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年的脾气从来都是那么高调霸气,用现在小学弟的话说就是,学姐,你好A哦。她A爆了的脾气跟她文艺的老爸脱不了干系,开学的第一天,我跟她分到了同一个宿舍,还是双人间,一进门就听见她说,“同学你好,我叫李思年,一弦一柱思华年”,后来我才知道,思年的爸爸是帝大的历史系副教授,我没少听思年在我面前吐槽她那文艺的老爹,“最喜欢的诗人是李商隐,天天在家舞文弄墨,跟他一样年纪的同学起码都是教授了,就他偏在前面加个副,天天整饬那没用的”,一般说到这她总会加一句“哎呦我这暴脾气”收尾。
每次想到这我总是不自觉的笑出声来,一个从小在吟诗作对环境的熏陶下成长出来的孩子,偏偏是个工科学霸,研究生入学成绩排名第二,而第一,自然是我,要是她的基因,是纯纯的工科基因,说不定也会把我从第一的位置上挤下去吧。
下课铃尾随着系主任的一声下课打响了,思年快速的收拾了书紧紧的拽着我。“你这是怕我逃跑不成?”,思年一撇嘴“你还好意思说呢,上次圣诞晚会,,也不知道是谁看到一半就再也没有找到过人,不是跑了是什么?”我真是百口莫辩,出来上个厕所的功夫,真的是找不到原来的座位了,晚会那么吵,我给思年打了五六个电话也没打通,只能去隔壁711等着,一直等到散场。
我就这么被思年拽着,一直拽到了实验室,她坐在电脑前洗数据,我就无所事事的翻着立项报告。“果真,这数据文件还真是我们导师的,项目负责人也是他”,我把立项报告拿给思年看,思年头也不回“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还不信,你们导师有项目了,接下来你就要忙到起飞了,快点坐过来,帮我查查有没有什么算法能用得上的”,我还真就被思年当成了工具人,谁让我这讨好型人格改也改不过来。
“你说我们导师抢了系主任的数据,会不会把系主任给得罪了?”我真是一点也不放心。“你说纪以宁?”
哦,对,我们导师叫纪以宁,那个年轻有为的青年博士。
“嗯,纪以宁”
“导师这事,我也不清楚啊,学术这水可是深着呢”,思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从对话结束的两个小时里,整个实验室就只听得到思年和我劈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她跟我一样,敲代码专注起来,再说一句话都多余,从她紧皱的眉头我就知道,bug是一个接一个。纪以宁在群里艾特全体成员的时候,我正在csdn上看各个大神的算法博客,企图从已经存在的算法中再找找灵感。
“今天下午大家上完课之后,都过来实验室开组会,有项目需要立项”
“思年,你还真是料事如神,我们组来活了”
思年一脸傲娇“当然了,老娘我一直说话都很准的好吗!”
“我先走了”
师兄师姐早已经到了实验室,手机照例调成静音,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静静的听着这次会议,从开始的背景介绍到后面的任务派分,我又开始走神,盯着窗外的天空一直看,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天空的颜色从蓝色逐渐过渡,一点一点加深力度,或者是夕阳的红色吞噬掉最后一抹深蓝,天空就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