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生性洒脱,一直放不下的原因就是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平日里都有外人在,不好开口,如今只有他们二人,她是一定要弄清楚原因的。
欧阳离殇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沉默了,从神情上不难看出有几分为难,但凌尚舞目光灼灼,一直在盯着他,片刻后,欧阳离殇轻轻吐出口气,“指腹为婚,实为荒谬。”
“荒谬?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指腹为婚虽然不是一个正确的方式,但若是你我郎情妾意,那也可称之为一段佳话。”凌尚舞是个急脾气,见欧阳离殇憋了半天就说出了八个字,而且这句话根本不能算是理由,心中固然恼火。
“可若并非是郎情妾意呢。”欧阳离殇薄唇轻启,吐出一句淡漠的话。
而这句话对于凌尚舞来说,便如晴天霹雳一般,“你记我所有的习惯,知我所有喜好,平日里对我也是呵护备至,竟然没有半分情意?”她明媚的双眸中泛起一层水汽,在光的照耀下显得亮晶晶的,而她此时怔怔地看着欧阳离殇,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欧阳离殇却微低着头,不敢看她,平日里冷静沉稳的欧阳离殇此时心头慌乱极了,缓了一会,才开口道:“兄妹之情。”
兄妹之情?凌尚舞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模糊了欧阳离殇,她深呼吸着抽泣,嘴里念叨着:“兄妹之情,兄妹之情……呵呵哈哈哈”念到最后却突然笑了,“你的一句兄妹之情,葬送了我多年的愫念啊……也罢,也罢,以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从今以后,妹妹我定会以礼相待于欧阳兄。”字里行间掩抑的委屈和声音上的哭腔相结合,听起来着实令人心疼,说着还躬身行了个礼。
虽然事实真相令她心碎,不过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从今以后,她当真是可以放下且不留遗憾了。
行过礼,凌尚舞便转身进入寝殿,步伐正常,背脊直挺,可是背对着欧阳离殇的脸上布满泪水,眼睛通红,委屈,悲痛,使其不得不紧紧咬住嘴唇,不让其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寝殿的门关上,她才低低的抽泣,挺直的身体也顿时没力地靠在门上,逐渐向下滑去,最后坐在地上,崩溃且无声地哭。
而门外的欧阳离殇也不好受,他一直注视着寝室的门,他知道,凌尚舞此时一定靠着门在哭,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他不确定到底自己是否是真的爱凌尚舞,如若只是因为从小长大的情谊而对她关心,或者是因为从小就知道她是自己命该的夫人所以才对她产生特殊的情感,那样的话,要是答应了她,许诺了她,岂不是害了她。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那么痛呢?欧阳离殇紧紧攥住捧在怀里的披风,面露痛苦之色,随后他又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离去。
翌日清早,凌尚舞破天荒地没有早起练剑,这可令顾棠乐坏了,作为夜离欢的贴身侍卫,平日里是没什么活的,只需要守在她身边,听候差遣,保护她的安危即可,也就是说,只要夜离欢不醒,他就不用醒,在寝殿外弄个软垫睡。
至于寝殿内,凌尚舞到底在干嘛,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