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又出现一张强势傲慢的脸,画着浓妆,似乎戴着坚固难以打破的面具,眼睛里面惯有的是轻视,嘲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白天那场邀约,果真是场“鸿门宴”啊,时长不过十分钟罢了,前面几分钟却是女人在一边起势,不看来人,就慢悠悠地喝着自己的咖啡。
直到唐昭说自己要走了,女人才转过头轻笑,双手抱胸,开始讲话。
“当爱情走到尽头,软弱者哭个不停,有效率的马上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而聪明的早就预备了下一个。你怎么看这句话?”
“王尔德的对吗?没什么看法,只是个人有个人的活法。”
“呵,你倒是看得开。开门见山,你妈很聪明手段好,找了申家二房独子做预备,有钱长得好,只是啊,这个男人是我男人,有家庭有孩子。”
“好好在外面伺候申毅,拿点钱,我没有什么意见,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就是太贪心了可不好。”
“......。”
“赵一蓉姿色是不错,但是这是申家,可不是什么破烂货色都会要,你妈赶着赶着上来卖,最后,有她的好果子吃!”
“......。”
“怎么,很不甘心,没什么,做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啊。不讲话,不服气?没关系!”
“怎么说我也算长辈吧,这种态度看来赵一蓉没有教好,我可以勉为其难教一下。”
说完女人端起没有喝几口的冰咖啡,赵一蓉比较喜欢的一种——拿铁,只是加了冰。对着唐昭勾唇一笑:“赏你的!”
而后站起来,尽数将咖啡泼到唐昭白色卫衣前面。
沾到衣服,咖啡迅速浸透卫衣,然后是里面的内衣,胸口,肚皮……
凉意一路透过皮肤浸到骨子里面。
唐昭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才稳住自己没有哭出来。
周围有看到的人,眼里尽是同情,或许是女人的气势太足,并无人阻止,有的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哼,转达你妈妈,离我老公远点,要不然,下次没那么简单!”
女人留下一句,扫视一眼众人,冷笑一声走了。
“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远去,仿佛落到落到一众人的神经上面,落到唐昭心尖之上。
周围刚刚肃然静止的空气放佛也重新流动起来。
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眼里也出现各种各样的神色:同情,厌恶,冷淡……
面对这样的恶意唐昭弱小地毫无招架之力,如果换成赵一蓉来呢,这个女人又会做什么事情,简直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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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一两个人走过,往唐昭胸前看过来,神色带着探究。唐昭只得加快脚步。
前面两个女孩神色慌张,嘴里在谈论什么:
“我的天,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打群架。”
“群架,哪里?”
“就在三中后门那边,好像是几个人要打一个。”
“我们要帮忙报警吗?”
“啊,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看到几个人凶神恶煞在那里,嘴里叫嚷这次跑不掉了。”
“那我们回去?”
“可是我好害怕。”
“那,那我们回去吧,三中那边有门卫巡逻,肯定会没事儿的。”
“行,那我们快走吧。”
后面的话唐昭没有听到,只听完前面几句就折身往回跑,她现在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去三中后门的巷子,看一看到底是不是那些人,是不是——陈辞。
“我去,干嘛呀,走路能不能好好看一下路。”
“撞到人了要说对不起吧。”
“有病吧,长得又胖还使劲挤。”
“人家看起来有急事儿,干嘛呀,咄咄逼人。”
“行,你说啥就是啥。”
……
三中,师资不错,教学不错,但是学生质量两极分化,有像唐昭一样的学霸,也有比较热衷于古惑仔文化的一群人,矛盾用拳头来解决,凡事讲兄弟义气。
所以你可以不知道三中的第一名是谁,但是不能不知道三中后门的小巷子,那里经常会都有人约架,凡事涉及到私斗打架类的,百分之八九十在这里,不过明文规定,不伤及无辜。
所以可能,或许会威胁到各自人身财产安全,知道的人都退避三舍,看到有人打架,很多学生第一反应其实就是低头走开,放佛没有看见过,这似乎也成为一种约定。
得益于林妙妙的威名,唐昭看过几次打架的场景,也在晚上走过几次小巷子——一个被传得神秘又危险的地方。
是的,在初中的时候,林妙妙是校园一姐,别看她个子小,但是从小学跆拳道,底子很不错。自己家里面有钱,爸妈也不怎么管,身边一直围着一群小弟小妹,打架狠,讲义气,也比较有“名望”。
但是后来,和唐昭一个班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渐渐的自己就脱离了那种生活方式,开始好好学习起来。加上唐昭几乎是每日一对一辅导,两年时间,林妙妙在初三下学期的时候,成绩也进到了年级前列。
唐昭赶到的时候,巷子里面没有响动,非常安静。由于刚刚跑得过于用力,脑子发昏,喉咙发痛,四肢发软。
不知想到什么,唐昭继续往巷子更深的里面跑去。
在巷子最深处有一间废弃的仓库,是约架的又一个更隐秘的地点。
陈辞此时正被几个人围在一处,为首的一名一米八几的大块头,高度不及陈辞,宽度看起来却是两个陈辞差不多,皮肤偏黑,国字脸,穿着白色背心,两边手臂上都有纹身。
周围的人染着各色头发,叼着烟,站得吊耳啷当,眼神里面带着戏谑和狠戾。
这些人看起来不是学生,而是成年人,不知道是哪方的混混。
找这些人来的人,不得不说心思之毒,可能要置人于死地,对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少年。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陈辞似是漫不经心开口,嘴角微微上弯,扯出三分笑意,深黑的眸子变得渐渐锐利,和平时散漫完全不同,整个人更像一直绷紧浑身肌肉,蓄势待发的兽。
“哈哈哈,小子,不怕告诉你,这是刀哥,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们就要让你重新做人。”回答的是一名黄色头发的男人,身材偏瘦,手里面拿着一根钢管轻摇着,眼神却很毒辣。
“不知道是谁要要我重新做人呢?”
“只能告诉你,”刀哥开口,声音很浑厚,摇了摇自己手里的手机:“你自己想想学校得罪了谁。”
“我们呢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十分钟之后,我们会帮你叫救护车。”
“呵,是么,那么就先领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