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鬼婆婆
数日之后，机缘巧合之下毒医恰巧在崖底采药正好救了落崖的南宫错。
“所以昔日的南宫错就是今天的断肠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断肠人眼里居然还残留有着无与伦比的悲伤痛楚，但更多的是恨意。
谈着谈着，断肠人与万剑一二人便来到一片林地。这里有各种各样的水果琳琅满目，有苹果、雪梨、草莓、番石榴等，甚至还有无花果和奇异果。
霎时间断肠人与万剑一两人一起摘了满满的一大篮水果。
“甭这么多，我们吃不完？”万剑一不禁问道。
“不是给我们吃的，而是用来祭祀的。”断肠人神神秘秘地回道。
“祭祀，难道还有其他人住在这里？”万剑一不禁欣道。
尤其是在这四面为崖的鸟谷中，有人进出未必不是好事，至少有法子出谷去。
“是的，不过不是普通人。”断肠人神秘地回道。
“难道这里有出口？”万剑一喜道。
“有是有，不过不容易出去。”断肠人绕嘴道。
“那人是谁？还有出口在那里？”万剑一急道。
“她可不是人。”断肠人饶有兴致欣道。
“不是人？”万剑一疑惑道。
“而是鬼。”断肠人赫然道。
“鬼？”万剑一在口中心中重复默念着。
“鬼婆婆！”断肠人大声喝道。
“孔子先师有言：‘子不语怪力乱神。’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么鬼？”万剑一**地笑道。
“世上不是没鬼，而是未遇到，或不让你见到。”断肠人笑道。
“那鬼厉不厉害？”万剑一问道。
“厉害，连我们也未必是敌手。”断肠人指的是自己和毒医。
“干爹南宫错和毒医前辈，早在几十年前已独步武林，其二人连手也未必敌手，肯定是一位高手中的高手，也肯定是一位隐世的高手前辈。”万剑一心中凛然一荡，转念万千。
“怎么样，是否要见识一下那‘鬼’？”断肠人笑道。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万剑一随便找了个理由来壮壮自己的胆子。
一片坟墓，有二十个墓碑，上面分别书着鬼谷派第一掌门之墓，第二掌门之墓，第三掌门......
“鬼谷派？”万剑一闻所未闻。
毒医，他孤身一人已在墓前站了许久，也来了许久，而墓边放着一盘烧鸡和一篮水果。
这时，断肠人和万剑一悄悄来到毒医身后，静静的，悄悄的，似乎在等什么人。
霎时阴风阵阵，密云遮住了太阳。
“难道这里除了断肠人和毒医二人，还真有其他人在这里？”万剑一顿觉背后一冷，不禁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人在身后掠过。
是黑影，有一个黑影在身后闪过，转眼间不见了。万剑一慢慢转过头来。
“那黑影是什么，是不是人？”万剑一又扭回头来。
须臾这一回头，万剑一登时吓得七魂不见六魄。
一张披散着头发的鬼脸蓦地映入眼帘，一个娇躯居然在碑上飘忽。
“鬼啊啊啊！”万剑一连连惊叫数声。
“鬼婆婆，别再开玩笑了，我干儿子可是吓不起的。”断肠人哈哈笑道。
毒医也在一边偷笑，不时有一股亲切感。
“鬼婆婆，难道她就是干爹口中的鬼婆婆？”万剑一惊疑道。
断肠人点了点头。
“晚辈万剑一，见过鬼前辈。”万剑一恭揖道。
“前辈，什么前辈？我有那么老吗？”鬼婆婆一边梳理了蓬发，一边撅着嘴不满道。
鬼婆婆，她非但不老，而且年轻貌美，或许只有二十来岁。她鹅黄脸蛋，广眉细眼，藕臂纤纤，手指如葱，一身穿着一件紫色莲花裙，当真美艳不可芳物。
“鬼精灵！”断肠人笑骂道。
“胆小鬼！”鬼婆婆指了指万剑一，吐舌道。
祭祀完毕之后......
