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依然是冷,喷出的热气都能变成白雾,远处一片黄草,只露出短短的根茬,干枯的树桠在冷风中轻轻的颤抖。
远远的,拓拔向她招手,她点了点头,策马过去同他一起。拓拔带了几个随从,看到她身边只有阿木一人,禁不住问:“怎么不带个丫鬟?你一路上的起居该如何是好?”
流觞紫冷淡的看着他:“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需要那么多人跟着做什么?”说罢,马鞭一甩,“嗖”的一下,马儿已经纵身上前了。
拓拔摇头,比起从前的流觞紫,如今的她更加是信马由缰的性子,不受任何人的影响和掌控。
从南州到南海边,路程不算特别远,他们花了三天的功夫到达了海边。
远远望去,一望无际,蔚蓝一片,然而此时,还上的风浪十分大,海边的渔民纷纷收网回家。
南州是拓拔的地界,他早已安排好了船只。
流觞紫望去,那是一只五米多高、两米多宽的船,看起来很结实,以拓拔的稳妥,那船只上应该已经装好了足够的粮食和淡水。
“我们马上出发。”流觞紫道。
“不行!”船主立即反对,“这样的天气,怕是触怒了海神,如果强行出海,必定不利。”
拓拔天宁没有做声,他知道,这是出海的规矩,为了出行顺利,一般会挑选风平浪静的日子出发。
流觞紫转头看向那健壮结实的船主,眼中射出一抹厉光:“我说,现在出发!”
“不……”
船主的话音未落,只见流觞紫手心一到光芒射出,他强硕的身子立即被那光芒抬了起来,抛入半空,“啪!”的一声,被狠狠的摔在了沙滩上,吃的满口满脸都是沙子。
剧痛袭来,半晌他都爬不起来,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流觞紫带着阿木已经率先登上了海船。
他惊惧的望着那个看似娇柔的女子,好霸道的脾气、好大的煞气!
拓拔冷笑了一声,看着船主道:“出发吧,废话以后少说些,你惹的可是煞星。倘若成功,回来多补些银子给你。”
拓拔是南州之主,他都发声了,船主哪里还跟说什么。即便赔上性命,还是得出海。
流觞紫站在船头,这样冷的天气,她就穿着一件单衣,海面上风浪很大,时不时有海浪拍打着船头,溅得人一脸一身。
然而,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遥望着远处的海面,她焦急的期盼看到一个海岛。
一阵巨浪打过来,拓拔立即将她往后一拉,才免得被海水全部打湿。
看着她浑身的湿衣,他禁不住有些恼了:“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倘若这样,你还未到昆仑岛已经被大鱼叼走了!”
流觞紫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正打算再往船头去,却被他拉着死死的往船舱里拖。
“啊切!”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拓拔看了她半晌,愣了一下,转而笑道:“你居然也会打喷嚏,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废话少说!”或许是她太过关心昆仑岛的问题,的确在不小心之下伤风了。
她走进船舱的时候,床上放着整齐的衣服,那衣服却是浅紫色的。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正打算打开自己的包袱,却被拓拔天宁拦住了手。
“最好不要,一来你带的衣服太单薄,二来红色太过惹眼,这大海之中,你就不怕成为怪兽的饵料?”
流觞紫看了他一眼,这次倒是没有反对,她好奇的拿起床上的浅紫色衣衫,面料厚薄得当,十分柔软,是用天然的蚕丝和羊绒织就的,既保暖又轻柔。
她转过头,陡然看到拓拔还在身后定定的看着她,目光灼灼似贼,不由得蹙起了秀美的眉毛,瞪圆了眼睛:“你看什么?难不成你想看我换衣服?”
拓拔一愣,登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是知道流觞紫肯换上他准备的衣服,心底又不自觉的洋溢出一份欢喜出来。
他轻笑一声,便出了门顺便把舱门带上了。
“笑什么笑?换个衣服有什么可笑的?”流觞紫撇嘴,“这人毛病怪怪的。”
流觞紫换了一身浅色的长衣,披着一件薄薄的米白羊绒披风,如不是那一头红发,或许,拓拔天宁以为是从前的流觞紫回来了。
不过比起从前,他更喜欢现在的流觞紫,因为她不是那个只喜欢左丘玉明的流觞紫,而是一个恨左丘玉明的流觞紫。这点,他十分满意。而且,如今的她更加美艳动人、魅惑人心。
更重要的是,她同他有着紧密的联系,她体内的血莲子和他修炼的血莲本就是一体。所以他笃信,流觞紫应该属于他,这也是他丢下一切陪她出海的初衷所在。
流觞紫看了他一眼,有些懊恼,道:“你要是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挖出来丢进海里喂鱼。”
在外人看来,或者是一个女子的娇羞,不过拓拔心知肚明,她可是说到做到。
拓拔转了眼眸,望向海面,他们已经在海上航行了两天一夜,现在暮色渐渐的降临了,又将迎来一个夜晚。
茫茫大海,没有目的,会平白的给人平添一种焦虑。何况那是传说中的岛屿,凭借着传说去寻找,根本没有人到过,也没有知道确切的位置。
呆在船上,也是件很无聊的事情,总是这样焦虑的期盼的确对人不利。
“我们去喝酒吧。”拓拔天宁提议。
流觞紫略一思索,答应了他,真是无事可做。
两人坐在舱中,其余从人守在门外,或者在帮忙船夫工作。
两人对坐在矮榻上,中间隔着一个小几,几上放着他珍藏二十几年的美酒。喝了一杯酒,的确暖和的多。
几杯酒下肚流觞紫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红色,平添了几分媚色,她眼波流转,滟潋含春,美丽非常。
拓拔天宁登时觉得喉咙十分干哑,连声音都变得低沉。
“阿紫……”
“嗯?”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她斜眼看着他,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
“阿紫……”拓拔天宁一个激动,紧紧握住了她拿着酒杯的手。
流觞紫并没有发飙,因为她酒量不好,正醺醺然不知所以。
拓拔天宁摘下她手中的酒杯:“阿紫,你有点醉了。”
“我没醉……”流觞紫挥着手。
拓拔天宁从对面悄然无声的到了她的身边,扶住了她柔若无骨的肩膀。
流觞紫斜靠在他的肩头,柔滑的发丝掠过他的脸,挠的他脸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手,轻轻的抚过她的脸,那柔滑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跳,他柔声说:“阿紫,等以后我们一统天下,你做我的妻子好不好?不要再找什么戟玉,他可能不在……”
“啪!”流觞紫随手甩出,打在他的肩膀上,吐出带着酒气的话语,“你胡说……我一定……一定要找到他……我……我爱他……从前,以后,前世,今生,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