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还有五天过年,唐昭那边也放假了。
唐昭开门,看到了几张脸,一张比较熟悉。
心里惊讶。
外面三个人,两位男的,一位女的。一老两少。
手里都提着礼盒。
老人头发花白,精气神很好,外面穿着一件军大衣。站在后面的是两位穿着羽绒服的年轻男孩女孩,男的二十多岁,戴着眼镜,白皮肤,带着健康的润泽,很有书卷气。
女的十几岁年纪,穿着白色短款羽绒服,皮肤冷白,头发后梳扎在一起,额头饱满,眉目下压,黑眼圈很重,嘴角下弯带着戾气。
看着开门的唐昭,挑眉,嘴角上弯:“昭昭老师?”
痞痞的感觉,眉目间戾气重,却带着鲜活,和上次飞机上面见到的时候死灰如寂完全不一样。
因为刘梓安的事情,对于这个少女,唐昭只想敬而远之,但是上次飞机发生事故,却看到了她另外一面,内心还是挺震撼的。
这一家想必就是爷爷说的要来的客人了。
唐昭点头,侧开身子:“你们好,请进。”
几人进来,把礼盒放到旁边。
年轻男人伸手把老人的军大衣脱下,挂起来,随后脱自己的。
少女也很自来熟,左看右看,自己脱下外面的羽绒服挂起来,露出里面白色羊绒毛衣。
陈辞从房间出来,也穿着白色毛衣,还挂着一个围裙,看着几人,对着老人叫了一声:“陈爷爷。”
看着少女,挑眉:“小怪?”
少女的动作一滞,面无表情看着陈辞。
老人开口了:“这是你们小辞哥哥,还是尚生大学里面的老师,还不叫人。”
少女看过去,木着脸机械张口:“哥哥。”
年轻人也点头微笑:“陈老师。”
“嗯。”陈辞点头,拉过唐昭,看着老人说:“陈爷爷,介绍一下这是我新媳妇,唐昭,冯唐的唐,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里面的昭。”
这介绍的。
唐昭面上有点发红,微微弯腰:“爷爷好。”
“嗯,”陈国华点点头,“不错。”
“嗯嗯,过奖过奖”陈辞一脸骄傲小自豪:“你们两个就叫嫂子就好了。”
陈尚生乖乖叫了:“嫂子。”
陈梓童微笑不露齿也叫:“嫂子。”
“诶。你们好。”
唐昭觉得没眼看。
陈辞说着大踏步引着几人走到沙发坐下:“爷爷和芋头去下面超市买东西了,马上就回来。”
“行。”
“陈爷爷您先坐,爷爷早就买好了您喜欢的云间普洱,马上就泡来。”
“好好好,你小子一直上道。”
“你们小辞哥哥和尚生同岁已经在B 大当老师了,你们都要向他好好学习,尤其是梓童,听到了吗?”
陈尚生点头:“知道了,爷爷。”
陈梓童撇撇嘴,伸个懒腰坐得离陈国华远远的:“喔!”
“你,”陈国华立马吹胡子瞪眼:“坐没坐相,话不知道怎么说吗?”
陈梓童一动不动,闪都不闪。
“哎呀,是谁这么大嗓门,可别吓到我宝贝曾孙。”
门外这个时候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仔细一听里面还有开玩笑的揶揄。
陈国华站起来,转身,激动叫了一声,“政哥!”
“哎呀,国华啊,这都几年没见了,年轻了。”陈政一手牵着裹得圆滚滚的芋头,一手提着一瓶醋。
唐昭把醋接了过来,就去了厨房。
“那你可是老了很多,我看着。”
“哈哈哈哈哈,岁月不饶人。”
陈国华对着两个小辈说:“快叫陈爷爷,小时候见过,尤其是梓童,梓,”说着陈国华一顿,转口叹了一声。
陈梓童眼脸拉下,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陈爷爷。”
陈尚生恭敬地叫人:“陈爷爷。”
“哎呀,这两个就是梓童和尚生嘛,这么大了,国华你有福。”陈政说着,对着芋头说:“来,芋头快叫太爷爷。小时候给你送过金锁的。”
芋头睁着大大的眼睛,奶声奶气叫:“太爷爷。”
“诶。”陈国华笑眯眯的,脸上的沟壑更深但是精神看起来很不错感叹道:“还是你有福,你看你这最小的曾孙都这么喜人啊。”
“羡慕啊?你也快了。”
“哎,难得等。”
“过来,坐着说。边喝茶边聊。”
“那我们可要好好唠嗑唠嗑,三年没见了。”
“哈哈哈哈哈,好。”“孙子,孙子,把我房间里面的茶拿出来,泡好,给两位爷爷端上来。”
陈辞已经安在厨房泡茶了,听着自己爷爷的话,满额黑线。
为什么自家老爷子讲话就不能好好说。
唐昭今天掌勺,锅里面炖着,正在切菜,听着外面老爷子的话,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总觉得怪怪的。
陈国华陈爷爷比陈政小十二岁,今年只有七十一,也是以前跟着陈政一路走过来。因为年纪小的原因,陈国华可以说的上颇受陈政照顾,心里面把人当大哥也当父亲。
后来,两人一起合伙做生意,起起伏伏,也算是赚了些钱。
这个时候陈政的妻子,也就是陈辞的奶奶,因为劳累过度,突发急病去了,那个时候陈辞的父亲和大伯也只有十七岁的十岁。
奶奶死前最舍不下的就是两个儿子还有爷爷,但是最后一面没有见到,爷爷在外面跑商队,无法回来。
后来爷爷放弃了继续在外面奔波的日子,而是回来照顾两个孩子。
陈国华继续做生意,看准机会投资了房地产,成立了公司,又打开了其他的行业。种植农业,影视都有涉猎。
自然心里面是一直都记挂这位大哥的,在创业的过程中遇到困难也是这位大哥指点然后出钱帮助。
只是子孙福薄,只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独子惯坏了,在外面花了很多年,最后娶了门当户对的女人之后安分了几年,只能说狗改不了吃屎,没几年就在外面包养情人,弄出私生子私生女,而且最大的已经三十岁了,最小的还在肚子里面。
本来嫡孙就两个,一对双胞胎,陈梓童,陈梓羽,只是十岁那年陈梓羽意外走了,只留下一个陈梓童。
外孙一个,陈尚生,也才二十五岁,在读研究生,家里孩子少,从小被接过来养的。脾气比较温和,只喜欢学习。
而也就只有今年只有十六岁的陈梓童一个人,脾气秉性也最像陈国华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老人平时呵斥打骂,但是也是放在心尖上面宠的,一路长起来,越长越歪。
脾气大,性子也坏,好在脑子灵光,是个手段狠,一肚子坏主意的,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欺负她的。
不然,现在在家里面即使有老爷子护着,也总有看不到的时候,怕是现在连渣都不剩。
三年前生病住院,一直都是病怏怏的,大半时间都在疗养院,手上没有权利。也只有今年气色好一些,才想着来看一下自己的大哥。
五年前家里面有正房在,小三就被接了回来,还有私生子私生女两个,女儿一家也在,现在陈国华老了,公司那边,家里面那是热闹得很。
在病房,陈国华心里面也是经常想起以前陈政在正是赚钱的时候退出,要回家养孩子两人交谈说的话:得的钱和权越多,心放在感情上面就少了。那样没意思,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