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康二十七年正月十六。
早朝上,瑞康帝命张厚福宣读了第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德王陈昌,为我大陈入东黎十载,归陈后,驱疫症,定人心,任大司农,察民生,体民意,以苍生为重,不负朕心,甚善!朕现将储君位予之,望吾子不负民之所愿,不负朕之所望,强我大陈,兴我大陈,钦此!”
立储诏书一下,瑞合大殿中百官皆惊!瑞康帝一一略过众官员,最后目光从夏叔慎的脸上划过定在陈昌的身上。
叔芳,朕当初没能护住你,是朕对不起你,如今朕一定要护住昌儿,朕在去见你之前,会为昌儿铺好路,尽我最后的力量去保护他,你且放心,安心的等着我去找你!
张厚福宣完第一道圣旨后,紧接着打开第二道圣旨又开始宣读起来。支持三皇子的大臣们还都未从德王就这么简单地被立为了储君的消息中震惊出来,到最后只浑浑噩噩听到,“封三皇子为瑞王,五皇子为泰王,钦此!”
早朝刚散,陈昌被立为储君的消息便快速的传到了栖凤殿中。赫连明艳面无人色的颓坐在铜镜前,平日的光鲜神采早不复从前,似是一下子就老了十岁般!
谁都没能想到,立储诏书竟会在这个时候下达,着实给人一个措手不及!
陈稷急匆匆的从殿外进来,见母后这副模样儿便都知道了。
“母后!”
赫连明艳缓缓转过头来,伸出了手,轻抚着儿子的脸。
“母后只是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就是看不到你的好!你明明才是他嫡出的皇子,论才干论谋略样样都超过那些庶子,储君之位顺理应当就是你的!母后只恨那时怎么没想到在东黎弄死他,也悔不该听了你舅父的劝没在继续对他下杀手,竟让他活着回来与你为敌!”
刚被陈稷眼中闪过一抹戾色,“母后莫愁,您别忘了,还有舅父那里还有十万大军,我们不一定就会输的!”
赫连明艳的眼睛由暗淡又渐渐恢复了光彩。
“你说的对,母后还要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没输,我倒要看看,陈昌是怎么登上那个宝座的!”
陈稷冷笑,“皇宫的一大半郎卫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只要一有机会,随时可以宫变!”
赫连皇后突然大笑起来,“皇上,你既然如此对我,那我就让你看看,你和那个贱人生下的儿子是怎样死在我手中的!”
翠微殿中,陈煜将不久前栖凤殿中的对话写成的一张字条装入一个细小的竹筒内,封好后交给了暗卫送去给谭文平。
陈煜淡淡一笑,快了,很快就能见分晓了。他要做的始终都是那个渔翁,而不是前者的任何一个。
陈昌去勤政殿谢过恩后,连马车都没上,便急匆匆的翻身上了马,想要立即回王府。一直候在宫门口等着陈昌出现的夏阳急步拦住了陈昌的去路。
“恭喜太子殿下如愿以偿!”
陈昌高坐马上,自有一股庄重威严的天家气势,但在面对夏阳时,陈昌还是和缓了下来。
“可有事?”
“梦琛昨夜被人带走了,太子殿下可知道?”
陈昌先是神色一变,随即面色便沉了下来,“表弟这是怀疑我了?”
“臣不敢!臣找了一夜都未有因信,实在迫不得已才过来问上一问!”
陈昌叹道:“你也先别急,我立即派人出去寻找,有消息自会派人通知你!”
“那就多谢了!”
两人拜别后,夏阳打马离去,武良也有些担心地问道:“殿下,想必今日府上的拜帖会多的数不清!”
陈昌淡淡道:“那些墙头草,先晾上他们一晾再说,只是丞相那里却是不得不见的!”
回府后,正如武良所料,看守府门的小厮拿着一大叠拜帖出来,陈昌大步往里走去,武良则嘱咐道:“今日除了丞相大人以外,其他的人都别放进来,还有若是有人到你这打听事儿,你就让人速来报我!”
看门的小厮极会看人眼色,见王爷和武爷今日似心情舒朗地样子,就知道定是有什么高兴事儿。小厮应的脆声,武良扔给小厮一小块碎金子,小厮高兴地接住,“谢武爷!”
武良嘴角含笑,老天真的待他不薄,能跟着如今身份已是太子的人,自己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进了院子,陈昌的脚步便有些迟缓。见房门依旧紧闭,陈昌的心不由一跳。
“姑娘可醒了?”
守在门外的婢仆已经换了另两个人,“奴婢进去看过,姑娘还未醒来!”
陈昌点点头,“嗯,都下去吧!”
两婢仆行礼应诺后,便退了下去。
陈昌轻轻地推开了门,屋子里还有着昨夜残留下来欢好过的味道。地上的衣衫依旧还是他今早离去时的模样儿,只有床上的人背对着她不知是还在睡着或是早已醒来。
他一步步朝他走过去,轻轻地坐在了床沿上。露在被子外面的脖颈和手臂红红紫紫宛如绽放的一朵朵梅花,陈昌的手轻轻抚过凝滑如脂的手臂,只见双眸紧闭的玉人微微一阵战栗。
“我知道你醒了,也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是我想告诉你,我从没有后悔昨夜所做过的事,也不想和你解释其他,我只想告诉你,我欢喜你,只欢喜你一人,我会对你负责,也会让你成为这里的女主人,我会让你与我并肩而立,给你我所能给你的最大尊荣,可好?”
陈昌等了一会儿,沈梦琛依旧不睁开眼,也不回答一个字,只静静的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想到也许她是需要慢慢接受这个事实,慢慢想通一切,于是陈昌又柔和地说道:“我命人准备热水为你梳洗一番,你肯定也饿了,不妨先吃些东西,有了力气才能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或者随时过来找我算账!”
待陈昌出去后,沈梦琛才缓缓睁开眼睛。她的眼圈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了。
昨夜的事,她还依稀记得。她中了噬香散,且药石无解,除非是用男人!在她还算清醒的时候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也用了冷水来强迫自己恢复理智,但这种药物摧毁神经的霸道程度,却是她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想来这个应和毒品有的一拼,在自己的那个世界,一旦染上毒品,即便是意志力最坚强的特工也无法冷静的面对毒瘾发作时的痛苦。
抛开名节清誉等不说,昨夜却是陈昌救了她一命,且还是自己主动为之,若真的因此怪他,那也算是冤枉!只是,若换一个角度来讲,他本就是对自己有那个心思,且老天又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对自己的侵犯却也该允许自己恨他。
只是,这种事情若是换作现代,在思想教化的影响下,开放点这可叫作一夜情,双方你情我愿完了事也不用想什么负不负责的事。可问题自己是身处古代,这里虽对女子尚算宽容,却对婚前失身这种事上依旧是不能被容忍的,何况自己以与夏阳私定终身,若是他知道了,恐怕伤心难过是有的,而最终他会如何选择,自己不必在猜测也是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