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三对于将臣真的很欣赏,没有理由的欣赏。他觉得将臣是他人生的第一个朋友。毕竟他是第一次离开夜家,与外界的人接触。第一次出行,就能交到一个朋友,夜三很开心。
一想到明天,自己就要揍一顿刚交的朋友了,夜三竟然还有些兴奋。
听着窗外滴落的雨声,夜三的心境也逐渐变得平和了下来,他的思绪又开始飘远了......
早晨,昨夜的雨一直下到了现在,且还是没有停的趋势。
夜三很喜欢听雨声,也喜欢细雨轻轻落在身上的感觉。
他们来到了武斗场中,无数的少年注视着这帮气宇轩昂的夜家子弟。最为耀眼夺目的便是那白衣胜雪,黑衣飒飒的夜家双骄了。
夜三与将臣的比试牵动着无数人的心。一个是容颜倾倒万千少女、家世甲大齐的豪门公子,另一位是名不见经传,来历神秘却实力惊人的黑马少年。
少女们一声声的呼喊“三公子”“三少爷”,出身平凡的少年们则是呼喊着“将臣”,渴求他击败豪门少爷,在造奇迹,一路黑到底。
而许多带队的长辈却是嘴角轻翘。将臣这些时日一直和夜家人待在一块的,再加上夜玄婧曾经为了将臣强硬的压迫苏家之事,他们都已经认为将臣已经入了夜家了,这场比试,将臣必然会让着夜家三公子的。因此,长辈们几乎都押的夜三胜。胜负表面难以揣测,实则早已成定局,他们岂会错过这样白赚元晶的机会。
夜三看着将臣走到王府的营地,笑着迎上去,一拳轻锤他的肩膀,“听到我的呼声了么。这么多小姐佳人为我欢呼呢。怎么样,你怕了吗?”。
将臣只是轻轻微笑,答非所问,“我不会留手的。”。
夜三故作浮夸,却是引得无数窥视他的少女芳心大跳,“本公子一只手就能打趴你,哪里需要你留手啊。倒是你,到时候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哦。”。
将臣却是只听进去了半句话,“你只用一只手吗?那行吧,我看看你一只手到底能不能赢我。”。
夜三脸皮自是极厚,“只用一只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就显得太不尊重你了,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呢,我还是决定给你个面子,勉为其难的双手迎敌吧。”。
将臣依旧保持着微笑,“哦?是吗?”。
其他人看着夜三厚脸皮的样子,只感觉丢人,不想与他站在一块。
很快,第一场比试在裁判的宣布下开始了,三大庄家也停了盘口。
夜三稍稍走在了将臣前面半个身位,还不忘说道“你小心哦,本公子可不会留手的,这场比试我势在必得哦。”。
将臣只是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两人走上竞技台中央,相对而立。夜三看着瘦削的将臣,嘴角翘起,“你这么瘦弱,我都有点下不去手啊。”。
将臣侧头笑道:“我下得手就行。”。
夜三哑然失笑。
将臣可不是笑笑而已,全身的元气涌起,双手瞬间变为乌青之色,他猛然前欺,拳头带着浓重的煞气,呼啸着向着夜三砸去。
夜三在将臣运起元气时,便取出了黑玄枪,元气瞬间灌入黑玄枪中,使得黑玄枪枪尖枪气森森,整杆枪也给人以厚重压抑之感。
夜三将枪横档在身前,将臣乌青的拳头轰在长枪之上,夜三只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这力量之大,丝毫不在他引以为傲的气力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挡下一拳后,夜三顺势将黑玄枪猛然自上而下砸向将臣。
将臣横移一步,险险的躲过这一枪,而后一脚直接踢向夜三。夜三将枪斜移,将臣的脚踢在了黑玄枪上,夜三被大力带着后撤一步。将臣顺势以脚点地,右拳猛然砸向夜三的面门。
