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日上三竿,风兵一夜好眠的醒了过来,新春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里稀稀疏疏,正巧有两缕落在风兵脸上,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揉了揉眼睛,风兵强忍着把眼皮睁开,这才发现,眼前不是他的屋子,随即想到昨晚迷蒙中那个让他喜欢的“暖炉”,低头瞅了瞅自己怀里。
风兵一阵沉默,心道:“糟了,闯祸了。”
这时被她压在身下的沈素幔也皱着眉头,朦朦胧胧睁开了眼。还没发现什么情况,一床被子便将她蒙头罩了个严严实实。沈素幔下意识地往下扒拉,结果被人隔着被子紧紧抱着。抱着他的人说:“乖!别动,你没穿衣服。”那声音好听得很,而且格外温柔。她知道那是谁的声音,虽然刚刚那声音比平时听起来有些哑,可不耽误她的判断。
听到声音,乖宝宝沈素幔彻底不动了,准确地说,她是连脑子都动不了了,整个人僵着身子,满脑子都是问号。
风兵见沈素幔不动了,赶紧穿上衣服准备出去。这才发现,门被自己用卦牌给封了个严实。心下又是对自己一阵无语,发誓再也不喝酒了。解了封印打开门,发现院子里竟然有好些人。
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尉迟震天、乔麟趾、蒋小芬、尹百合以及豆芽子和尉迟刑胜在,连不住这个院子的尉迟轻禄和沈德旺也在。看他出来,沈德旺拎着个碗口大的粗木棍,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进屋,风兵下意识地把人推出去,赶紧把门带上。
“素幔没醒,别打扰她!”风兵说完,随手又在门上贴了个卦牌,把门封得死死的。
然后假装镇定的回了自己屋,不一会儿又出来了,再次急匆匆地进了沈素幔的屋子。外面的人都看傻了眼:
这时尹百合:“哇……”的一声大哭着回了屋。蒋小芬掏掏耳朵,也转身回屋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豆芽子问尉迟刑胜。
“不知道”尉迟刑胜也很懵。
“他们没啥事儿吧?”乔麟趾问尉迟震天。
“我觉得风参谋不至于杀人灭口。”尉迟轻禄上前一步接话。
“咳……都各回各屋吧!”尉迟震天下令,顺便赏尉迟轻禄一个白眼。
“师长……你看那……我妹子这……哎呀……这可咋整!”说完,沈德旺手里木棍一摔,蹲地上抱着脑袋。
大家伙都看着他,尉迟轻禄上前拍了拍他肩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风兵再次回到沈素幔屋里,发现沈素幔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心想:还真是傻的可以。
于是,上前轻轻把被子掀开,给她漏出了脑袋。沈素幔眼前一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风兵真的在她面前。可又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屋里?
风兵见沈素幔两个大眼睛傻愣愣地盯着自己,小嘴惊讶成O形,有些好笑,又很气恼。这女人把自己弄丢了,不哭不闹就罢了,还傻成这样。脑子里都塞了草了吗?怎么从医校毕业的?算她运气好遇到的是自己,这要是遇到别人,以后别说嫁人,不被别人的吐沫星子淹死都不错了。
想到她有可能要遭遇的那些难堪事儿,风兵不由得又想到她那福薄不寿的命相,眼神从她脸上移开,再次叹气。
“那个……风参谋,我没事儿,真没事儿。”沈素幔看风兵叹气,觉得这事儿一定是让他很糟心。
风兵惊讶的再次看着她。
见风兵又看自己,沈素幔咽咽口水说:“那个,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我昨天大概是真醉了,你别介意。你要是看到我感到尴尬,我让师长给我调到别的部队去。你放心,这事儿我绝对不会到处乱说,也不会告诉百合的。”沈素幔三指指天发誓到。
风兵彻底被他气到了。还调走!还不告诉百合!还不到处乱说!她以为自己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还有,她这是把他当啥人了?不负责的薄情郎?负心汉?于是气呼呼地从被子里摸出她一直手,顺手把岫玉镯子套在她手上说:
“我家的规矩,谁带上这镯子,以后谁就是我媳妇。除非你另嫁他人,否则这辈子我只能和你在一起。”说完,又黑着脸把沈素幔连头带胳膊一起塞回了被子里。看她那一脸懵懂的模样,他莫名有些心烦。只是风兵并没告诉沈素幔,若是她真另嫁他人,他这辈子就得孤单终老。
“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打水洗漱,然后你再出来。”说完,一脸不高兴地去给沈素幔打洗脸水。
