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三真的很头疼,他想过无数种方法,可所有的方法都是一个结局,一招便将对方重伤了,全无华丽可言。
他看着少女越来越近的身姿与越来越快的剑影,还是没想好怎么赢比较华丽。
他在又躲过一式剑招后,已然闪到了少女眼前,冲着少女微微一笑。
少女本已做好被一招击败的准备,可她也不曾想到,那位极英俊极英俊的夜三公子,只是躲了她的第一剑,而后又躲了第二剑、第三剑...一直躲闪到现在,就像是家里父亲给自己喂招一般。她的剑招,也在这不断的出剑之中,越来越渐入佳境。突然看到那位俊美的夜三公子已闪自自己眼前,还冲自己嫣然一笑,她只觉得秀脸如火烧般炎热,娇躯无力,慕然倒向这位夜三公子。
夜三看着近在眼前的秀美女子,脸色红润,而后竟然倒向自己,一个闪动,便侧身躲过!
少女美目已然闭上,她仿佛已经感受到夜三公子厚实的胸膛了!
然而事实很残酷,等待她的是冰冷而又坚硬的黑玄晶岩!
看台众人只看到出剑渐佳的少女,在夜三又躲过一剑后,便轰然倒地,一时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便是许多凝脉境的高手,也没有看清夜三是怎么出手的。当然,别说凝脉境,便是先天境在这里,也看不到夜三是如何出手的,因为他压根就还没想好怎么出手。
人生总是充满着惊喜。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少女突然就自己倒地了,夜三也很懵。他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是要扶她起来呢,还是静静的等她自己起来呢。
少女只觉得痛,头很痛。等睁开双眼,看到的,只是冰冷的黑玄晶炎地板。
她咬着嘴唇,晃悠悠地站起身,委屈地看着虽然很懵,但别有一番俊美的夜三,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然后转身,边抹眼泪,边向着竞技台边缘小跑着。
夜三措手不及,他不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他最怕的就是哭泣的少女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为对手的少女突然就哭泣了。但他还是觉得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应该去安慰一下她。
他运起元气,以开源境的速度,一下就追上了泪眼汪汪的少女。他拉住少女的柔荑,让她转过身来,声音温和:“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了?”。然后伸手去帮她轻轻擦拭眼泪。
对于如何帮少女擦拭眼泪,他很熟练。因为小时候经常气哭或者吓哭齐诗雅,然后每次都还要哄她。
少女看着夜三,嘟着嘴,任由夜三擦拭她的眼泪。看了一会后,突然大胆地钻进夜三怀里,轻轻地抽泣。夜三双手尴尬的悬空,任由少女在她肩头耸动。
好一会后,感觉少女好像不再抽泣了,便轻轻拍打着少女的背部。
少女此时脸色羞红,把头埋在夜三肩头,她羞愧得不敢抬头。好端端的一场比试,竟到了对手的怀中哭泣。
夜三也很无奈,这和他意想的比试不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对手竟然到了他怀中哭泣,他还要好言安慰。
看台上的众人也是一脸震惊。看台之上,无数的少女却双眼迷离,痴痴地望着夜三的挺拔身形。
看台某处,一个中年男子带着数名年轻男女,周围之人偶有眼神掠过,也夹杂着些许敬畏。他们是雷家之人,那个中年男子虽然不是雷家家主,却也是雷家的现任大长老,成名已久的天关境后期强者。
男子身边有一名少年,眉宇之间略显轩昂,如果不和台上的夜三相比的话,也算是颇为英俊。此时,他正满眼惊疑的问道:“二叔,那夜家三少爷刚刚是怎么出手的?”。
他身边的其它几个少年男女也是一脸疑惑。
雷家大长老略微皱眉:“我也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可能这是他的杀手锏吧。夜家毕竟家大业大啊。有些出人意料的手段也在情理之中。云儿,你若是遇上了,小心应对便是了。”