夜三运起曳鬼步,身形鬼魅的侧闪而过,同时长枪横扫,带起呜呜的破风声。
将臣猛然起跳,躲过横扫的长枪,径直将整个身躯撞向夜三。
夜三曳鬼步再起,又是险险的躲过将臣,黑玄枪也猛然的刺向原来自己所在的位置。将臣刹时侧身,虽然躲过枪头,却是被枪头所带的枪气擦身而过,腹部的衣服瞬间变为丝丝条条,却没有丝丝鲜血流出。
夜三得势,马上长枪接连横扫,将臣此次无法再躲,只是抱紧手臂,侧身硬接一枪。
夜三只觉得抽在了一块石头之上,又硬又重。夜三并没有感受到骨裂之感,将臣的肉身硬度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势大力沉的枪势之下,将臣竟然只被抽飞了数步而已,且保持着抱臂的姿态。
夜三并没有给将臣喘息的机会,马上曳鬼步闪动,黑玄枪枪尖带着耀眼的寒光,径直刺向将臣胸膛。
将臣嘴角翘起,看着长枪刺来,猛然张嘴,一股无形的音波震荡开来。
夜三只感觉大脑突然被尖锥扎中,双手瞬间抛下黑玄枪,抱紧头颅。
将臣猛然欺身而上,一拳直接轰像夜三的面门。夜三在疼痛稍稍减弱后,反应也是极快,强忍着脑中的还残余的疼痛,将双手交叉架于面门前。
“砰”
夜三被将臣直接轰退数步,还未等他缓过神来,便感觉身前又有呼啸之声,然后小腹瞬间传来剧痛。剧痛使他下意识的弯下身子。
呼啸之声再次传来,他凭借着本能,直接倒向地上,然后侧滚而去。
“砰”将臣的脚重重的砸在了竞技台上。
夜三赶紧爬起,然后拉开与将臣的距离,他需要缓一下。
将臣可不会傻傻的等他缓过气来,直接向着夜三蛮横冲去。
夜三只能忍下疼痛,强撑着一口气,右手握拳,拳上元气闪动不已。
“碎空拳”
“嘭”
将臣乌青的拳头遇上了夜三的碎空拳武技。
夜三拳头微麻,只是退了退了一步。将臣却是接连退了三步,他吃了个小亏。
夜三乘此机会,总算是缓了下先前的头痛和小腹的剧痛。他看着将臣再次冲来,嘴角划过一丝笑容,从右手食指的纳戒中取出一把漆黑的长刀,然后猛然握住长刀,直接劈向将臣。
将臣下意思化拳为掌,猛然拍在刀身之上,同时身躯侧闪。
夜三嘴角翘起,手腕一翻,长刀又马上横切而去。
将臣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夹住黑刀。不料黑刀来势太急,他的双手没法夹住,只得猛然收腹,弓起身子。
长刀滑过,刀尖有丝丝鲜血流向刀身,然后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似乎之前的景象只是幻觉。
夜三知道,刚刚那一刀划到将臣了,鲜血也被刀给吸收了。
将臣感受到了小腹的黑刀滑过,他自傲的肉身,并没有挡住刀尖。刀尖如切豆腐般,无比丝滑的从他的血肉之中滑过。
那把刀,能破他的肉身,将臣双目微眯。
夜三挑了挑眉,嘴角翘起,嘴唇微动。
将臣看懂了他的唇语,夜三说的是“小心了!”。
夜三黑衣飒飒,墨发飘飘,每一刀都是又快又狠又急,而且刀刀冲着要害。将臣却也不是任人挨打之人,虽然知道了夜三手中的黑刀极为不凡,但也只是不敢以肉身硬接刀锋而已。除了必须躲避的情况外,其它时候都是悍然之上,以手做刀,或切或拍的击在刀背之上,然后趁势欺身,另一手或握拳或为掌,向着夜三的面门或胸膛而去,端的是彪悍无比。将臣硬是数次逼得夜三曳鬼步不断闪动,躲避他的进攻。
夜三在又进攻了数十次后,浑身都有点痛,他又挨过将臣好几拳和好几掌。而将臣也被他划过数刀,最刺目惊心的便是左肩一道巨深的伤口了,森森白骨已然露出了。
