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随从押下了左以虔,就开始清理尸体,招呼着将左家的东西都搬走,后院的妻妾也都被押了出来。
司梵看着他们,扇了扇,没说话。
他这次,纯属就是来看热闹的,还是不嫌事大的那种,没想到,稀里糊涂的就封了个逍遥侯,听上去也真是荒谬。
傅函瞥向他,唇线下压:“江月在哪?”
司梵笑了,合上扇子,轻轻抵住下巴,歪头想了想:“应是在地牢。”
“谢了。”
傅函扭身就向地牢走去,司梵的唇角上扬,笑得深沉,后又懒散的说了句“走咯”,抬脚就向府外走了。
地牢阴湿。
江月凭着仅有的光线,将底裤微微向上撩了一点,她方才便觉得腿上有些钻心的疼痛,果然,右腿侧两道红痕触目惊心。
应是那公主的鞭子挥在身上造成的。
江月紧咬着牙。
就这么熬过了两盏茶的时间。
江月靠在泥堆的墙上,已经昏睡了过去,腿上的鞭痕红得有些黑,似乎很疼,以致她额头上满是汗珠,唇色也发白。
傅函来时,看见的便是如此。
傅函的眸子颤了颤,有些慌了分寸,直接用剑砍断了锁链,动作有些粗暴,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手都在颤抖。
傅函蹲到她身边。
江月睁开了眼,看见他后,动了动唇。
傅函看了看她的伤,眼中全是心疼,声音也有些哑:“我带你离开这……”
江月摇头:“我可以…自己…走……”
傅函抿唇,皱了皱眉,不由分说的抱起江月,她惊呼一声,轻轻抓住他的衣领,垂下头嗫嚅道:“我真的可以……”
傅函面若冰霜:“你可以,我不可以。”
江月颤了颤,手也抓得更紧。
你可以自己走;
但我不可以让你自己走……
傅函虽然冷着一张脸,但是行为和眼神,都暴露了他的温柔……
江月乖巧的埋首在他的怀里。
“傅函,你把千年晶莲给了左以虔吗?”
“没有。”
傅函抬步向外走去,看了一眼,见她低着头耳尖粉粉的,不由心下欢喜。
“看左家不顺眼,此次正好一窝端了。”
江月“噢”了一声。
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那他们的下场都是什么呀?”
傅函走出了地牢:“左以虔被收押,左家的妻妾和孩子,一世为奴,但凡是左家的人,永不得入朝为官。”
江月垂下眼皮,没再问下去。
到了前院,江月扯了扯傅函的衣服,仰脸看着他:“我想拿个东西,可以吗?”
她只能看到傅函的下巴,这个男人就算征战四方,他的肤色也要比常人白一些,脖子挺长,就算仰视也很好看。
傅函点头,但并不准备放下她。
他道:“去哪?”
江月放弃挣扎,直说:“去松柏院,我想把从前赠与左轻尘的玉,拿回来。”
顺便再看一眼他……
江月知道,傅函也知道。
只是都不曾将这话,置于明面上来。
傅函向松柏院走。
还说:“左轻尘的母亲是主母卫氏,卫氏的娘家是安国公府,就算沦落为奴,安国公府也势必会接他们回去,就算永世不得入朝为官,但安国公府的财富,养他们绰绰有余。”
江月垂下眼皮,手懈怠了些。
大齐的千年晶莲只有一株,但说不准大延或是大凉有许多呢,凭安国公府的势力,也不愁一株千年晶莲……
她将那玉拿回来后,就与左轻尘彻底断了关系,回江府安心待嫁便可。
江月“嗯”了声,又说:“傅函,虽说当初咱们定下的是有名无实,但若细想来,也着实亏对了你,如果,如果……”
如果你有了喜欢的姑娘,我甘愿让位,绝无半分怨言……
江月吞吐着,硬是说不出来。
傅函皱了眉:“你不必多想,我既甘愿娶你,便是早已决定,此后这一辈子,我的王妃只有你一个,无所谓其他。”
“可是……”
“没有可是。”傅函一点也不想听她拒绝,他愿意等她,一辈子也愿意。
江月默了,转眼就到了松柏院。
卫氏拼死护着左轻尘,就是不许那些随从触碰到他,这位年芳四十的美妇人拿着一根金钗,瞪圆了杏眸。
“谁敢动我儿子,就是跟安国公府,跟我卫氏一族结仇!都走开!”
随从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
他们不过是小小随从,可得罪不起安国公府,谁都不想强出头。
傅函出声:“下去吧,最后再来松柏院。”
随从求之不得,齐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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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今天也太晚了点,先不说了,晚安好梦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