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圆月弯刀
皓月当空,有一人蛰伏在树上,他的一双狼眼时刻监视着另一棵树下的两人。此时,另一棵树下的两人正在打盹睡儿,而这两人正是万剑一和妙公子。
万剑一躺在树下,忽地闻到一股紫罗兰的馨香,还夹杂着野草的味道,一阵微风袭来,竟有种难以言表的舒畅感。而妙公子一双俏眼似闭非闭,脸上绯红俨然喝醉了酒,心房嘭嘭跳个不停,倒似一个纯情少女。
“万大哥,你究竟要去哪里?”妙公子忽地问道。
“四川唐门。”万剑一回道。
“唐门暗器厉害得很。”妙公子骇道。
“我知道。”万剑一把脸侧过去。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妙公子不解道。
“也许可以去观光……”
万剑一随口瞎扯道,其实他是为了与如意郎君再一较高下,否则那样的惨败会给他留下阴影,还有更多的是想知道究竟是谁雇佣他的……。
此时此刻,有一把利刃反射着月光,直射万剑一的喉下天突穴。幸好剑一闪得快,那利刃只划过离剑一脖子三寸的土地上,土地上登时留下一道利痕。显然,那利刃射偏了。
万剑一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圆月小飞刀。
第二把圆月小飞刀射来时,万剑一与妙公子已消失不见,迅速隐藏在黑暗中。
好个万剑一,不但有龙丹护体,还得到断肠人的真传!他拔剑而出,使出一招“蜻蜓点水”,点地跃上树梢,接着使出一招“游龙戏水”,直逼偷袭的那人。这两招连贯无比,在电光火石之间使出,任谁也难以招架。
“叮”的一声,两件神兵利器交缠在一起。
在薄纱般的月光下,万剑一朦胧看到了那人的身影。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孔,但清晰可见的是,一双粗糙的手握着两把微微发光的利刃。
“圆月飞刀!传闻的杀手‘月’!”
万剑一在内心暗暗惊讶,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那个杀手月也是一个好手,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厉害。他连一点让剑一喘息的机会也没有,瞬间使出了一招“月牙”。顿时,圆月弯刀的刃光暴涨,犹若猛兽的獠牙,能咬碎任何猎物。
万剑一也不坐以待毙,连忙抢身上前,以一招“游龙戏水”应招。顿时,一条游龙张牙舞爪,搁开了月的双刃。万剑一不敢大意,乘势追击,接着一招“凤舞九霄”。
游龙未逝,飞凤又起。如今,万剑一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这两招合用,恍惚出现了两个万剑一,一起攻向杀手月。
月也厉害得很,在仓促之间,冷静地使出一招“月弦”来抵挡。那双刀一挥,就像拨动琴弦之声,两道弦声在虚空荡漾而去,阻挡了万剑一的进攻。月乘势追击,连忙把两把弯刀刀身粘合在一起,变成一把更厚的弯刀,接着使出一招“月半”。
利刃破空而来,万剑一赶忙使出一招“白驹过隙”,一道白光闪过,快若急电,白光中的剑一险险避过了利刃。可是,他脚下的树干竟然被杀手月给硬生生地切成两半!
妙公子的手心微微沁汗,心里七上八下,非常担心剑一,虽然她在一旁观看,却帮不上忙。
高手过招,岂容他人插手!
月继续追击,再一次使出那招“月半”,劈头砍向剑一的额前印堂穴,比刚才的更快更凌厉,欲把剑一劈成两半。
好个万剑一,如今已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双脚刚落地,先稳住身形,左腿后退一步,连忙使出一招“螳臂挡车”,用逍遥剑护挡在额前。
“叮”的一声,两把神兵又交缠在一起,竟摩擦生出火花,滋滋声响彻荒野。
月见刚才一招不得逞,急急变招,把弯刀分成两把,一把缠住剑一的逍遥剑,一把砍向剑一的肩井穴。
“靠!”
