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玖总是喜欢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可是每次心情又都会很沉重,她明明就在你眼前,可是你却看不透她。
她就像是看破红尘的方外之人,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无争!是不是给她起错了名字,她的性子真是把这个名字演绎的无懈可击,什么人、什么事都入不了她的眼、她的心,故无争!
程府年底的家宴上,程老爷看着祺玖,是越看越高兴,儿子的病明显的见好,身体不再那么单薄,脸上都有些红润了,哎!程家的一颗独苗,总算是保住了!
“福伯,少爷的身体多亏小院里的人照顾着,传我的话,赏给每人30俩银子,作为过年费。”
“老奴代小院里的奴才、奴婢们谢过老爷赏!少爷福盛运旺,今后程家必将多子多孙,代代相传!”
“好好好,哎,其实玖儿最该感谢的还是福伯你呀,来这杯酒,老夫替玖儿敬你!”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其实这一年来,多亏无争丫头,自从她进了府,我是看着少爷一天比一天精神好!”
“无争?就是那个1年前被你们带进府,照顾玖儿饮食起居的那个娃娃?”
“对,就是她。”福伯也是点到为止,这一年的接触,他是真心喜欢那个娃娃,懂事、乖巧、细心、会照顾人,当然最关键的是,少爷喜欢!
这一年来,少爷不仅是身体渐好,心情也开朗了很多,整个人都有了精气神儿!
一年前,他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甚至于都很少开窗,不到万不得已也是根本不会出院门的。从来不和下人说话,他似乎就活在1个人的世界里,有了疼痛也是自己忍着不说,福伯甚至怀疑,少爷是想破罐子破摔,早点儿脱离这种苟延残喘的生活。
一年后,小院都出现了翻天的变化,四处种着花花草草,小圈儿里养着小鸡、小鸭。少爷每天会早早起床,然后院子里茶具、笔砚、棋盘、古筝、琵琶等等摆成一圈,反正就是但凡你能想到的,但凡他会的,就都会摆出来,然后就是等着无争的出现。
无争每天就是和少爷悠哉过日,一年时间,各样的才艺她却也是学得七七八八了。每天晚饭过后,被无争定为“故事会”时间,也不知道这个娃娃是哪里听来的,她肚子里的故事都讲不完的,她自己说这叫“一千零一夜”至少要讲上3年才能让她江郎才尽。
“快,来人,把无争叫过来,今天咱们既是家宴又是犒劳宴。”程老爷吩咐着。
无争进了大厅,大方的行礼,然后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祺玖看到来人,那种发自内心的真心笑容出现在脸上,在看看大家,也都是看着出神,她就是有这种魔力,可以抚平人心的浮躁,可以让人为她着迷,幸亏,是自己遇到她,她是自己一个人的,真好!“无争,过来。”祺玖将她换到自己身边。
程老爷心里也是称奇,这个娃娃这么小的年纪,却有着可以影响人心的能力,真是个妙人儿,这种感觉就像是……对,他突然想起算命先生的一句话:等着少爷的病慢慢好的时候,您就自然知道这药方了!难不成,真有那么神,这个娃娃就是玖儿的一帖药?
程老爷有了这个心思后,自然对无争是关爱有加,时不时的就赏些东西,并嘱咐福伯,无争只需要伺候在少爷身边就行,其他的不用去做,不要把她当奴婢使唤,于是无争的身份就成了奴婢之上,主子未达。
就这样,程无争心安理得的在程府做了5年的米虫。
这五年内,祺玖几乎和她形影不离,对她的爱也随着时间的累计,已经快让他无法负荷,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深邃,他对她的语气越来越温柔,他每天就盼望着她能快些长大。
明天,明天是她的生辰,15岁,自己也终于可以向她许下一生的承诺。
“你把她照顾的很好,现在也是替她觅得良人的时候了,哎!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又是这个声音,祺玖再次痛醒,五年前这个声音让自己遇到无争,现在这个声音再次响起,替她觅得良人?替谁?无争吗?难道自己不是她的良人吗?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谁对谁情深?谁又和谁缘浅?
早晨,祺玖的脸色不是很好,那个梦后,就再也无法入眠,扰的自己精神恍惚的,不行,要打起精神,今天是个好日子,父亲说要借着无争的生辰,宣布一件喜事,果然还是知子莫若父,父亲一定是知道我对无争的感情,要将她许给我吧,思及此,祺玖抛开了那个梦,心情明快了起来。
再次见到她时,依然看呆了:鹅黄色的丝裙上绣着点点飞絮,外面罩着一层淡黄色轻纱,衬着身材妙曼的无可挑剔,柳腰不堪盈盈一握。
“祺玖,我今天比你起得早哦!”真是回头一笑百媚生,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足矣倾人倾城。
我祺玖何其有幸,遇得此女子,无争: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白首相依!
“无争啊,来程府也已经5年了吧”程老爷问道。
“嗯。”
“你是我们程家的大功臣呀!现在玖儿身体能这么健康,你可是功不可没呀!”
“老爷谬赞,无争不敢居功!程家功德世代,祺玖少爷自有祖先庇荫。”
“说得好!无争,打你进了府,大家就都喜欢你,知道你是个善良、懂事、识大体的好孩子,现在也已经到及笄之年,该开始考虑给你许配个好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