另一处,王显华也和王家人在说着类似的话。
林家、沧澜剑府、霸天宗等人也都在惊疑不定地讨论着这件事。
作为本次小试夺魁热门之一的夜三,所有的开源境参赛者都来观摩他的第一战了。毕竟,他们对与夜三的认识是一片空白,没有夜三实力方面的任何资料。本想通过这场对战来探探夜三的底,结果探到的却是无底深渊。
裁判也很懵。懵完过后,飞身到竞技台上,轻轻咳嗽一声,顿时将少女惊出夜三的怀抱,满脸通红,头颅低垂,看着脚尖。
裁判道:“这,你们还要继续比试嘛?”。
夜三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少女的声音细弱蚊蝇,“我,我认输。”,然后便就这样低着头,飞快的跑下竞技台。
夜三心情有些低落的走下竞技台。这算什么比试,莫名其妙就赢了,而且对手还在台上哭了,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回到台下,众人围了上来,夜四笑嘻嘻问道:“三哥,你是怎么出手的啊,怎么突然就把人家小姑娘打哭了啊。”
夜三没好气,“去去去,我没动手。她自己就哭了,我也莫名其妙呢。”。
齐诗雅嗔道:“三表哥最坏了。最喜欢欺负女孩子了,哼,不要脸。”。
夜三连忙解释,这要是把他欺负女孩子的事情坐实了,那他的名声可就难听了:“哪能啊。我一向怜香惜玉的。刚刚我真没动手,她自己就倒下了,然后就哭了。我还当了次好人,把肩膀借给他用了呢。”。
夜五也有些疑惑,她很认真的看着夜三先前的比试,却真的没看懂那个少女为何突然倒下,她觉得夜三用了某种手段,只是她实力有限,没看到而已,:“三哥,刚刚你真没出手?”。
夜三真的很无奈,“真的,刚刚我只是闪到她身前,然后她就突然倒下了。我真的没出手”。
夜四若有所思,“哦,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突然闪到她身前,她可能是被你吓到了。小姑娘嘛,胆子小。”。
夜五想了想,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觉得有道理。
夜二冷冷地道:“若是被吓到,是往后倒才对。”。
夜四无力的噢了一声。
夜玄婧打断了这个话题,以她的阅历,如何猜不到那个少女的心思呢,夜三如黑夜中的璀璨明星,少女怀春罢了,随口编道:“好了,那个少女行气出错,和小三无关。”。
众人称是,便不再揪着这件事了。
夜三让齐诗雅特地打听了一下将臣的比试组别,知晓了将臣是戊组第三场。可以先看完夜二的比试,再看将臣的比试,然后就是最后的夜十的比试和夜十一的庚组第二十一场比试了。
很快,夜二的比试就到了,他的竞技台所属区域的看台处,人满为患。夜二,目前夺魁的最大热门,赔率为1:2;雷云、樊介甫和夜三的赔率都是1:3;其他人的赔率就更高了。当然,这只是目前的赔率,随着比试的往后进行,一众开源境出手次数增多,暴露出来的实力对比,将会大大改变赔率。
夜二白衣如雪,神情冷傲,睥睨着对手。他双手负于背后,那张让人惊为天人的绝色之姿,狭长的双眼,疯狂、邪异,优雅而又美丽,矛盾之极,妖异之极。
他仅是站在那里,仅以气势,便让他的对手没有出手的勇气。
他的对手在那气势的压迫下,已是大汗淋漓,双肩微微颤抖。
夜二只是进了一步,数息之内,他便是连退了三步,最后还是投降认输了。
这让在看台上期待了很久的观众们大失所望,他们是想看夜二出手的。不过,也有许多已经押注在夜二身上的人,却觉得押注得很对。仅以气势便能屈人之兵,夜家天骄,盛名非虚。
夜二淡然的走下竞技台。夜三羡艳不已,这正是他想要的完美开局方式。夜三看着四周许多为夜二呐喊欢呼的少女,微微撇了撇嘴,他认得这之中很多的少女,之前还在为他眼冒金星来着,结果这就又开始对着二哥犯花痴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和二哥几乎是同一张脸的缘故?
又是许久,众人提前来到了将臣所要比试的竞技台下。
夜三一眼就看到了此处竞技台区域一个靠后的看台的座位,一个人孤零零坐着的瘦弱少年。
他向着他走去,正如初见时,他向着他走来。
少年皮肤十分白皙,面容秀雅,若昭昭书生。脸色略显苍白,嘴唇更是有些惨白,像是饱一顿饥一顿的破落之人。身着白衣,白衣简约,亦如他一样,干净!