夜三感觉到身躯也变得也僵硬迟钝了。他身上已经有多次乌青了。右拳曾和将臣数次相撞,右拳已经变得有些黑紫之色了。左手小臂上,左肩上,胸膛上,后心上,他都能感受到丝丝的尸毒正在四溢。不过,好在正如夜玄婧所说的,他的修罗魔帝诀的魔气可以压制甚至排出这些尸毒。只是如今身在场上,将臣是不会给他机会排出尸毒的,他能做的只能是将尸毒压制在将臣所击中的位置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体内的尸毒会越来越多,最终将会难以压制。
将臣一点都不会害怕消耗战,时间越靠后,他们两人的状态也会越差越大。
看台上的许多观众都不淡定了,特别是那些自诩已经看透这场比试本质,纷纷押夜三获胜的人。直至现在,谁都看出来了,将臣没有任何的放水,两人之间的招式也处处透着杀机。现在,他们也不太看得准谁能笑到最后了。
夜三长舒了一口气,将刀交到左手之上,右手抓放两次,缓解指节的僵硬,然后才将重新右手握紧刀柄。
另一边的将臣也长吐一口气,然后扭动了左肩,左肩传来的剧痛令得他也不由得面皮一抽,他必须适应这样的疼痛。忍耐疼痛,他一向擅长。
夜三看着将臣,嘴型再次微动。
还是那句“小心了”。
将臣微微点头。
夜三嘴角翘起,曳鬼步运转到极致,身形鬼魅般的冲向将臣,同时元气疯狂涌入刀中,但刀却依旧没任何变化,他的元气如泥牛入海。
将臣也直接迎上去。
夜三看着迎来的将臣,心中一喜,这正中他下怀。
“风驰十三斩”
将臣本想侧身闪过这一刀,然后给夜三一记重拳的。却不料夜三这一刀太快太急了,他只能身体猛然后仰,同时右手化掌,直接拍在地上,才险之又险的躲过这第一刀。
将臣右手撑起自己,他想翻身回去。
夜三第一刀落空,并没有失望,因为他的第二刀更猛更急了,同时回刀之时也有一股气牵引向将臣,将他的身体微微拖向刀锋。第二刀也空了,但刀气已然划伤了后背。
此时的将臣也刚好翻身回去,正是后背对着夜三。夜三再次回刀,那股牵引之气也变得更强了,牵着夜三向将臣而去,也拉着将臣向夜三靠拢。夜三第三刀径直劈向将臣的后心,将臣猛然咬牙,身躯骤然膨胀了起来,一下挣脱了那股牵引气机,同时刹那间向前一步踏出,边踏出边转身。
夜三的第三刀也空了,这是他意料之外的。将臣本来瘦削的身躯,一下变得膨胀了许多,直接将上衣都快撑破了,两条手臂也粗了一倍,手臂与手掌一样,通体乌青,虬龙乍起。
夜三的最后一刀也终于出来了,同时他后脚猛然蹬地,直扑向将臣而去。
将臣知道他刀的厉害,即使变身后,也不敢以肉身硬接。他脚步一点,身形后撤。
但是这次夜三刀的牵引之力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的身形被迟滞了一瞬。
一瞬,足以改变很多了。
夜三的刀他躲不过了,将臣马上就判断出了形式,立马就扭动身躯。
夜三的刀到了,径直劈在了夜三的右肩之上。开始时如切豆腐般,毫无迟滞的砍进了将臣的右肩里面,然后是肩胛骨,肩胛骨也只是让得刀速慢了一些而已。
夜三的刀停住了。
不是他将刀停住了,而是将臣手抓着刀,他的刀落不下去。他的刀卡在了将臣的肩胛骨中。
将臣牙关紧咬,右手死死抓住黑刀,血,一部分低落在地,一部分被黑刀缓慢吸收而去。
夜三猛然向后拉动黑刀。
将臣只是紧紧的抓住黑刀,同时身躯也跟着长刀而去。
夜三的刀拖着将臣向他而来。他瞳孔骤然一缩,小腹便是一阵剧痛。将臣的左拳,猛烈的轰在了他的小腹上。
将臣变身后,力量实在太大了,夜三必须双手握刀,才能保证刀不被将臣夺去。而这,就意味着他要面对将臣左拳狂暴的攻势。
夜三也咬紧牙关,强压下小腹的剧痛,抬起左脚,直接踢向将臣。
将臣却是突然放开右手,然后向后滚去。
夜三因为将臣的松手,身形也猛然向后倒去。身形后仰,黑刀点地,左脚也保持着前踢之势。
将臣左手拂过右肩,又是牵动着左肩的伤口。他不由得咧嘴一笑,这双肩的刀伤是一个比一个严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