那天之后,除了睡觉,或者是两人谁有工作要做,否则风兵都尽量让沈素幔待在自己身边,就怕流言蜚语伤着了她。自己在,那些人多少顾忌些,即便偶尔有人说什么,他也能和她一起面对,不至于让她一个人觉得难堪。
只是在她二人不知道的地方,风兵被沈素幔趁醉谋了童子身的事儿,悄悄疯传,尹百合成了这件事儿最大的受害者。有情人被心机女棒打鸳鸯,好些人等着看沈素幔被风兵抛弃。
直到一个多月后,大家坐在院子里说话。沈素幔开始有了孕吐,被蒋小芬检查出来是怀孕了,风兵才意识到,沈素幔这是彻底被他害的没法嫁人了,于是叹了口气!摸着沈素幔的头说:“别怕,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去帮你拿。”于是叫了乔麟趾和尉迟震天一起进屋了。
沈素幔以为风兵这是要跟那俩人商量把她送走,于是吸吸鼻子,收拾东西去了。不是她的终究不是她的,理智这么想着,情感上难免失落。
不一会儿风兵过来,见她东西都收拾好了。于是一伸手,胳膊肘夹着行李,夹行李的手上又拎了皮箱,另一只手拿起了放着毛巾、针线篓和碗筷的洗脸盆。发现暖瓶和茶缸还没拿上,于是想了想对沈素幔说:“我那有暖瓶,这个留给以后住这儿的同事用吧。”说完,用嘴叼着茶缸去了自己屋里。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某些人,再听到风兵让沈素幔收拾东西的时候,也以为这是风兵终于要撵人了。一个个啧啧地说着各种风凉话。可眼见着风兵把沈素幔东西都拿去了自己屋,又傻了眼!心说这又是什么情况?
风兵把东西放到自己屋里后,出来看了看院子里比之前还多的人,拿出乔麟趾刚开的婚书说:“从今天起沈素幔就是我媳妇了,我这辈子只会娶她一个媳妇,你们别瞎琢么了。那个,刘大娘,麻烦您给我们剪对喜字儿,我一会儿贴贴。”
被点名的刘大娘愣了一下,紧接着:“哎~哎~哎!”连哎了三声后,乐颠儿颠儿的剪喜字儿去了。她就说沈素幔那闺女人好、心善,风参谋怎么可能做出把人撵走的缺德事儿。这不,人家压根就是要成双成对。金童玉女终成眷属,她亲手给剪喜字儿,真幸运。
想着那些经过,风兵不自觉勾勾唇角,又皱起了眉。大家说得没错,他确实不喜欢沈素幔。不是因为她不好,只是因为沈素幔总跟尹百合在一起,风兵讨厌这女人蠢的和尹百合做朋友,被尹百合那个附骨之疽一样的人吸着运势,且还浑然不知。本来就是个福薄不寿的人,还傻乎乎的被人利用,蠢到了极点。
瞧人家蒋小芬。都是女人,可蒋小芬就不待见尹百合,野百合的称号就是蒋小芬说出去的,且是看不惯尹百合整日里打着受害者的旗帜,到处破坏沈素幔名声说出去的。蠢的把敌人当朋友,也只有沈素幔才会这么蠢,优点全长脸上了,脑子一点儿没沾上。
蒋小芬那多聪明啊!就是有点儿变态,喜欢把敌人尸体搬回来解剖,也只有尉迟震天才会觉得,蒋小芬解剖尸体和给人做手术的样子那叫可爱。
风兵下意识把沈素幔跟蒋小芬放一起比来比去,发现尉迟震天的蒋小芬,除了没自己媳妇长得好看,且爱好颇为变态外,哪儿都比自己媳妇强。
于是闹心,自己怎么就找了这么个蠢媳妇?告诉让她别出村,还是出去被人抓了,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只是风兵没发现,那个哪儿都好的蒋小芬,因为不是他媳妇,所以他才觉得好。如果有人说让蒋小芬给他当媳妇,他肯定一个死判,先把人弄死,再把尸体扔给蒋小芬研究去。
但此时,总觉得自己媳妇蠢的风兵,是真的一点儿都没发现,自己之所以每次想到媳妇都连连叹气,只是因为自己太过在意。在意她的福薄,在意她的不寿,在意她被人利用,在意她傻乎乎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跟了自己,且还怀了孕。娶了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媳妇,还长得跟花儿一样,到处招狼,他该怎么保护着?别以为他不知道,大着肚子的沈素幔也不乏有人等着呢!只是人情冷暖,现在看她一张脸喜欢着,真要跟了那些人,还不知道会出啥事儿。在风兵的意识里,除了他自己,别人喜欢沈素幔,都是因为喜欢他媳妇那张脸。
风兵就这么对自己的媳妇嫌弃着、纠结着、担心着、五味杂陈地想,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带着那么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去了那狼窝一样的地方,这要是真出点儿什么事儿,他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大开杀戒的。一边想着,手里的指甲不自觉的扣紧了掌心的肉里,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