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郡,自华夏帝国未形成之时就已然存在。
传说是华族“人祖”伏羲氏即太昊定都和长眠的地方,历来被称为“天下第一皇朝祖圣地”。
儒家所编纂的《诗经·陈风》曾有描述此地的风土人情,全诗三章,每章四句。
若水山庄则位于陈郡的南端,傍河而建。
庄内多栽绿植,烟雾缭绕,大有超然脱俗,人间仙境之感。
“哇,这简直就像是神仙住的地方!”
孔清濡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忍不住发出感概。
“庄尘老弟,同样是道家一脉,比之你的梦蝶山庄,何如?”
用手指着这人间仙境,孔尚乐倚着庄尘,打趣道。
“各有千秋,我梦蝶山庄建于市集之内,若水山庄建于乡野之间,正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庄尘看了一眼前面古朴的大门,就觉得这老子一脉的人这能装逼!
“哟呵,可以啊,表面说各有千秋,后面还不是说自己好!”
孔尚乐挥着折扇,戳了戳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行了,时间不早了,叫门去吧!”
“我来!”
清濡稚气未脱,一路小跑的走到门前,用尽吃奶的力气拼命敲了三下。
“清濡,不得无礼!”
孔尚乐见孔清濡敲门如此大声,不悦道,“儒家弟子,举手投足皆止于礼,敲门如此莽撞,岂是从‘礼’所为?”
“哦!”
一顿说教让清濡有些脸红,又轻轻敲了三下。
“孺子可教!”
挥舞折扇,孔老二欣慰的点点头,看的庄尘前俯后仰,憋笑不已。
“庄尘老弟,我教育清濡,你笑干嘛!”
孔尚乐看到庄尘这样一副怪异的表情,大为奇怪。
“哈哈哈,我就是……哈哈哈,孔兄,我是想堂堂华夏三害之一的孔尚乐,一天到晚把礼挂在嘴边有些滑稽!
虽然我知道你是装的,但我就是……
哈哈哈哈哈,孔兄莫怪……哈哈哈!”
既然他察觉了,那庄尘也就没什么顾忌,比之前更加夸张,惹得孔尚乐一阵恼怒。
“哼,在成为纨绔前我先是儒家弟子!
所以我就算是纨绔,我也是个讲礼的纨绔!”
孔尚乐大手一挥,胸前扇子挥舞的频率不觉加快了几分。
“不过为兄也有些奇怪,纵观庄尘老弟这几日表现,与之前也是大有不同,莫非也是……”
庄尘当然知道孔尚乐说的与前日是指的什么,为了不穿帮也只能顺坡下驴,打马虎眼道:“不可说,不可说!”
“嘿,我都跟你透露点,你居然回答个不可说,真不讲义气!”
看着他那偷奸耍滑的模样,孔尚乐就气不打一处来,装腔作势就要打,此时,门开了。
来的是一个和孔清濡差不多年纪的小童。
他好奇的打量着眼前敲门的孔清濡,个子不高却长得清秀,蛋黄的襦裙直盖脚面,胸前的衣襟格外方正,一看就知道不是平民家的姑娘,提问道:“姑娘这是找谁!”
孔清濡拱手施礼,这是出发前孔尚乐教她的,学着孔尚乐的口吻一本正经道:
“多加叨扰勿怪,儒家弟子孔清濡与二位兄长拜见道家若水山庄李庄主,烦请通报!”
孔清濡声音未改,稚气未脱,像大人一般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显地极为可爱。
惹得某人哈哈哈大笑,迎来孔尚乐一顿穷追猛打。
二人举止无状得样子让小童皱皱眉,心里一阵腹诽。
这两大人怎的还不如我们幼童,如此无礼,罢了罢了,既是贵客也不好诽谤什么,
于是对着孔清濡点点头:“姑娘稍等,我去通报。”
说罢,掩门而去……
若水山庄书房处,一个鹤发童颜,身着灰色长袍的中年人正在挥毫泼墨。
中毫的毛笔在右手的驱动下走如游蛇,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一会儿就。
不久,洁白的纸面上龙飞凤舞般写着“上善若水”四个大字。
将笔搁置在砚台之上,中年人抚摸着自己洁白的胡须,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十分得满意。
突然一青年闯入,躬身通禀道:“父亲,门童刚刚来报,儒家前来拜访!”
“哦,儒家!”
中年人摸着胡须,猛然催促道,“之前孔方兄曾与我说嫣然和庄尘的婚期将至。
他要前去提醒男方下聘,莫不是回来交付,源儿,快快与我前去!”
“是!”
年轻人拱手一礼,紧随其后,眉头之间紧紧扭打在一起。
传闻梦蝶山庄庄尘庄三少是臭名昭著的“华夏三害”之一,声色犬马,偷鸡摸狗,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小妹天资卓绝,备受家人宠爱,身为兄长,岂能让这纨绔子弟得手!
不行,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阻止这门婚事!
怀着这样的信念,青年人跟在中年人的身后,一路来到了大门前,报信的门童缓缓地打开。
迎面但见两个十七八岁地少年和一个十四岁地姑娘恭恭敬敬地抱拳站立在哪里,不觉大为好感!
不愧是诗书礼义之家,举手投足之间礼仪尽是面面俱到。
要是小妹能嫁到这样的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幸福没满。
“儒家弟子孔尚乐,孔清濡拜见道家若水山庄李庄主!”
“道家弟子庄尘拜见道家若水山庄李庄主!”
“哦?”
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三人,李然心中有些疑惑,不是孔方兄去主持的下聘之事吗,怎么来的反而是几个小辈?
庄尘怎么也来了?
难道他不知婚前夫妇不能见面的规矩?
“李伯伯,我父亲将下聘之事交给小侄打理了。
一来是因为庄尘乃是我至交好友,交给我能够加深彼此之间的感情。
二来嘛诸子百家,儒道首,儒门和道门自创立之日起就是知交好友,父亲交给小侄也是希望儒道下一辈之间多多交流。
三来小侄不肖,父亲想以此锻炼小侄的能力!”
孔尚乐看穿了李然的疑惑,不卑不亢的解释道。
“至于我吗,伯父,我刚刚知道我有婚约在身,所以就想在婚礼订下之前和嫣然熟悉熟悉,培养培养感情。
这样之后的生活也会融洽一点,至于婚嫁不能见面的规矩吗……
一来我们只是定亲,并未订婚。
二来那是他们儒家订下的世俗规矩,与我道家何干,我道门讲究的就是从心所欲,以身正道!”
“哈哈哈,二位贤侄远道而来,再久留在外就是老夫失礼啦!”
李然摸摸胡须,笑道,“不若进庄一叙,何如?”
“固所愿,不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