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珏的这句话声音不小,周围的学生闻声转头,面色奇怪地看向这边,不知道她究竟在惊讶什么。
而一直关注着厉青松动向的言萧却是微微一笑,手指在长剑侧面轻点,饶有兴致地观察起各个同学的反应。
不出她所料,周围的同学只是好奇地向那里瞥了一眼,便不再有任何其他动作。所有人都没有将女孩的话放在心上,只当对方是初次听闻此事,颇感惊讶而已。
江珏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伸手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望着厉青松。双腿因恐惧而微微颤抖,使这个女孩一时根本不敢继续前行。
后者笑了一下,伸手搀住了“摇摇欲坠”的江珏,心中一阵舒畅。这种忍耐后难得的清净,还真是令人神清气爽。
江珏感受到了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她忙后退两步,想要摆脱厉青松的胳膊。
“噗通”一声,后退的江珏直接摔倒在地。厉青松无奈地望着对方,再次伸出了手:“起来吧,坐在地上凉...”
待到江珏站稳身体,言萧才下达了继续前进的指令。周围的同学都不时望向这边,小声谈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在他们的口中,厉青松已然成为了一个恃才放旷,毫无绅士风度的宗门弟子,不但对主动和他拉近关系的女生动手动脚,还用异族的信息吓唬对方,实在是罪大恶极。
尤其是这个女生还...这么可爱的时候!
厉青松自然感受到了周围目光的变化,但这种孩提之间的窃窃私语怎能对他有半点影响。他只是紧盯着面前越发明显的光芒,暗暗积蓄起了自己的真气。
终于,这一片废墟的尽头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望着那巨大的空地,在场所有学生的呼吸都不由一滞,各种表情彻底僵在了脸上。
只见一个巨大的圆形桌子端正的摆在他们面前,数十种散发着热气的饭菜摆放其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刻上前大快朵颐。
但令他们僵住的自然不会是这些饭菜,只见在桌子的后方,足有数千人的军队正端着造型奇异的枪械,严肃地注视着一个身穿金红色袈裟的老者,不敢有一点放松。
而那老者却没有半分被武器针对的紧张,无论是冰冷的枪口还是装填完毕的重型反坦克炮,都没能让他的脸色改变分毫。
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升腾而起,照亮了整片空地,那金光中没有一丝温暖,只有无尽的阴冷,邪异和恐怖。
言萧转头望向了所谓的“天之骄子”们,眼中略有几分轻蔑。虽然是第一次直面异族的压力,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吧。
当然,她也是忘记了自己刚刚参军面对佛王时的狼狈样子,那直接跪倒在地差点失禁的女孩,已经被她遗忘在了记忆的长河中,不会再想起一丝一毫。
厉青松将自己的身体藏在人群之后,轻微颤抖着,以免被言萧看出什么不同,招致怀疑。
但他的的眼中却在绽放出道道精芒,身体蠢蠢欲动,脑中的声音不断催促他突破防御,冲入光门之中。
突然,一只白皙的小手拉住了厉青松的手肘,江珏面色苍白,颤抖着说道:“厉...厉同学,你...害怕吗?”
“害怕?”厉青松转过头,却发现对方的脸已经开始泛起不正常的青紫色,仿佛被恐惧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种诡异的变化让他不由皱起了眉头,精神意识外放,探向了江珏的脑海,打算看一下对方为何会如此恐惧。
哪知他的神识刚一放出,便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诡异之处。只见一条肉眼不可见的金色丝线竟从军队的包围中伸出,连接在江珏的灵台之上。
“孽畜尔敢!”他瞬间竖起双指,如剑般劈下,金光笼罩右手,宛如从云霄劈落的惊雷,狠狠斩在了金色的丝线上。
那丝线瞬间断裂,宛如触须般吃痛收回,向着佛王身上急退而去。但厉青松哪会给它就此撤退的机会,只见他右手再变,宛若拈花般轻柔却迅速地伸出,轻轻捏住了丝线一端。
就在他制住丝线的瞬间,远处的佛王猛地变了脸色。他抬头望向了众多学生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狠辣。
“哪来的小子,居然能破了我和大梦真经的连接!”
意念顺着丝线延伸而来,在厉青松脑海中炸裂,却未能撼动他的意识分毫。他的手仍旧稳稳地捻住了金色丝线,不断释放出自己的意识。
另一边的佛王自然不会如此轻松,那对面传来的意念宛若利剑,且每一次对意识的劈砍都比得上自己的全力一击,使他感到一阵吃力。
无法逃脱,无法对抗,这种无力感使佛王的身上不由自主的蔓延起了一种恐怖的气势,仿佛要吞噬周遭的一切。
士兵们全都对此感到不明所以,虽然他们平时也会与佛王爆发冲突,但这种孤身一人降临时却想要开战的场面...实在不符合他平日的作风。
厉青松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煞气,他面带微笑,一手揽着几乎昏迷的江珏,而捻住金色丝线的手轻轻一震,一道无形气浪破开空气,狠狠撞击在了佛王的头上。
“啊!”
一声惨叫,那名为“佛王”的老者跪倒在了地上,浑身金光震荡,丝毫不复之前的云淡风轻,身上的袈裟沾染了泥土,显得颇为狼狈。
一众士兵和学生彻底傻了眼,他们望着佛王的惨状,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言萧拔出了长剑,那暗金色的剑刃轻轻颤抖着,仿佛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杀气。她轻轻转动剑柄,企图找到这一杀气的来源。
厉青松闻声转头,似笑非笑的望向了那材质奇特的长剑。捻住丝线的手终于放开,食指弯曲,对准了言萧。
“咻”的一声,劲气破空,直接击打在了言萧的手腕上。后者吃痛,手不由一松,那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不复之前神异的功效。
“想发现我?有些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