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进窗棂里时,江月睁开了眼,悄悄看了眼傅函,他还在睡着,江月轻轻撩开被子,蹑手蹑脚的走到案几前,铺开一张纸,提笔写了些字。
江月原是想就此离去,但好歹傅函也救了她一命,她总要留封书信......
傅函到了京城后,定会听说她的名号,到时候怕是会后悔曾救过她。
江月想着想着就笑了,放下墨宝,轻轻吹干了纸上的墨痕,走了出去。
傅函慢慢睁开了眼,神色冰冷,衬的整个屋子也像是结了霜似的。
“无言。”
他哑哑的唤了一声,一个侍卫装扮的男人从窗户外跳了进来,半跪在地上。
傅函走到案几前,拿起那张书信,垂下眸,漆发如瀑布般倾下,神色晦暗,说:“跟着她,随时向我汇报位置。”
无言点了点头,然后从窗户飞了出去,在蓟城的街巷中穿梭,跟着江月。
江月,你还想去哪里?
傅函攥紧了手,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些沉重,他不是想要禁锢着她,让她不情不愿的待在自己身边,他想要的是,她真正的心甘情愿。
在此之前,他是不会让她陷入危险的。
窗外,蒙蒙一层朝晖落下,万物染上温暖而又神圣的金光,它普照世界,浅浅的淡淡的……
大理寺寺卿刘淮到了蓟城,城南牢房由他间接管辖,此次牢房被劫,皇上罢免了他寺卿一职,贬去蓟城当一个五品知县,一路不紧不慢,走走停停。
刘淮的心中倒无不满,他听闻牢房被劫,第一感觉是如释重负,第二才是对自己的忧愁。
随行小厮有些忿忿不平:“牢房被劫又怨不得您,皇上为何独独将您的职权罢免了?”
刘淮对此报之一笑:“休要乱说,到底是我失职失责在先,也怨不得皇上贬谪在后。”
一人贬谪,一人升官,刘淮须与蓟城知县交接,到了知县府上,二者客套几句,寒暄半刻,将蓟城情况尽数告知刘淮后,知县便将官印递了去。
知县甩袖,拱手行礼,道:“下官预祝大人:彼时扶摇直上,鹏程万里,鸿运满堂。”
刘淮也行礼,又道:“大人如此便折煞下官了,大人四品官职在身,应是下官仰仗大人之运。”
知县报之一笑,道:“哪里哪里。”
刘淮又说了几句,见艳阳高照,便不多留,说道:“下官轻装而来,省了多些时日,大人来不及收拾行李,下官便也不做叨扰了,先行告辞。”
知县将刘淮送至府外,刘淮已经想好了,适才来的路上见一鸿福客栈,便先投宿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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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包子咯——”
一屉包子出笼,冒着热腾腾的白气,有点香,白白嫩嫩的,好想,好想咬一口啊……
江月吞咽了下口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包子铺,她承认,她后悔了,她不应该一封辞书离去的,她应该,至少应该蹭一顿早饭再走的呀!
她饿了,可是她没有银子……
届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她的包子们被一个高大的人影遮住:“老板,来六个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