听使唤。”
“哼,憋着吧!一会有姑娘会来收拾你。”彩娘娇嗔一声,又转身向上行去。
江清耸耸肩,傲然笑道:“谁收拾谁还指不定呢。”
秦风则与曹齐对视一眼,同时咧了咧嘴。
三人随着彩娘来到二楼,正欲前去天字三号间,走道另一侧却有个身着蓝色纱衣的俏美女子迎面款款走来。打了个照面,她瞧见秦风后,小嘴微张,似是愣了愣,便立即挂上了腼腆的笑容,福了一礼,以柔蜜如糖的声儿俏生生地唤了一声。“奴家见过秦公子,公子今日。。。可是来寻奴家的?”
瞧见这女子,曹齐与江清当即便沉下了脸色,显然对她不太感冒。
秦风却是纳闷,寻你?本少爷寻你作甚?他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一眼,瓜子脸,眉若细柳,双眸含俏,琼鼻翘狭,朱唇红嫩,至于那身段,自然也是极好的,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确是一个尤物美人。只是她的五官虽分开来看,虽无甚缺陷,只是凑到了一起,却隐隐出现了一抹刻薄的味道。
秦风不懂面相学,但他却相信相由心生之说,这个女人绝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秦风说不出原因,但这却是他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近三十年,吃了无数的亏所得出的经验。他不想与这女子有什么交集,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既然已先行礼问好,他自然也得保持最基本的修养,纨绔毕竟不是流氓,总不能太过随性而为。
手中折扇一合,秦风微笑问道:“姑娘是哪位?”
他是真不认识这女人,此话一出,曹齐与江清则双双闪过一抹古怪之色,那女子面色一晕,却绝非是夏荫儿那种羞怯,娇憨,纯粹就是尴尬,还带着一些不太明显的羞恼。彩娘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不自然,忙开口道:“秦公子,你也真是坏得紧,怎如此戏弄咱们家的翠雨。”
翠雨?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听过。秦风细细回想,忽地记起,那早死鬼便是为了这个女人一命呜呼的。想到这,秦风不由笑道:“翠雨姑娘莫要怪罪,秦风先前头部受过重创,如今虽已痊愈,却遗失了不少记忆,对于往日熟悉的人和事,经常会记不起来,绝非有意戏弄姑娘。”
秦风受伤的事情,旁人或许不知,可出事地点就是这雅芳居,翠雨也是当事人,如何能不晓得,听了他这番合情合理的话,她的面色才渐渐缓和下来,重新挂起了和煦的笑容。
“哟,这是谁啊?”秦风等人正欲转入雅间,耳旁忽地传来一个略显夸张的讥诮笑声。一个年约二十,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的英俊男子便已从走道的另一旁远远走了过来。看见这人,曹齐,江清当即就变了脸色,就连彩娘的面色都忽然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以相貌来说,秦风与他可谓不分伯仲。不过他的相貌,遗传自秦夫人的更多一些,属于俊美的类型,面相之间带着三分娘气,缺了点阳刚之美。而对方则不同,那是真正的英俊,龙行虎步,大开大合,少一分则娘,多一分则犷,当真是翩翩俊公子,玉树临风地让人侧目。在他身后,则跟着一个极为魁梧的中年汉子,粗眉大眼,膀粗腰圆,一席灰色布衫难掩其壮硕肌肉,双手粗糙,掌心布满老茧,一看便是个练家子。
秦风真在搜索眼前这人的记忆,在他身旁的曹齐却已忍不住踏前一步,怒声喝道:“钱正鹏,你又想作甚?”
钱正鹏?眼前这人就是钱正鹏?秦风顿时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