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寒少爷快里面请。”寒家的刀奴真的是把人情世故演绎的淋漓尽致,听说是来还钱的就点头哈腰,柔声细语的。
“哎呦,这不是霍知馨霍妹妹嘛?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姐姐好让下人给你操办两桌酒宴。”寒夫人白衣外挂披着一个红黑相间长貂一脸开心的小跑过来,抱住了了霍夫人的手和手里的钱袋,显得甚是亲昵。
“本来就是戴罪之身,哪敢提前打扰寒夫人啊,我这不是带着我家不懂事儿的孤舟来给小寒美女赔罪来了嘛。”霍夫人边说边把拿着钱袋的手从寒夫人的手里抽出来给了任孤舟,任孤舟自然乖乖的与白熊玩偶一起抱在怀里。
寒夫人看见任孤舟心里讨厌的很,但是也不能去抢小娃娃的手里东西啊!
“霍夫人言过了!小孩子胡闹怎么能称得上是罪过啊?寒江雪正在后院背书呢,也不方便打扰她,要不您们把东西留下来,改日让我带着寒江雪去登门拜会任府可好?”霍夫人一脸和蔼的下了逐客令。
“敢问寒小美女背的是什么书啊?我家侄儿也上过学堂,正好有机会,说不定可以教一教寒小美女。”霍夫人可是任孤舟‘小神童’称呼的见证人。
“哈哈哈,霍夫人说笑了,我家江雪现在学背的文章可是《听风陪雪行》,这样吧,如果是任孤舟现在能背一遍《听风陪雪行》我做一回主,任家欠寒家的债务就当作彩头转送给孤舟了。”寒夫人内心里面人忍不住的讥讽:这小蛮子能上过几天学?霍知馨啊霍知馨,你还敢提背书?为什么要自讨没趣?
这《听风陪雪行》不仅是千字长文,而且思路混乱,字韵拗口,生僻字极多!也被称为最没有营养和最难背的的诗,不要说五六岁的娃娃了,就是教书先生都闻之色变。
“额,侄儿你学过吗?”霍夫人知难而退想给任孤舟找个台阶下。
“学过。”谁知道任孤舟回答的斩钉截铁。
“快让家里的闲人,都过来。听听咱们任家的小少爷文采!”寒夫人直接来了一招捧杀。
寒家那个自以为机灵的刀奴听见主夫人吩咐了,立马会意,不仅是把家里面除了寒大小姐那院的整个寒府的人给喊了过来,还命令其他家奴搬桌子、放椅子、沏茶水,最过分的是打开了寒家大门,在门口敲锣打鼓使劲的宣传,另派遣一队人还去学堂请了一大半的教书先生和学生来寒府欣赏文章。
“你做的很好。”寒夫人坐在主位上,不由的赏了那个刀奴十个铜板,左边是寒家的几个长辈,右边是霍夫人和教书的先生们,府内街路让奴婢丫鬟与小学徒围的水泄不通,寒家大门往来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有卖水果和各种小吃的摆起了摊位。
“这也太夸张了吧。”霍夫人没想到寒家那个刀奴这么能作妖,早知道就一剑先砍断他的腿了!她自然看到了寒夫人比不时的冲自己点头微笑,沏茶倒水,自己却双手一直抓着膝盖,说不出的难受。
任孤舟就站在大家的包围圈里面,看着一个个大人小孩对自己评头论足也无动于衷,只等着霍婶婶下一步的指示。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任孤舟你开始吧。”寒夫人看着院里院外已经站不下人了,才吹着热茶宣布着。
“霍婶,我要背了。”
“额,没事,背吧背吧,不要为难自己啊。”霍夫人也满头的汉。
“頒畯鷽蕎黈,栗漺犥迍醢......”
任孤舟张口就来了,教书先生们也一个个的拿出《听风陪雪行》一边点头一边对照着书籍,《听风陪雪行》其实本来讲的是人族旅行诗人第一次看到冰岛上大妖精的雄姿所写的赞美诗篇,不巧的遇上了霍展与冰岛用兵的年代,诗人一怒一下就把这首诗直接用兽语原文的声调转换成人族生僻文字的谐音而写出来的荒唐之作,由于诗人颇有名气所以人族诗集自然收录了进来,只有像任孤舟这种精通兽语和人类语言的人,才能明白作者的别有用心。
整个纷乱的寒家瞬间悄然无语,寒夫人和霍夫人各自抢了一本诗册翻看对照了起来,她们毕竟也是贵族名门之后教育涵养远超常人,但也只能认识一个大概,双双被任孤舟的背诵速度与精准震得说不出话来。
“任家居然从冰岛跑回来这么一天才?”一个穿着纯白锦袍的中年男子腰间挂着一柄翡翠绿宝石镶囊的细长宝剑,站在寒家的房檐屋顶后面看着望着人群中间的任孤舟说着。
“爸爸,上次就是他打我!”小家碧玉的寒江雪居然也在他的锦袍里面露出小脑袋,指着正中央的任孤舟奶声奶气的告状。
这个人必然是任寒镇镇长,寒家家主寒程。寒程抱起了女儿,深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任孤舟,心里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任老大,虽然你死了,但是你的儿子居然也想压我一筹?