“鬼婆婆，你可否通融一下，让我干儿子出谷。”断肠人哀求道。
不是断肠人和毒医打不过鬼婆婆，而是对鬼婆婆没办法，因为伤不得，更是杀不得。
伤了，便伤了感情；杀了，更出不了谷。
断肠人和毒医两个武林前辈无奈碰到了这鬼精灵“鬼婆婆”，若要耍小聪明，实在敌不过她，即使占了便宜，也是堵气好几天。
鬼婆婆居然不害羞，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万剑一，这个与断肠人同样从崖上掉下来的少年，无一处不充满年富力强的气息，还有英雄的本色和少侠的风度。
“小娃，让我试一试你的武功，若我钟意的话，或许会带你出谷。”鬼婆婆登时饶有兴致，乐意道。
万剑一不敢冒进，如今不知这对手有多少斤两，何况眼前的对手总是个前辈。只是两眼呆呆望着，失神了许久。
“喂，你看够了没？”鬼婆婆以为万剑一占自己便宜。
“啊，对不起，晚辈在发呆，失礼了。”万剑一满脸无辜，滑稽地苦笑道
“若你再不出手，那我就不客气了。”鬼婆婆话毕，挺身上前，挥掌猎猎生风。
“那晚辈得罪了。”万剑一拔剑迎击如离弦之箭。
“逍遥剑？”
鬼婆婆心中暗忖道，手下登时引而不发，而心里登时倾起滔天大浪，似与此剑有何渊源？鬼婆婆又是何等人物，又岂是等闲之辈，对剑一这黄毛小子当然不屑一顾。稍后她当即平复汹涌的心情，以鬼魅的身法，向前攻去。
万剑一右脚向前踏，左脚后蹬，登时凌空翻身，举剑欲刺鬼婆婆的胸口膻中穴。
在电光火石之间，鬼婆婆遽然不见了。还未等万剑一讶异完毕时，鬼婆婆双手幻化鹰爪，绕后猛抓住万剑一双肩锁骨。
那身法何止之鬼魅！速度何止之快！
万剑一顿觉双肩肩井顿生微微的一种麻痛，还来不及反应作出反抗，就这样被鬼婆婆甩了出去。
好个万剑一！此时临危不惧！
只见他在半空中，凌空翻转，而且尽量稳住身形，脚点树枝。树枝因受力而自然微微弯曲，剑一施展轻功再借力飞身而去。
“蜻蜓点水！”万剑一喝道。
这正是“逍遥剑法”八招中的一招。
“好轻功！”鬼婆婆不禁赞道。
万剑一不敢对鬼婆婆无礼，亦不敢轻易毁伤其玉肌，乃至性命，这是对前辈鬼婆婆的尊重和敬意。只见他轻踩草地，举剑直挑鬼婆婆藕臂玉腕，犹如飞鸿惊世。
鬼婆婆无视其剑招犀利，身形一转，避过宝剑，又掠过万剑一，反手一抽，另一只柔荑轻轻的打在万剑一后背。
万剑一登时止不住势，向前飞去，落地之后，打了几个跟斗，向前缓冲了好几步，方止之后还差点摔倒。
还未等万剑一喘息完毕，鬼婆婆转眼出现在万剑一身旁，以万剑一为中心，围绕着，且快速移动起来。鬼婆婆越跑越快，越快越出现更多身影，圈子忽大忽小，竟衍生出无数双鬼手，只只欲擒抓万剑一身体各部位要害。
万剑一被围在当中，不但没有慌乱兢惧，反而镇定自我......
好个万剑一！只见他身子一纵跃，凌空翻转，似乎被时间定在半空，登时出现一条旋转的巨龙，用的竟是一招逍遥剑法中的“游龙戏水”。
鬼婆婆见此剑招凌厉非凡，不敢硬接，反而迅速变招，掠过万剑一，站在他身后，猛地抓住其脚后跟解溪穴，狠狠地摔了出去。
好个万剑一！只见他泄了泄力，再凌空翻转。一片风声拂过，一阵鹤唳声响起，更似千万种莺语顿起，其音中夹着一把宝剑，风声猎猎直袭鬼婆婆各大腧穴。
这招便是逍遥剑法中的“风声鹤唳”。
此招先声夺人，声东击西，妙不可言。
剑吟声刚在鬼婆婆右耳边响起，万剑一转眼间却在鬼婆婆左边攻来，须臾间逍遥剑直刺鬼婆婆的玉臂手三里穴。
鬼婆婆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毕竟是前辈。她后发先至，左手顺势卸剑，瞬间扣住了万剑一手腕脉门，香体微转，竟将万剑一负在后背，以肩为支点，欲把万剑一重重地摔出去。
“换！”万剑一大喝一声。
这招正是南宫错擒龙十八式中的“换”字诀。在半空中，万剑一把逍遥剑从右手换到左手。
“刺！”万剑一又大喝一声。
这也是擒龙十八式中的一式“刺”字诀。
万剑一登时稳住身形，手执逍遥剑破空而去，直刺鬼婆婆胸膛。
“原来是老断肠的‘擒龙十八式'。”鬼婆婆并不惊讶，也不如之前从容不迫。
鬼婆婆忽地头向后仰，直到地面，双手撑地，拱起了一座桥，双脚猛地反弹，一脚轻踢万剑一左手逍遥剑，另一脚轻踏万剑一的腹部丹田。
砉然一声，逍遥剑正插在不远的树干上，而万剑一向后飚飞，倒落到草地上，止不住势，还连退好几步。
“不错！纵观天下，能接我‘鬼影擒拿手'三招的，又如此年少的，寥寥无几。”鬼婆婆赞道。
万剑一捡回逍遥剑，身也无大碍，显然是鬼婆婆手下留情。
“你尚且试一试按那剑的护柄。”鬼婆婆指着逍遥剑，忽道。
这让万剑一不禁疑惑，转念一想，既然是前辈的话，定然有她的理由，所以剑一他还是按了。此时此刻，逍遥剑剑身遽然疾射而出，露出一把更细更锋锐的剑身。
“你向那树挥剑看看。”鬼婆婆道。
万剑一迷惑不已，轻轻挥剑，三棵三人合抱粗的壮树，应声而断。
万剑一登时愕然，即使他服了龙丹，增强了功力，也不会有这般厉害，不用说这剑肯定是一把绝世神兵。
“鬼婆婆，你又怎会知道逍遥剑的秘密？”万剑一自忖道，此时疑惑重重，因为这秘密连自己也不晓得。
“果然是逍遥剑。”鬼婆婆道。
“前辈怎知此剑的秘密？”万剑一终于问了。
“这剑你怎得来的？”鬼婆婆答非所问。
“是恩师传给晚辈的。”万剑一回道。
“你恩师是谁？”鬼婆婆追问。
“逍遥子。”万剑一回道。
“果然是大师兄。”鬼婆婆苦笑道。
“前辈，你认识家师？”万剑一问道。
“何止认识！我们还是青梅竹马。”
鬼婆婆一下子乐道一下子悲道，语中居然有些凄苦，那些悲喜苦乐的光阴恍惚如昨日。
“他本是鬼谷派第一大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