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德,你醒醒。”
或许是因为手术后的副作用,让他除了能感受到过度劳累之外,眼皮不自觉的就耷拉下来,当他再次醒来时,似乎已是次日凌晨。
他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眼睛,起身站起,脚趾刚好顺进底下的布鞋,他的身边是趴在窗户上遥遥望着天空蒙蒙亮的雅努斯,他的声音,吸引了柯德的注意。
他快速的伸了个懒腰,这是他这几个月以来,睡得最舒心最痛快的一个安眠觉,在房间的储物平层上,存放着热气还在食物表面漂浮的军粮,这是一种快速填充人体所需能量和磁场影响的食物。
【现代大不列颠陆军军粮】
【苹果馅甜点,饼干,巧克力粉,橙汁粉,蔬菜咖喱饭】
”这里就是多波斯坦群岛。“
雅努斯有些激动的嗷嗷待哺,柯德狼吞虎咽,他发誓这玩意可比自己在二十区时吃的树皮疙瘩要好吃的多,就在他塞得满嘴都是汁液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
”谁!“柯德含糊不清的喊道。
”我猜你不会想着自己拆下那些生命胶片。“
柯德脸色一变,手指死死的顶着嘴里疯狂分泌口水的食物,喉结滚动,一路小跑的打开了房门,抹掉嘴角的分泌物,抬头,看到了一脸微笑的简。
”看样子你恢复的很好,进食的样子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大病初愈的小子。“简提着鼻梁上的圆片眼镜,打量着柯德,忍不住啧啧称奇道。
“你记起了一点什么。”
“什么”
简坐在发皱的被单上,小心翼翼的帮他摘除颈后的胶片,忽然她饶有兴致的问道,“唐修那个华夏人,数据芯片植入到你的脑子里时,他被记录在中央数据库里的一生应该也会出现在你的脑子里。”
“是有一点。”柯德若有所思。
“一名拥有绝对家庭话语权的父亲和拥有着精神病的母亲,这家伙的家庭一言难尽。”柯德无奈的苦笑道,他对父母没有任何的概念,当那种摧残着心智的记忆涌入到他的脑海里,他一度认为,所有的父母都会是这样的。
这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度过了父母近乎偏激的记忆。
“只有这么一点吗?”简好奇的问道。
简收起了最后一张胶片,揣着那管血清的手肌肉记忆般的注射在柯德的颈部,寒气侵入骨髓,浇灭着血管的膨胀,那灼烧的宛如烙铁般的血红印记,犹如冰霜熔解般的不断褪去。
颈部的痛觉环环褪去,冷冻着他躁动血管的寒气,那浮动在外的血气,覆盖在那座洗刷的一尘不染的血窟窿中,共筑着破损肌体的伤口。
他死咬着牙,脸上的青筋布起,强忍着冲入头顶的痛觉,当那管血清剂中的血清终于见底,他的汗如雨下,仿佛虚脱般的瘫软在地。
”这家伙父亲的军衔等级不低,我确定那金的跟光一样的军衔,可比汉斯那家伙的军衔要尊贵不少。“
柯德沉吟了许久,略微沉思,缓缓答道。
”你看到了什么。“简沉下声问道。
”说实话我只看到这些,那件风衣上有他挂着的军衔,又或者说……就是这家伙也没见过他父亲几面,他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跟父亲母亲的回忆。
他揉着有些肿胀的额头,摸了摸颈部那冻伤手的寒气,就在这时,内耳里的接听器忽然连接,随着短促的电流声闪过,斯塔克先生的声音从接听器中悄然响起。
“速来指挥中心。”
“我得出门一下,关于这家伙的记忆,我能想到什么我一定会如实告诉你的。”
柯德取走那件挂在衣架上的黑色风衣,束紧了那件束身的黑色风衣,舱门缓缓打开,寂静的走廊里,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那矮小的身影,犹如黑夜中的一缕风消失在走廊尽头。
“是那家伙,新的实验体!”
“他要去哪里?”
偶尔能见到一两名工作人员从走廊两旁的室内走出,他们能认得那离开的极为迅速的身影,又或许说柯德的名字,在反抗军内属于绝对的机密。
砰!
他的身体扭动,就要避开那扭曲的就要形变的墙壁,然而还未等他稳定了下来,那件扭曲的金属墙壁再度恢复了原状。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从他右臂处那间完全封闭的铁门内传来,强烈的冲击,冲击着那座堪比钢筋铁壁的金属墙壁,他的右臂麻木,连棉不觉的震动感从那间表面纹丝不动的铁壁外渗透出来。
脑袋嗡鸣,他站在那里,捂着脑袋,影子晃动,波及到门外的呼啸之声,使得他寸步难行,那种就像在海里,能感受面前无形的阻力。
“销毁他!”
那座半敞的大门,刺眼的强光从缝隙中渐渐拉开,他用手指悄悄的拉开缝隙的间隙,然后悄无声息的拉开了一只眼睛能窥探到门内视野的距离。
【非活性生物体形的细胞结构】
“与数据库里所有的生物样本的细胞结构都不一样,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单细胞生物,具有腐蚀性和融合性,居然畏光,你说这是世百尔岛深处所挖掘出来的覆在一只兔子上的鲜血。”
“是的,我们前锋部队在岛上的最南面发现的这种东西,据我们观察,这种生物具有强烈的生命力,我们放进生物舱里时,那种生物居然还是活的。”
他透过墙面偷听着实验室那头的声音,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一双不安本分的眼睛在门缝里肆无忌惮的环顾左右,尽管他只能看到一名地中海的中年男子,和一名身穿着军服的青年面对面的站在那里。
“谁让你们带过来的?”
“汤姆,克洛林。”
他将一只手放在耳朵后面,蠕动着身体,跟着那座大门的位置拉近的几乎到了彼此贴合的程度,器皿摩擦着金属而过的敲击声,火焰扑闪,这些细微的声音在他的耳中,犹如火焰在低语。
【汤姆,克洛林】
“那个疯子?那个家伙哪次不想搞得实验室爆炸为止,托尼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留那疯子绝对是个隐患。”
那个略显得沧桑的声音满是不满的骂道。
“克洛林现在就在指挥中心。”青年沉声说道。
“克洛林或许早就知道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我们不能动这东西,这种腐蚀性甚至要比超酸来的酸碱度更加巨大,他的细胞死的很快,但差点烧了我们这里。”
”我们得赶紧告诉托尼,这东西就像一个定时炸弹!“
”斯坦德博士,我想你没听清楚,这种液体对于我们来说有着极为庞大的军用价值,克洛林博士在你先前一步,就曾注射在X1患病的生物上,发现他正在大大的提升濒死生物的生命体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