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灯火一阵摇曳,随着风一道残影划过,张浦和那名女子还未来得及有什么行动,就都感觉脖颈处被一冰冷的硬物抵住。
亦博傲挥了挥手,“查的怎么样?”
一道如刀锋般清冷的嗓音响起,“唐丁天露山本代弟子中的翘楚,未央的徒弟;羌族却有鲁瓦诺此人,羌族的护卫队伍将于近日后到达日阳。”
众人偷眼看向亦博傲,摇曳的烛火照应在脸上,退去了平日里伪善的面具,他将狠毒、暴戾、偏激毫无保留的表露出来。
亦博傲本来是想用这次私离军营的事情做个文章,能够趁机铲除亦博尘、亦博庭两兄弟,可实在没想到事情演变到这种情况,怎的将天露山和羌族还牵扯进来了呢?
“你们怎么看?”
站在暗处的影卫自然是不会搭话的,他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主子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
“太子,小的认为既然知道了五王爷身在何处,不如我们派人在半路将他杀了,一了百了。”
“这事儿早该在五王和九王孤立无援时就一了百了,现在已经有天露山和羌族的介入,再动手,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将矛头指向太子,得不尝试。”说话之人是那名女子,她的语调温和中透露着冷寂。
亦博傲给她一个继续的眼神。
“五王、九王本就不足为患,一个不喜朝政,一个闲云野鹤,内无大臣支持,外无外戚帮扶,就算是他们有那个心也没有那里力,太子大可不必亲自去对付这两个没有任何威胁的人,之前是机会送到了咱们手边,举手之劳的事情做也就做了,现在既然情况有变,无须冒这个险,他们顶多就是继续回来做他们的王爷罢了。”
亦博傲听着女子的分析,脸上仍然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是否认同,“现在他们又天露山和羌族的支持。”
女子沉思片刻,“羌族向来以爱好和平闻名,他们中立的身份不会因为一个王爷而改变,这里面必然有什么交易,因此,羌族就变成了一把‘双刃剑’,如果今后发现五王和羌族往来频繁,我们到正好可以给他扣上个意图谋反的罪名,那时候便可名正言顺的除掉他;至于天露山,他们怎会突然牵扯到朝廷的纷争确实很令人费解。”
亦博傲在心里计较着这个突然的逆转,天露山唐丁的出现如果是个巧合,羌族可确实是在帮着亦博尘呀,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联系在一起的?自己最后一次知道亦博尘的下落是从程祺玖那里,随后派出堵截的人都死光了,除了程祺玖,那么他们后来去了哪里?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亦博尘既然能让天露山和羌族帮助他,那就是他的能力,他的本事,那么这个人就不容小觑,现在他的这个扭转乾坤的计划,看似简单,却又如此巧妙,让人无法质疑。如此看来,亦博尘这个人无论如何也是不能留的,小心驶得万年船,也只有死人才让人最放心。
亦博傲这边正在算计着,借用谁的身份来除掉亦博尘,一道圣谕,再次打乱了他的计划。
“太子爷,传皇上的口谕,让您速派一路兵马与羌族护送五王爷的队伍汇合,尽快将五王爷安全迎回宫。”
直到传话的公公已经走了,亦博傲仍然站在那里,现在怎么办?如果继续选择除掉亦博尘,即使借用别人的身份,也会落下个护送不力罪名。
何况现在也不知道皇上派他去护送是因为有所察觉,还是纯属巧合?巧合,今天发生的巧合也未免太多了一些,看来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了,他不能在给任何人提供任何怀疑到自己的机会,否则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安全的将亦博尘给接回来,其他的事情也只好见招拆招了。
皇宫偏殿。
唐丁安静的坐在桌案前,眼睛盯着眼前的棋盘。
伸出左手将一个黑色棋子落于棋面之上,然后又是阵思考,右手执起一颗白棋落在黑棋旁边……
依然还是一袭白衫,表情平和,眼神却深不可测,这两种矛盾的状态居然同时出现在这张脸上,他一人独自思索着棋局,不论手执黑、白,都是那么从容,好像一切皆在掌握。
“啪”又是一个落子,和局!
唐丁现在只需要等亦博尘安全回到皇宫,那么他便可回天露山向无争交差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是他应该插手参与的了。
交差,那又将是个难题,无争知道亦博尘脱险自然是高兴的,至于亦博尘要迎娶羌族公主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的好。
天露山。
“你这要去哪?怎么今天山上这么安静?”无争叫住正欲走出小院的方婷。
“你醒了呀,今天是天露山本代弟子测试的日子,师傅要检验徒弟在一年中的修炼成果,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嘛?可热闹了。”
“很多人都会参加嘛?”无争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她在打别的主意。
“嗯,基本上大家都会去看。”
“哦,我不想去,你去吧!”无争看着方婷走后,回到房间,找出一套换洗的干净衣服,还有一个春秋用的披风,迈步向天露山附近的小河走去。
她每天站在小院门口,都可以看见这条河,河水清可见底,让人有一种立刻跳入其中的冲动,而且游泳本身对孕妇就很有好处,自己现在也该好好锻炼一下身体,积蓄力量了,这样到分娩的时候才可以顺利些。
到了河边,无争郁闷了,清可见底只能说明河水清,不能证明河水浅,何况她还是个旱鸭子,她所谓的游泳,就是站在一米二的游泳池中行走,在河边找来一根长树枝,对照着自己笔划了一下,嗯,差不多高,将树枝探入河中,嗯,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