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渐行远后,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玉娇坊附近,她朝挂着玉娇坊三个大字的牌匾看了一眼,朝身后吩咐道:“去查查被送进去的是谁?”
莫漓看着打马绝尘而去的少爷,不由摇摇头,“少爷,你怎么还是这样糊涂!”
一匹俊马越过马车,在马车驶来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马车两侧的护卫是识得夏阳的,他们在马上朝夏阳拱了拱手算是行过礼了。夏阳的眼神则一直盯着坐在马车里面的人。
“出了什么事?”
记忆中的声音依旧,夏阳却胸闷的厉害,他找了她整整十八天,如今却她安好的坐在太子府的马车中,他急切想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到底是为什么?
“下车!”
马车中的沈梦琛一愣,对方的语气毫不客气,简直就是在命令她,但是她还是通过这声音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立即下车,别让我动手将你请下来!”
沈梦琛吐出一口,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只是自己才是受害者吧!
“你们都退下吧,在我叫你们出来之前都不必出现!”
马车后的几名护卫对视一眼,都听从命令的退远了去。
沈梦琛撩开车帘缓步下车,她面无表情的对上了夏阳的视线,似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原本我想过几天在去通知你的,可是既然现在遇上了,现在告你也无妨,你的未婚妻子被我送去了玉娇坊,你若是现在去救她,也许还来的及,但是你必须要先过我这一关!”
夏阳皱眉,“李媛襄?她和你有什么仇?”
沈梦琛冷冷斜眤了他一眼,然后一字一顿道:“害我失身算不算?”
夏阳错愕地瞪着沈梦琛,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不!”他紧紧地抓着缰绳,因用力过大指关节已经泛起了青白。
“我已不是清白之身,现在这样的我连给你做通房的资格都没有!”
沈梦琛的再次强调恰如一记重锤狠狠地落在夏阳的心尖,另他一阵头晕,险些要跌下马来!
片刻过后,夏阳面色苍白,语气含着无边的怒意,他吼道:“告诉我,毁你清白那人是谁?”
“原本应该是几个无赖,又或是乞丐吧!”
“你被人下了药?”
“对,是噬香散,据说只能用人作为解药,那日我怀中抱着的小童也是李媛襄特意为我安排的,想不到,她竟还有如此手段!”
懊悔自责的情绪如排山倒海般向夏阳涌来,“梦琛,对不起,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这门亲事是父亲私自定下的,我并没有应下此事,我的心只有那么大,除了你根本就装不下其他人!”
沈梦琛无奈叹道:“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我有缘无分,今生还是不要再见了!”
“那个人是谁?”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然后,沈梦琛高喝一声,“我们走!”几名护卫齐齐出现,护着马车中的人平稳的驶向前方!
沈梦琛的视线慢慢模糊起来,仿佛那个俊美的面容就在不远处,她缓缓伸出了手,在马车中虚空的勾勒出五官,他似乎又瘦了,眼睛下方有着淡淡暗青。
夏阳,也许上天早已注定了我们的有缘无分,但不管怎样,我会记住我们曾经短暂的美好,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也许以你的聪明你也早已猜到那个人是谁,但是我不希望因为我令你陷入险境前途尽毁,这世间一定还有一个值得你爱的姑娘,只是你现在还没能遇见而已。
“少爷,咱们回去吧,酒馆都要打烊了!”
这是夏阳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酩酊大醉,第一次抛开身份随心所欲的大哭然后又大笑。莫漓看着这样的少爷,心中也是很不是滋味。少爷从小就得家族器重,一直以来做什么也都是顺风顺水的,可为什么在情这一字上,竟如此艰难!
终于,夏阳不再胡乱的说着酒话,他醉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阳除了上朝外,大多时间都闷在房里喝酒,或者在酒馆喝醉后再被莫漓背回府。终于,丞相大人忍不住了,在劈头盖脸狠狠的骂了夏阳一通后,夏阳才渐渐有所好转!
这日一早,沈梦琛将一头墨发只用一根红缎高高的梳起,一身黑底红边的男装熨贴地穿在身上,俏脸未施粉黛,几缕碎发散落额间,乍一看去,眉梢眼角皆透着冷艳,好一股别样的风采!
两名侍婢刚一踏入房中,便见到了如此景象,不知为何竟都耳根微红,似是见到了世间最风华绝代的公子一般,看上一眼便再难移开目光!
“姑,姑娘,您是要出门?”
“嗯!”
沈梦琛嗯了一声,问道:“太子可回来了?”
“太子在前院,似是在招待客人!”
“是谁来了?”
“奴婢不知!”
“好了,你下去吧!”
沈梦琛独自一人走向了前院,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偌大的府中随意的走动,她观察了下四周,并没有人盯着她,看来陈昌并没有要拘着她的意思。
转过一道墙,又迈入了一道宽敞的大门,屋子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说话声。沈梦琛脚步顿了顿,刚想还是不要惊动里面的人,叫过一个护卫让他代为向陈昌转达一下也可时,便听那护卫先她一步行了一礼后叫道:“沈姑娘!”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然后就听一串熟悉的脚步声朝门口走了出来。
沈梦琛有些后悔,刚想转身走出大门却是已经晚了。
“梦琛,你来了!”
那人语气温柔,她能想象的到他此时的表情。
沈梦琛缓缓转过身,朝着大堂门口微微行了一礼,便又听到有人在问,“此人是谁,竟能令的六弟你如此紧张?”
陈昌笑道:“自是很重要的人!”
沈梦琛低着头,没有说话,陈昌朝她招手,“梦琛过来!”
沈梦琛听话的走到陈昌的身侧后,直接开口道:“我想今日将双儿接过来!”
“你说的双儿是何人?”
“是我前段时间救下的一个姑娘,她与我是一样的人,我想让她跟在我身边!”
“行,那我派几个人与你同去!”
待人走后,陈煜才回过神来,“六弟,你真是艳福不浅那,这人还只是一身男子打扮就已经如此惊艳,这要是绫罗绸缎金叉步摇往她身上一套,那得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呀!”
陈昌瞪了陈煜一眼,冷冷道:“她早已经是我的人了,五哥还是去他处另觅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