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看了看莫离，复又转过头看了看钱清盈。这才隐隐的叹了口气:“阿离说的也没错，我带你们去便是了。”说完直接站起来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向门口走去。
莫离看了看钱清盈也跟了上去。后面伸手直接扶住了老婆婆的一只胳膊。
钱清盈低头稍稍思索了下，抬起脚步也跟了上去。
老婆婆走的很慢，似乎是担心钱清盈跟丢了似的。不过人走到巷子口就停了下来。
莫离有些疑惑的看着老婆婆问道:“外祖母，怎么突然就停了下来？”
“看吧，这就是这个畜生现如今住的地方。”说完用拐杖指了指旁边的李府。
莫离眯着眼睛看了看。老婆婆说过，自从钱家走上灭亡之后，自己一直是在一旁守着的。难道这原本是钱家旧宅？
钱清盈拼命的摇着头，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模样:“不，不会的。不是，他不是住这里的。肯定不会的。”
老婆婆接连叹了好几口气:“是与不是，你进去看看便知道了，我先回小屋等你们。”说完步履阑珊的回去了。
“母亲，我陪你进去看看吧？”
钱清盈这次没有直接拒绝莫离，不过也没明确同意，而是径直向李府走去。
莫离见状亦是跟了上去。
不过两人均是被门口的小侍给拦了下来。莫离原本还想同小侍争论几句的，不过却被钱清盈给拦住了。
钱清盈整个人仿佛瞬间憔悴了很多:“阿离，我们就在一旁等着吧。这样也好看见真实的情况如何。”
莫离点了点头，陪着钱清盈就走到了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两个人的中饭晚膳均是在这里用着的。直到半夜时分才见这李生左拥右抱着向李府这边走了过来。
莫离还以为钱清盈没看见，亦或者是自己认错了人。于是赶忙摇了摇钱氏:“母亲，母亲，这个人就是李生吗？”
原本还很安静的钱清盈突然像发了疯一般的冲了上去，莫离拦都没能将其拦住。
“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在为我们未来做奋斗吗？”说完指着李生身旁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那这些人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啊，你怎能辜负我到此地步？”说完使劲的锤打着李生的胸口。
只听李生在不停地数着数，待数到十三时，一把将钱清盈推开了:“这十三下是还你养我的十三年。”说完拍了拍被钱清盈锤过的地方:“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说完又重新将身旁两名女子搂进了怀里。
莫离上前扶了几次都没能将钱清盈扶起来。这钱清盈看样子也是伤心欲绝到了极致，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用手指着面前几人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莫离半蹲在了钱清盈的身边，安慰性的拍了拍钱清盈的肩膀:“母亲，我先扶你起来再说。”
钱清盈一直目送着李生等人进了李府。任莫离怎么喊就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纵然莫离有些担心钱氏却终究也不得法。
“我们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莫离再次劝到。说实话，莫离之所以能这么苦口婆心的劝着钱清盈完全是身同感受。眼下这情况，没准钱家的事故就是李生牵的头。
钱清盈的状态很不好，莫离不放心钱清盈一人站在这李府外，当然了，也怕这钱清盈会做出什么不经脑的事情来。
莫离让长风先回去休息了，自己则是一直陪在了钱清盈的身边。权当是钱清盈养了自己这么些年。
直至天快亮时，钱清盈这才动了动身。莫离赶忙蹲下来替钱清盈揉了揉腿，唯恐对方一个姿势太久有些麻木难受。
钱清盈瞧着莫离这幅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于是弯下腰牵起了莫离:“阿离，原是我错了，我们一道回去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不过，你答应我，一定不要放过这李生好吗？”
钱清盈的话让莫离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颇有一种遗言的意味。
莫离摇了摇头:“我不会强迫母亲的。若是不想说阿离自己想办法去了解就是了。不过这个李生的事，我希望母亲能亲手解决。”对，一定要亲自手刃敌人，这样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钱清盈拍了拍莫离的小手，一句话都没说，带着莫离就直接回到了老婆婆的住处。
现在时辰尚早，估摸着老婆婆还睡在床上，这屋子的门还没打开。
莫离朝四周望了望，也不知道长风跟他的那群手下去哪儿了？不过宫墨卿在这长安城有着不少产业，想来长风那么些人住的地方应该是有的。
钱清盈直接跪在了大门口，不过这次莫离没再反对。想来这钱清盈心中已是自责万分，自己也就不上去给她添堵了。
或许是母女之间心有灵犀，在钱清盈跪下不久后，门就被老婆婆给打开了。
钱清盈见门开了之后，眼泪婆娑的爬到了老婆婆的身边。
老婆婆亦是展开双手站在原地等着钱清盈。
就连莫离这个局外人站在一旁都忍不住的擦了多次眼泪。
“母亲，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识人不明……”钱清盈一边哭着一边数落着自己的种种不是。
太阳逐渐的从东边升起，此时此刻已是冒出了一片红色朝霞。有些住户亦是逐渐地打开了门，在看到莫离这边似乎有热闹可看，竟是都往这边靠拢了过来。
莫离清了清嗓子:“母亲，我们现在站在这里谈话多有不便，有什么事还是进去再说吧。”
老婆婆和钱清盈均在自己的情绪里难以自拔，听到莫离的提醒时才惊觉周围已是有了好几人。于是赶忙站起来扶着老婆婆进了屋子。
莫离笑着朝身后的几人摆了摆手:“母亲许久未曾回来，今日见到外祖母格外开心。叨扰各位了。”
这个年代出嫁从夫，夫家苛刻不让妻子回娘家的人并不在少数。众人听了莫离如此说便逐渐散开了。
莫离又向四周看了看，见无人看向这边时这才迈着步子进了屋。末了，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阿离，过来，到祖母这边坐。”老婆婆向莫离招了招手。
钱清盈亦是朝莫离笑着，看样子，钱清盈已经是与老婆婆冰释前嫌了。
莫离虽然对于容嬷嬷说的生母之事对钱清盈心有膈应，不过一切尚未水落石出之前，自己亦是不会胡乱动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