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眼睛对着无争眨了眨,“我就知道爹不会怪罪儿女,天下的父母对子女都是最无私的”擦完脸,无争又开始解老人的衣服,然后动作无比轻柔的帮老人擦着身体,她并未觉得这些动作有什么不妥,眼中满是虔诚。
老人静静的注视着无争,等了好久积攒着最后的力气,伸出一直枯槁般的手,将无争的手轻轻的附在程祺玖的手上,当然整个过程是无争配合着,嘴角浮现出欣慰的笑,眼泪自眼角中流出,“原来我还有一个女儿……”
然后,就此长眠。
老人但凡还有一口气的时候,程祺玖什么都不愿意计较,只想全心全意的陪着老人,现在既然老人已经走了,可以说走的也没有什么遗憾,至少“儿女”都在身边,带着干净的身子,穿着干净的衣服,也算了无牵挂。
那么也该净化空气,处理这些人渣的时候了,认为人妻、人子竟然在丈夫、父亲奄奄一息之际,只顾分割家产,这样的心肠,又岂是薄凉可以形容的?
“今天你么对不起我爹的,我会让你们十倍百倍的偿还,福伯。”守在门外的福伯走进屋里看向程祺玖,等着他的命令。
“找人将程府所有出入的们封死”福伯领命而去,至于这个屋里的人,在程祺玖说话的一刻就全部安静了下来。
有个奴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妙,许是在程老爷病的时候,他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因此做贼心虚,扭头想外跑去,可是还没到门口,就已经身首异处了,知道他躺在血泊中,众人才反应过来,于是惊叫声四起。
无争如果见到如此血腥怕是也会尖叫,可是在她看到之前,方传岳就闪到她的身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为她挡住了这一幕。
程祺玖的眼神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再也没有人敢动一下。
一会儿工夫,福伯进来复命,说是所有的门口都已经被封住了,程祺玖继续交代下一步,“将府中所有无辜的人都放走吧。”
福伯再次回来的时候向程祺玖点了点头,程祺玖走到老人的榻前,跪了下来,冲着老人的尸体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爹,您生前孩儿不孝,现在您去了,孩儿就让所有对不住您的人为您陪葬。”
听了程祺玖的话,那三个母女吓得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陪葬?他是要干嘛?他疯了吗?
程祺玖率先走出了房间,然后大家也都陆续跟着跑了出去,可是所有的门都已经封死了,跑又能跑到哪去?除非你会武功,可是会武功都已经被挑断了手脚筋躺在地上了。
程祺玖让福伯将油洒在程府的各个角落,这下大家都明白了,他是真真的要让所有人陪葬呀,不过泼油这个行为没人能阻止,就算你把油抢走又怎么样,你抱在怀里那么你就是第一个死的,顿时,整个程府内一片鬼哭狼嚎。
方传岳拦着无争的腰已经跃除了院子,他可不希望她亲眼目睹这一幕,就算这些人罪有应得,但是无争如此善良,她要是看到了,准保会夜夜噩梦的。
无争知道她根本无法阻止程祺玖,他现在就是已经疯了,所以肯定会做些疯狂的举动。
直到程祺玖和福伯一干人等跃出院子,无争已经躲到了50米外的地方,片刻功夫,整个程府就被熊熊的火苗所包围,喊叫声是越来越凄厉,无争用双手使劲的捂住耳朵,可是仍然阻止不了哭喊声传到到耳膜,她害怕的摇着头。
方传岳将她揽入怀中,嘴唇凑到她的耳边,居然声音轻柔的唱起了小曲,而曲子恰恰是她昨天洗澡时候哼唱的《笑红尘》:红尘多可笑,痴情催人老……
程府大门的左侧马蹄声响起,亦博尘、奕博庭两兄弟挥鞭而至,马的速度异常快,当他们二人想要勒马停下的时候,马的前腿全部都高高抬起,仿佛要将人从后面摔下去一样。
一个商贩打扮的人跑到他们身边,“回王爷,奴婢只看到王妃从正门进去了,却未看到她出来。”
看着漫天火苗,亦博尘也向疯了一样的跑到大门前,一把揪住程祺玖的脖领,“无争呢?无争呢?你对她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孩子里面,你说呀……”
程祺玖就让他那么揪着,也不反抗也不说话,亦博尘腾出一只手,抡起拳头将他揍的摔在地上,程祺玖伸手摸了一下嘴角的血。
福伯赶快上前拦在亦博尘的身前,“王爷,王爷,小姐已经出来了。”
亦博尘听了他的话,眼睛四下寻找,终于看到了几十米外那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只是个背景,但是他知道,那是他的无争。
真的见到了,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离自己几十米外的眼前,亦博尘突觉眼眶都在发酸,可是稍微清醒后,他皱了皱眉,那个将她纳在怀里的男人是谁?不是唐丁!
“无争”他站在原地唤着她的名字。
方传岳听到声音后直起身子,无争也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她隐约之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而且声音很熟悉,她知道是谁,可是她不敢回头,所有的思绪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方传岳低头看看她,“离开吗?”只要她点头,他会带着她立刻离开所有人的视线,其实在他的心底,无比期盼着她点头。
听到亦博尘叫无争,方传岳抬头看向那个男人,在他心理就已经给他判了刑,不喜欢他,非常不喜欢,好像他的出现会抢走自己的某件东西一样,只想快点儿带着无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