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牧天灵半梦半醒之间。
咚咚咚。
牧天灵翻了个身。
咚咚咚。
牧天灵又翻了个身。
咚咚、咚咚镪。
牧天灵皱眉。
咚锵咚锵咚咚锵。
牧天灵：？？？
咚得儿隆咚锵，咚咚！
牧天灵带着怨念走出了屋子，看到林瑾穿着蓝色凤纹古装，蓝色绣花鞋，蓝色发簪，什么都是蓝色的。
最重要的是，她正在特别精神地敲大鼓。
“你有病啊？”牧天灵拉拉个黑脸充满怨念地看着林瑾。
林瑾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牧天灵死人一般的脸色，面带微笑地跟牧天灵打招呼。
“早上好啊，牧天灵！”
笑容清丽动人，温暖入人心。
个屁！
“哪有人凌晨三点在这敲锣打鼓的啊！？”牧天灵嘶吼道，“你有病啊林瑾。”
“哎，话不能这么说，既然食人俸禄，定要助人分忧，牧长工，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吧！”林瑾微笑着说道。
好一套企业管理激励人心的商业套词，牧天灵深深觉得林瑾不去当商人真的可惜了。
“食人俸禄...要人性命...林小姐做得还真是一笔好买卖。”牧天灵回屋换好衣服，洗漱干净后，站在林瑾面前。
“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吧！”林瑾拉着牧天灵的衣袖，跑出林家大门。
牧天灵被迫营业，只得被动跟着跑。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街上没有一个人。
“大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啊？”牧天灵无奈地问道。
林瑾背着手，一蹦一跳地说道：“当然是去吃早餐啦！你以为这种玄幻小说的套路都是打怪升级美人归心吗？”
“这么大个世界除了宗派坏人强者大能还是有正常人的！”
“别以为走两步道儿就能遇见洞天福地了，你当是大白菜四块钱一百颗呢？”
“灵魂弟弟写的这本书可不一样呢！”
林瑾说完还很骄傲地看了牧天灵一眼。
咳咳。
串味了。
“当然是去吃早餐啦！看你这样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本小姐就带你去开开眼吧！”林瑾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去。
说到吃......他牧天灵可以说是真正的行家......
早些年和师傅在玄灵天里游历的时候还是吃过不少好东西的，所以他对于天下美食都有了解。
各个地方的菜品特色都不同，火候大小油烟辣度仅凭牧天灵三寸之舌就能探得清清楚楚。
虽然在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牧天灵对美食有些麻木，但分辨还是做得到的。
林瑾拉着牧天灵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穿过许许多多无人的街道，最后停在了一家小楼的门前。
古朴而有格调，离街不远不近，在二楼雅座能安静地边品茶边俯视众生。
小楼上面的牌匾，牧天灵扫了一眼。
风雅阁。
这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品牌，牧天灵在其他地方也吃过这里，除了当地特色外，风雅阁的通用名菜大概就是油焖地龙筋、油炸青牛排，烤全虎和百菜云集。
但是牧天灵既然来到这了，就要吃点不一样的。
林瑾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风雅阁，她身后的牧天灵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弟。
此时的风雅阁是正在营业的，因为这种大型玄灵天连锁店一般都是十二时辰营业。
果不其然，当林瑾进来的时候，就有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青年女人出来迎客。
“林小姐，您又来啦，这次点点儿什么？”旗袍服务生一脸微笑地问道。
这林瑾可是他们风雅阁的大财主，金株银币随手散的那种。
风雅阁的一般收入，来源都是林瑾。
“啊啊，对，还是老样子，来油闷......”林瑾懒懒地挥了挥手，随口说道，极力装出一副老行家的样子。
“要你们风雅阁的通用小宴，颂雅桌。安排在二楼包间靠街的位置，屋子里点上定神香，再沏一壶上好的故园春。”
“茶用昨夜刚出的茶叶，余香木茶壶静置半刻钟，期间用文火烧着。”
“这些东西在半个时辰内上全，在此之前，先上你们当地的早餐半份，就这样。”牧天灵淡淡地说道，随后向二楼走去。
林瑾：？？？
她一时呆滞竟是没缓过来！
那女服务生听闻后先是呆滞了一会，随后狂喜之色涌上心头，脸上止不住地微笑。
行家，这是深谙其道的行家。
所谓这颂雅宴，唯有真正懂得吃的人才会点，除了极致得享受外，还会获得店家的善意。
这种宴席比正常的宴席要稍微贵一些，主要是贵在手工上，因为只有好的厨师才能驾驭这道小宴。
所以每当顾客点这种具体要求的颂雅宴的时候，就是对店家厨师的认可，也让店家多拿一份利润。
而牧天灵在此基础上，还选择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限时点餐，也就是说在饭后品茗的时候，正好能看见充满朝气的一轮新日缓缓升起。
此等眼界和深意，怎能让天天埋头在饭馆里的人不起敬？
那女服务生向牧天灵走过的楼梯微微欠身鞠躬，随后快步走到厨房后。
“王师傅，有客人在这个时候点了颂雅宴！”
“好嘞，开工！”
一时间林瑾竟然被所有人晾在了哪里。
“不是吧......”林瑾喃喃自语，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一刻威风十足的样子瞬间被掩盖。
她气冲冲地走上楼，决定找牧天灵理论理论。
半个时辰后......
“哇，这个好好吃啊！”
“这我从来没吃过！”
看起来林瑾是沉浸到了美食之中。
毕竟是名店的倾力制作，足以让大多数人为之折服了。
但他牧天灵却入嘴无味。
无论是晶莹剔透的玉灵米，或是五彩斑斓的蔬菜合集，抑或是那香气四溢的红烧狮子头。
入嘴无味，皆无味。
所以这大半宴席，都是让林瑾吃了个干净。
服务生撤下盘子，随后给二者上了茶。
故园春淡淡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屋子，此时定神香刚刚燃尽一刻钟。
“哇，好香的茶！”林瑾小吸了一口，顿时睁大了眼睛。
淡苦后微甜，唇齿留香，久久不散。
牧天灵轻轻喝了一口，随后便向窗外看去。
林瑾看到他不说话，随后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
正对着的大街似乎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蒙着淡淡的雾气，在这朦胧之间，街上开始有了行人。
衣着华贵的，朴素的；赶车的，散步的；笑着的，哭着的。
此时的天风城才刚刚醒来。
安静，但富有烟火气。
半晌。
雾气稍微散去了一些，天开始亮了，一轮红色的初升之日，缓缓地爬了起来。
刹那间，万物苏醒。
二者又品了口茶，沉浸于景色之余，又是心旷神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