夜三坐在他身旁,“我现在还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一声三少爷,当然,叫三哥也可以。”。
将臣微微侧头,并未接话。
其它夜家少年也都来到了这边,顿时将这小片区域仅有的人全都惊走了,青衣魔君夜玄婧实在是凶名赫赫。
将臣对于这么多夜家之人突然来找他,并未有任何惊慌。这些年,他行过万里路,也见过万般世事,也曾被更多的人围住过、追杀过。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我只是行人!行于逆旅,终于逆旅。
夜四一向是自来熟,大大咧咧的坐在将臣另一侧,嬉笑道:“我本来想押你赢的,结果庄家不开你那一盘。这真是太可惜了。要不然我肯定能压中一回”。
将臣依旧以沉默应对。
夜四自顾自道:“你不是夜州人吧,来自哪个地方啊,那里有好玩的或者有趣的事吗”
将臣微微想了想,“大昭,大骊,大商,都有有趣的事。”。
夜三有些惊讶:“这几个王朝你都去过啊?你这才多大啊。总不可能你一直在流浪吧。”。
将臣笑着点了点头。
所有的人都惊讶了,就连夜玄婧都微微惊讶了。当然,夜玄婧惊讶的是这个少年独自流浪数国十数年,竟然还如此健在。夜家小辈们惊讶的是,他们现如今不过是初出夜家,而眼前之人却是已经混迹大陆十数年了。
夜四很是兴奋,“那你给我讲讲外面都是什么样的呗。大昭、大骊、大商的风土人情怎么样,和我们大齐比起来如何?”。
夜三却是插话道:“你既然一直在流浪,那么小试结束后,你就会离开夜州,对吧?”。
将臣没有回答他二人,只是站了起来,“轮到我了。”。他慢慢的向着竞技台走去。竞技台上的两人还在交手之中,其中一人已是大落下风,不过苦苦抵挡而已。就在将臣刚走到竞技台下时,台上两人胜负刚分晓。
夜五看着少年的背影,清冷道:“他战斗经验很丰富,眼光特别好,刚刚他应该已经推出了台上两人最后分胜负的交手时间。”。
夜玄婧也出言提醒道:“他若是真的流浪了十数年,那这之中经历的战斗,绝对多出你们的想象。他会是一块很好的磨刀石,遇上他,你们真的不会必赢。”。
夜三把将臣的危险性又提高了一个档次,但依然没有超过夜二。
夜二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不会轻敌。
将臣的对手是七大族的天才苏盛荣,淬体十重修为。
苏盛荣是苏家这一次参赛之人的天资最高的,在十七岁这一档中,除掉四名开源境,他便是最顶尖的了,便是在十八岁的组别中,也是能胜过许多人的。可惜,苏家也很无奈,第一轮就遇上了被称为死亡对手之一的将臣。
苏盛荣不甘心,他只能孤注一掷。
将臣温和的看着他,给人以如沐春风之感,极为舒适。
苏盛荣取出一柄寒光四溢的长剑。这是苏家给他的黄阶极品的剑,也是他能发挥威力最大的剑。玄阶的剑,他驱使不了。
将臣两手空空,脸色依旧温和。
与夜三他们不同,将臣是抢攻的。苏盛荣不过才握好长剑,将臣便已经挟着开源境的灵压,向着苏盛荣冲去。苏盛荣不愧是名门天才,立马就提剑格挡。只是二人之间的修为差距极大,将臣一拳便将他连人带剑击退出去。苏盛荣才站稳身形,便下意识的向着右侧躲闪,才堪堪躲过将臣的第二拳,他正要拉开距离时,便看到将臣嘴角已然翘起。正要立马先前翻滚时,只觉得腹部剧痛无比,人便弓着身子飞了出去,半空中还带着丝丝血花。
苏盛荣惨败,三招便是重伤不起了。
裁判有些皱眉,他觉得将臣有点故意下重手。苏盛荣挨了将臣全力一击的膝撞,倒在地上久久都没能起身。苏家的人很快就飞身上了竞技台,查看苏盛荣的状况。
苏家一位少女看着苏盛荣因巨痛而扭曲的脸庞,连忙对裁判喊道:“我要告他,他故意下重手。”苏家的领队,二长老苏月,也一脸不善的盯着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