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妙小环
长安街丽春院。
“有请长安街名妓丽春院首席花魁妙小环妙姑娘出场!”一位侍女喝道。
一位美貌姣好,身腰纤细,脸面蒙轻纱的豆蔻少女在众目睽睽下一路来步步生莲穿过轩上停于红帘里。
“看来今年的首席花魁又落妙小环之手。”台下有人论道。
“有请妙小环妙姑娘,弹奏一曲李清照的《声声慢》。”一位侍女喝道。
妙小环手握琵琶,纤细的葱指在琴弦上跳动,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咋暖还寒时候…………
台下众人听得如泣如诉,不仅沉浸在乐声中。
许多年前的妙家山庄。
“生啦生啦!是个小姐!”稳婆祝贺道。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得了个千金!”众下人贺道。
“先有个男孩,后有个女孩,妙老爷好福气啊!”一个有一小撮胡子的人道。
“老爷,请给女儿起个名字吧!”妙夫人轻声道。
“看她可爱趣致,将来必定是个美人胚子,就叫‘妙小环’吧!妙似杨玉环之寓意。”妙老爷抱起小环,逗弄着,爱不释手。可是,妙小环一出生以来整整哭了七天七夜,这怪病让方圆百里内的名医束手无策。
“老爷,外面由一位神医求见。”一个下人道。
“快有请!”妙老爷急道。
“在下华源。”那位神医道。
“神医华佗与你有何渊源?”妙老爷当时问道。
“华佗是我先组。”华源回道。
“失敬失敬!原来是神医之后。”妙老爷拱手揖道。
华源自小深研先祖幸留的《青囊书》,阅《黄帝内经》,行医积德,如学神农尝百草,编纂医书造福百姓,人人称其华佗转世。
华源华大夫先用针灸捻刺小环的关元、气海、三阴交等穴位,果然凑效,妙小环的哭声渐渐停止。
“华大夫,小女还的是何病?”妙老爷问道。
“令小姐阴气太盛,气滞血瘀,疼痛难忍,肝郁不舒,冲任瘀阻而致,导致脾肾气虚。”华大夫缓缓道来。
“可她只是个刚出的婴孩?“妙老爷道。
“这是先天的。“华大夫回道。
“可有法子根治?“妙老爷问道。
“先天性疾病是不可能根治的,我开个药方,还有补阳丹,每日食一颗,可减轻小姐的病痛。“华大夫道。
“这些银两请华大夫收下……“妙老爷道。
“不,令爱与我有缘,会再见的。”华大夫道。
“有何缘分?”妙老爷问道。
“令千金十三岁必有一劫,这劫与我有关,天机不可泄露……”华大夫道。
“既然这样,有劳华大夫了!”妙老爷感荷道。
“每个月去保生的百草堂取丹药,那里有我的徒弟在,切记切记!”华大夫吩咐了几句,便云游四海去了。
话说时间眨眼过去了,妙小环已十三有四,那脸庞生得倾国倾城,美艳无双,腰肢纤细,步履轻盈,宛若天仙一般。妙老爷当年就把小环嫁了出去,由于这怪病的缘故,每每洞房花烛月夜之后,新郎官突然暴毙,这事不胫而走,以讹传讹,个个传言妙家千金天生是个克夫相,是男子的煞星,媒人不好意思便把妙小环送回妙府。
有一天,红杏出墙,满园春色关不住。
“我……”妙小环捂住腹部道。
“妹妹,爹爹已经去拿药快回来了,你忍一下吧!”兄长妙无一道。
“妹妹,爹爹快回来了,忍一忍!”妙无一抱着妹妹妙小环道。
此时。
“女儿,爹爹回来了!”妙老爷带着丹药回来了。
在这一刻,可妙无一竟七孔流血而亡。
“你这小贱人!”妙老爷怒不可遏,随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掌洪厚有力,猎猎生风,打在妙小环吹弹可破的脸颊上,小环脸上登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环儿,你怎么能做出如此龌龊之事!”妙夫人摸着妙小环那五个手指印的脸,苦道。
妙小环骤然潸然泪下,泪珠滑过粉嫩的脸,就是委屈憋在肚子里,一句话也不说。
“环儿,你哥哥死了,你爹爹气在头上,你还是跟管家去外婆家避一避,等你爹爹气消了……”妙夫人痛哭道。
如今儿子已经死了,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有谁忍心再怪另一个骨肉。
“走,快走!别再在我眼前出现!“妙老爷狂遽道。
“以后莫再出轨,等你爹爹气消了再回来!“妙夫人再三叮嘱。
“小姐,你乖乖在这里吃面,我去买船票,千万别走开!”管家叮嘱道。
“好好好!”妙小环连声喝道,一双美眸直盯着对面的皮影戏,丝毫没有把管家的话记在心里。
过了一会儿,等到管家回来时,却不见小姐妙小环的身影,“老爷夫人,老的愧对你!”管家四处寻找,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原来管家去买船票后,妙小环被冤枉为小偷,因此吃了官司。
妙小环全神贯注的看皮影戏,离开了云吞面店,上前去看。在白驹过隙间,一个少年撞了小环一下,在小环身上留了个钱袋,匆匆离开了。
“快抓住她!快抓住她!”有数人喊道。
县衙令大公堂,正中央牌匾写着:正大光明;四个大字,衙卫侍立两边。
“县令大人,这女孩偷了我的钱袋。”一个大肚便便的中年人道。
“冤枉啊大人,民女妙小环并没有偷东西。”妙小环冤道,手中拿着一个钱袋。
“钱老爷,钱袋既然找到了,何必劳师动众找我升堂秉公执礼,只不过区区小女孩罢了!”
“回大人,钱袋确实还在,可是少了一半,最可能她有同伙!”钱老爷道。
“捉贼拿赃,妙小环你可认罪,快快供出同伙,以减刑罚!”县令大人喝道。
“我没偷,这钱袋是别人塞给我的。”妙小环辩解道。
忽然堂外走进一个人拿着银两递与钱老爷,并耳语了了几句。一个孔目(师爷)在县令大人耳边也耳语了几句。
原来有人出双倍的钱还与钱老爷,只求放过妙小环。
因此钱老爷见钱眼开就此作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既然钱老爷不再追究,可偷人钱财理应杖打二十,以儆效尤!“县令喝道。
话说妙小环不知是踩了狗屎运,还是天来横祸,无缘无故挨了二十大板,此时屁股红肿,疼自然不在话下,却冤家路窄遇上那塞钱袋给她的少年。
“小子,别走!“妙小环喝道。
“你还是省省吧!若你还想进去被那狗官挨板子,我可不拦你。“那少年讥讽道。
“你是何人?竟敢嫁祸我!“妙小环愠道。
“我叫盗小一,既是无名小卒,又是市井无赖,这次多亏你我倒得到一些银两,够我花一两个月……“那少年回道。
“可那钱是别人的!“妙小环娇喝道。
“我的偶像盗之元帅叶飞星说过,凡是你有本事所偷到的东西,便是你的,这叫偷之有道。“盗小一侃侃道来。
“谬论!借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你只不过一名招摇撞骗的小偷。“妙小环不屑道。
“那是盗亦有道,如今皇帝昏庸宦官佞臣当道,老百姓过不上好日子,饔飧不继,唯有出此下策。“盗小一叹道。
“这句话倒说的有理,“妙小环笑道,”你好!我叫妙小环。“
“想不到你吃了官司,还能出来,实属罕见,听说那县令贪得很?“盗小一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妙小环满脸惑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