万剑一大喝一声。
月变招,剑一也变招。剑一赶忙使出南宫错的擒龙十八式中的“靠”字诀,逍遥剑往内里靠了靠,抵住月的一双弯刀,再连贯使出一招逍遥剑法中的“狐假虎威”,这招虚实难分,忽真忽假,气势恢宏,内里却空虚,只是退敌之用。
月不敢冒进,急急退守,忙把两把圆月弯刀的刀柄尾端连接在一起,挥动利刃就像圆月般旋转起来,能守能攻。
万剑一不敢大意,赶忙使出一招“风声鹤唳”。此招声东击西,剑吟声在前面响起,人却在后面攻来。剑一见这一招得手,月的背后空挡大开,接着使出一招“游龙戏水”,再糅合擒龙十八式中的“转”字诀。顿时,一股强劲的龙卷风呼啸着直袭月的后背。
杀手月的手上功夫也是了得,把那圆月弯刀旋转起来,风声猎猎作响,竟是一招“月圆”。
一把转动的剑,一把旋转的弯刀……
“滋滋滋……”,两件神兵互相摩擦生出火花。许久,两人合拢又分开,瞬间互拆了数十个回合,在看不清的黑幕中,互视感应对方。虽然都看不清敌人的真实面貌,却不由得佩服,心底萌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因为他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泼墨般的夜中,月把手上旋转的圆月弯刀猛地掷出。这招正是月的杀手锏“月食”,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死于此招之下。可万剑一却一动不动,毫发无伤,让飞刀随意从耳边呼啸而过。
难道是月失手了,那弯刀竟然射偏了?
月并不为刚才的失手而泄气,反而空手上前,手化鹰爪,猛抓万剑一的云门穴。
剑一赶忙挥剑横挡。
逍遥剑乃绝世神兵,削铁如泥,若他人徒手来攻,无疑是点火自焚,自挖坟墓。
那杀手月脚下忽地一滑,弯腰往后仰,双脚一蹬,往前借力,腾空后退。剑一并不积极追击,反而猛地低头。因为那把圆月飞刀竟如回力飞镖一样,去而复返,直袭剑一后颈玉枕穴。
幸而剑一机灵闪得快,才丝毫未伤,可那把杀人利器圆月弯刀又回到月的手中。月见这招不得手,忙把弯刀入鞘,随即手上出现四把圆月小飞刀。月把小飞刀猛地一一掷出,四把圆月小飞刀分别从不同方向朝剑一射去。
“扫!”
万剑一低喝道。剑一此时用了擒龙十八式中的“扫”字诀。一道剑光扫过,即使强如剑一,在这样泼墨的黑漆漆的夜中,也勉强只能扫中其中三枚圆月小飞刀。眼看着剑一将被飞刀击中要害,一条如灵蛇般的神鞭扫开了飞刀。
鞭子只能伤人,却不能杀人,能杀人的鞭子便是神鞭。那执鞭者便是在一旁观战的妙公子。
月一刻也没犹豫,瞬间掷出数枚圆月小飞刀,腰间的圆月飞刀再次出鞘,刀芒吞吐,直劈剑一。
此时,万剑一为了应付先来的圆月小飞刀,哪有空闲应付月的突击。妙公子情急之下,用身躯挡住圆月弯刀的锋芒。那弯刀毫不犹豫地切入妙公子的肌肤。鲜血淌出,妙公子颓然倒下。
“妙兄弟!”
万剑一喝道,逍遥剑剑芒忽地大盛,带着杀气和怒气。
月见势不妙,双脚点地,施展轻功,急急后撤,隐入夜中。
万剑一默默运力,把逍遥剑反手一掷。逍遥剑剑芒一闪,破空而去,没入夜中,直袭杀手月。这是一招“百步飞剑”,百步之内取人首级无疑如囊中取物,这招是鬼谷派纵剑剑法中的一式。
其恩师曾交代过:“若非性命之危,不可而为之。”
如今,剑一也顾不了许多。
那剑光闪过,夜中的月轰然倒下,颈脖留下一道血痕。
万剑一回过头,情急之下,解开了妙公子的衣衫。无意看到“妙公子”胜雪的玉肌,剑一不禁脸红害羞;因为妙公子竟然是女儿家!
剑一慌乱间用金创药、止血散等乱涂一番,却因生怕轻薄了这可人儿;所以只是涂在衣表。妙公子已伤及要害,若不趁早治疗,必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