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丝丝缕缕的月光透过地牢的窗照进来,落在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身上,女子双手的指甲都被拔光,皮包骨一般的手腕被铁链紧紧锁住,铁链上带有刺,将手腕处弄得血红一片,她的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是伤口,有的甚至如手掌般大小,黑红的血在表面凝结了一层痂,若是微微一动,便会重新裂开。
女子此时闭着眼眸,眉头紧皱,好像做了什么噩梦。
突然,地牢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身着深蓝色的华服,三千墨丝利落束于脑后,温柔的眼眸里装的不是柔情,而是数不尽的寒光。
见地上的女子没有任何反应,他将手上水桶里的水泼向女子。
随着一声惨叫,女子转醒过来,原来水桶里装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特别浓的盐水,泼在伤口上,伤口便会像撕裂一样疼。
“醒了?夜家大小姐。”男子戏谑开口,往日暖暖温情的声音此时冷如冰霜。
而地上的女子正是夜家大小姐――夜离欢。
“熙臣?你终于来了,熙臣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啊,我好痛,你快带我回家好不好?”夜离欢被疼醒,睁开眼眸,发现是陆熙臣,眼圈立马就红了,声音沙哑地对陆熙臣诉道。
她以为她的熙臣一定会将她抱在怀里,哄着带她回家,却没想到,“夜大小姐,你哪还有家啊,你们整个夜府都已经死光了,就剩你一个了。”陆熙臣微皱眉头,眼底闪过心疼,却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地牢。
夜离欢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像被捅了一刀一样的疼,脑子里都是当日夜府被血洗的画面,并没有注意到陆熙臣异常的态度,反而更加委屈地对陆熙臣撒娇道:“你不是说你的家就是我的家吗,带我回家吧。”
“呵,带你回家?我今天来不是要带你回家的,是来杀你的。”陆熙臣觉得夜离欢真的是愚不可及,他俯下身子,嘴角微微上扬,像地狱的修罗一样注视着夜离欢。
怎么会?夜离欢没有想到陆熙臣会这么说,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唯留满脸的惊愕。
陆熙臣好像早就料到夜离欢会是这样,“你以为他们是怎么进入夜府的,要不是你告诉我夜府的防御机密,没有人能进的去,还有啊,是我散布出去你是醉花楼花魁的事,你的修为,也是我亲自下药废掉的,如今你没有家族做背后靠山,成了人人口中千夫所指的荡妇,一身令人羡慕的修为悉数被毁,被人折磨成如此模样,都是我的杰作。”
夜离欢咬着牙,听完陆熙臣说完这些话,原来……都是他做的,其实她早就对他有所怀疑,不过一直不肯相信,如今他亲口承认,夜离欢犹如被万箭穿心,“陆熙臣!”夜离欢猛然扑向陆熙臣,带着滔天的恨意对陆熙臣喊道。
陆熙臣稍稍往后退了几步,神色没有任何慌乱,而夜离歌被铁链牵制住,虽然手腕已经血肉模糊,但是夜离欢依旧没有停下来,她不停地向陆熙臣扑去,对陆熙臣嘶吼着。
她恨啊,她的家人都是被他害死的,她也是被他亲手毁掉的,而她却一直为他傻傻付出,最后他竟然连她的命也不放过,她怎能不恨。
陆熙臣不动,就这么冷眼看着夜离欢扑腾,仿佛自己面前的只是一只小猫小狗一般。
因为连续几日滴米未进,夜离欢很快就没有力气再去扑,倒在了地上,身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悉数裂开,冒出黑红的血,看起来恶心极了。她的眼眸猩红,眼泪混着血一滴滴流了出来。
见状,陆熙臣皱了下眉头,心口微痛,不过还是走上前,“折腾够了,就受死吧。”
“等一下。”在陆熙臣出手之前,夜离欢用最后一点力气对陆熙臣道。
“还有什么事?”
夜离欢望着陆熙臣好看的眼眸,“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声音极其微弱,
“从来没有。”陆熙臣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轻笑一声,道。
闻言,夜离欢也笑了,笑的凄凉。
从来没有……也罢,她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殆尽,犹如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从此以后,她的心也就死了。
“陆熙臣。”
“嗯?”
“手伸过来一点。”
陆熙臣不知道夜离欢要搞什么花样,不过想到她已经是个废人,没什么好怕的,便照做了。
没想到,夜离欢突然抬起身子咬住陆熙臣的手。
陆熙臣以为她是太恨自己,想临死前出口气,便没有收回,毕竟,心中有愧。
不过夜离欢并不是因为想解气,她咬破了陆熙臣的手,然后开始吸血,
血很腥,但是她必须这么做,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闭上眼睛,不停的吸着。
还没等陆熙臣反应过来,夜离欢便松开了陆熙臣的手,整个人倒在地上,睁开眼时,瞳孔已经变成血红色,身体也开始向外面射出紫色的光,
夜离欢感觉身体像要爆炸了一样,特别的疼,好像有什么要冲出来了,她用手紧紧抓住地上的稻草,没有指甲的手指已经在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痕,而她的意识却开始模糊。
陆熙臣第一时间便运起灵力想将夜离欢打死,却被夜离欢身体里突然爆发的巨大力量冲击到墙上,然后落到地上,昏死过去。
突然爆发的力量令铁链碎裂,夜离欢开始往上升,最后穿透地牢飞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