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幽幽,杨若华第一次同苏钰白二人独自行在这人烟稀少的马道上,心脏忍不住砰砰跳。
回玲珑阁的路不远,可每一步,她都觉得如同踏在万花簇拥般的道上,轻盈无比。
“白天,多谢姑娘解围!”苏钰白的声音传到耳际。
一想到白日里自己的言行,杨若华刷地红了脸,低头道:“钰白公子客气了!在我有难时,钰白公子不也鼎力相助!这又算什么呢!”
苏钰白欲言又止,他想说的是,订婚一事,她如此传扬开来,怕是对她自己的声誉不好。
半晌,才道:“杨姑娘情急之下以订婚为由,以昆明派护住自己,钰白心中着时感激……不过……”
杨若华知道他要说什么,忙打断了他,笑道:“钰白公子莫多心,情急之下所言,不过缓兵之计。若华和钰白公子清清白白,心底坦荡,何须在意过多!况且昆明派事务繁多,我帮父亲打理,无暇顾及儿女情长,订婚一事,自然不曾真的有意中人……”
苏钰白见她如此心中坦荡又善解人意,不让自己难堪,心中对她尊敬万分。
“若华姑娘能这般海涵,钰白真的佩服!”苏钰白道。
杨若华莞尔一笑。
心中却酸涩无比。
“对了!”杨若华佯装轻松般顺口问道:“钰白公子风度翩翩,又本性纯良、武功盖世,倒是有蛮多姑娘欣赏你!我看红玉楼的贺红绫就待你不一般,钰白公子万莫辜负了别人一番心意啊!”
苏钰白突然扬嘴一笑,露出白净整齐的玉贝牙,道:“若华姑娘快别拿我取笑了!贺姑娘精明能干,卞州城里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她见识过的人都是台面上的人物,哪能瞧得上我!”
“怎么会?”杨若华反驳道:“我倒觉得钰白公子不比那些人差,你聪明、心善、正直……我所见过的人当中,还没有能与钰白公子比肩的人物呢!”
苏钰白听她如此诚心诚意的夸赞,心中颇为感激,只得惭愧地摇摇头。
“真羡慕绛姐姐和剑大哥之间的情谊!少时相恋,一生永许。不随岁月变迁,不随世故而移!”杨若华叹道。
“大师姐确实是个独特的女子!她与剑大哥,也真正是一对碧人”钰白道。
杨若华新生向往,眼底泛光,心里希冀自己也能拥有苏钰绛那般刻骨铭心的爱情,寻得一人心,相伴终老足矣。
眼看着前方便是玲珑阁的灯火,杨若华停下脚步问道:“钰白公子接下来怎么安排?有什么计划没?我诚心邀请钰白公子同我去昆明派,我爹爹向来珍爱武功奇才,要是见到钰白公子,定会开心的!”
自己能去哪里!苏钰白心中感慨:齐岳门回不去,苏钰青的阴谋还在等待时机找到证据一把揭穿;江湖上又是处处追杀自己的人,随便落个脚,也安宁不了;作为怒项族后人,形单影只,如今什么都做不了,即不能为怒项族正名,又没有机会为怒项族出一口气。现如今,如若真能去了昆明派,借助昆明派的力量,很多事情也就方便许多了。
苏钰白犹豫再三,道:“我现在如此身份,姑娘不怕连累到自己、连累到昆明派吗?”
杨若华忙摇头,道:“怎会?钰白公子本就是被奸人暗算,清清白白的!若真能替你洗去冤屈,也能还你一个正道,这是我昆明派的造福!”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钰白道。
见他愿意一同前往,杨若华心里早乐开了花,面上却保持一贯的温柔敦雅。
次日,剑平饮过龙脊苁蓉汤药之后,顿觉神清气爽,体内蛊毒也就消了一半。
剑平同苏钰绛二人前来与即将辞行的钰白杨若华一行人拜别。
杨柳依依,车马滚滚,苏钰白骑着马走在杨若华的马车旁边,他们身前身后均是护送的弟子们。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这一别,何时才能再见?
苏钰绛叹了口气,搀扶着剑平目送他们远去。
“或许昆明派,对于钰白兄而言,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剑平道。
苏钰绛表示赞同,叹了口气:“白师弟承受了常人难以承担的委屈和误解,但愿他也不会受他人所左右……昆明派于他而言,确实是个很好的归宿,无论如何,杨姑娘待他一番真心,旁人看得明明白白!”
剑平与钰绛相视一笑。
怕只有苏钰白仍旧没有明白杨若华待他的情深意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