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争。”
未央重重的敲了两下门,里面还有回应,他的动作又不敢太激烈,怕吓着熟睡的孩子,于是抽出腰中的软剑,伸到门缝里,一个木栓对于削铁如泥的剑毫无阻碍可言,门闩应声落地。
推开门,看到坐在浴盆里睡着了的“无争”未央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她的睡眠哪有那么沉,而且这个人……快步走到正面,确实是无争呀。
未央想要伸出去拍她的脸将她叫醒,可是还没动手,只是走近了些看,他就完全肯定这个人不是无争,他怎么可能分不出无争的真假呢!
来不及想哪个时间,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他首先向床边走去,果然,孩子也不见了。
他心里有个大胆的推测,如果只是无争不见了,她可能是被劫走的,如果孩子也不见了,那么这件事就可能是她认可下蓄谋的。
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是怎么做到的?又是谁在帮着她呢?
未央飞身出屋子,找到方传岳,对他说,“无争和孩子不见了。”
方传岳看着未央,两人可都不善于开玩笑,那么未央就是在阐述一件事实了。
短短的几十秒,两人已经各自分好了工,未央去亦博尘的新府通知,方传岳出去找人。
此时,一辆马车中,一对夫妇带着孩子,外加一个马夫和一个丫鬟已经到了日阳城城门下,可是九王爷有令只准进不准出呀,所以侍卫并不放行。
正在僵持着,城门上一个管事的突然大骂起来,“******,老子的亲戚你也拦?瞎了你的狗眼,那是老子的表哥和表嫂,他们出门串个亲戚,你他妈拦什么拦?”
底下的侍卫听管事的都已经说话了,就有些松动了,但是大家互相对望了一下,又都带着犹豫,以前也没听说管事的有什么表哥表嫂呀,何况轿子里的人和管事的哪里有半分亲戚像?
哪里都不缺拍马屁的,一个侍卫听管事的如此说,脑袋瓜儿一转立刻接话,“对对,这不是表哥表嫂嘛,出去串亲戚呀,上次我还在我们老大家里见过二位呢,最近世道有些乱,二位出去要多注意安全。”说完抬头看了看城楼上的管事。
管事赞赏的向他点点头,这个马屁精立刻对身边的侍卫嚷嚷道,“还不快点儿给表哥表嫂开门。”然后大门就被打开了。
自此,无争再次离开日阳。
“无争!程无争!啊……”
亦博尘就跪在院子中间,他保持这种姿势已经很久了,可能在一遍遍的回忆与无争在一起的点滴,亦或是什么都没有想。
昨晚未央本来是想通知亦博尘,可是路上就在心里衡量着,告诉亦博尘又能怎么样,无非是一个坏消息在牵连出另一个坏消息而已,所以改到去九王爷的王府,将无争和孩子失踪的事情告诉了他,毕竟找人是需要人多人手帮忙的,而且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将出城的城门守好,保证不要让人出去,然后在挨家挨户的搜捕。
亦博庭安排连之带着他的口谕配合未央找人,他自己不便离开,如果婚礼上他不出现,亦博尘肯定会有所察觉,所以怎么都要将亦博尘的婚礼给混过去。
未央亦博庭最好到新府上去找找,万一要是无争带着孩子去了那里呢?
亦博尘对于在这个时间看到亦博庭还是有些意外的,“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就是过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啊!”亦博尘苦笑一下,“过来穿上这身锦袍,代替我做新郎,这个忙你帮吗?”
亦博庭现在哪里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好了,你忙吧,第一次来这个新府,我四处看看,看完我就走。”
这本来就是一个不起实际的期望,转了一圈找不到人也是意料之中。
亦博尘和姜美思的婚礼,与当年亦博尘与无争的婚礼其实有相似的地方,都是:鞭炮,燃烧的喜气沾苦恼;起轿,凤冠霞披却不闪耀。
美思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当年亦博尘也是在不甘愿的情况下娶的无争,后来两个人培养出真感情了嘛,那么她姜美思就有权力和无争同样幸福,或是比她更幸福。
不过她自己也知道,这种话也只能是用来安慰自己而已,以前他对亦博尘是爱,不,其实也不一定是爱,可能是一种崇拜,对征战杀场中的英雄的一种崇拜。
是在什么时候意识到这只是心情而不是感情的呢?是亦博庭千方百计的制造绯闻的时候,她发现亦博庭的行为给她带来了很多困扰,甚至于府里伺候的丫头都会在背后嚼舌头,说她行为不检点,都要嫁给五王爷了却还勾搭九王爷,九王爷那么俊俏,那么温柔,这世上根本没人配得上他,然后这些丫鬟就要YY一番,要是能嫁给九王爷就好了,即使是做个妾也甘心。
听到这些话美思自然是生气的,可并没有具体分析自己究竟为什么而生气,是气她们道听途说,不相信主子,还是气她们居然也妄想嫁给亦博庭。
两种极端的行为在同一时间出现在美思身上,一边是自己主动的想要嫁给哥哥,可却倍受冷落,一边是弟弟不孔不入的追求,完全是一种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哪种感觉更好一些了,只是这一次理性战胜了感性,她固执的选择一个两败俱伤的办法。
新婚之夜的洞房中,亦博庭推门而进,“无争和孩子失踪了。”
亦博尘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抓着亦博庭的肩膀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