“爸爸,你在想什么啊?”
“爸爸在想,咱们家门口有没有卖炒瓜子的?”
“你个大吃货!”
“什么!居然敢这么说你爸!”寒程假装生气,掐了掐女儿的脸鼻子,寒江雪反抗也掐住了寒程的鼻子,一对父女就在房顶上互掐鼻子练起了憋气。
霍夫人看到任孤舟口若悬河,镇定自若,自己也不由的嘚瑟起来,一手丢了书卷,大大方方的吃着奶油点心喝着暖茶。
“哟,好茶啊!剑都横眉十字口的回甄百叶香!寒姐姐真是费心了。”
“不是吧!怎么会啊!完了,完了。”寒夫人出着冷汗,还在一字一句的对照着原文。
“寒姐姐?”
“完了,我完了,我又给夫君添麻烦了。”寒夫人竟然悄悄的哭了。
霍夫人察觉到了寒夫人的心思,也明白一家主母的心酸,回想起曾经种种寒夫人何尝不也是自己的同窗姐妹?
霍夫人捡起了诗集,找了一找,不成想任孤舟已经背到了最后一句,急忙的用手指点了三下桌子。
这是任家上一代家主创立的暗号手语之一,任孤舟会意,立马的闭上了嘴。
“背完了?”
“你不懂就闭嘴啊,教师的老先生们都没鼓掌呢,你就不要乱问,显的自己多没文化。”
“对对对,咱们看老先生们的动静再做出反映。”
一堆的背景人物也颇有智慧的的打起了小算盘。
教师先生们也很尴尬的被注视着,一个年长的学堂先生实在是受不了那么多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无奈的询问着任孤舟:“任少爷,这个,就差一个字啊!您怎么停了啊?”
任孤舟心里也纳闷,皱着眉头看着霍夫人,霍夫人一边装着吹着茶,一边摇着脑袋摆着手。寒夫人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心里暖暖的,她明白过来了,感激的看着霍夫人和任孤舟。
“晚辈学而不精,忘了最后的一个字。”任孤舟一跺脚,他自然又明白了霍婶婶的手势用意,一脸冰霜的抱起之前放在坐位上的小白熊往门口走了,众人纷纷让路。
“都散了吧,都散了。”那个刀奴知道坏事了,这任孤舟才气无双,气度超群,这下可真是太尴尬了!随后代领这些奴婢丫鬟开始清场打扫。
“知馨,谢谢你。姐姐真是,对不起啊。”寒夫人拉着霍夫人的手,愧疚难堪的说道。
“本来就是我们上面来赔礼道歉的,怎么能借机让姐姐难做呢?姐姐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主母,这位置的艰难心酸你我都知道,如果还不互相体谅?那谁还能体谅咱们?”霍夫人也跟寒夫人交上了心。两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知道夜半才悻悻而别。
“寒夫人,就让霍夫人这么走了?她钱都没还啊!”那个刀奴,不由的提醒道。
“还我。”寒夫人对着那个刀奴张开了手。
“还什么?”
“我今天赏给你的十个铜板!”
“可是,我。”刀奴欲哭无泪,乖乖的把铜板交了出去。
“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任家债务的事儿!”
“小的知道了,小的告退。”
任家任孤舟的房间
“以德服人,以德服人。”霍夫人还在十分尴尬的哄着抱着白熊玩偶气呼呼的任孤舟,任孤舟也不理她,把脸埋在大熊玩偶里面。
“侄儿啊,你今天真给我任家长脸了啊!来跟你七叔,咱爷俩喝一杯!”此时任七爷一手提着猪头肉,一手抱着大酒坛的走了过来。
“滚!”霍夫人一脸肃杀之气,狠狠的瞪了任七爷一眼。任七爷乖乖的把门关上,一溜烟的跑了。
“孤舟啊,你离你七叔远点,也不要去喝酒,你还没到年龄呢!”霍夫人看着任孤舟年少懵懂的瞅着任七爷远走的方向,不由的嘱咐了一句。
“你走!让我一个人缓缓。”任孤舟又把头埋回了大白熊玩偶里面。
“好的,好的。”霍夫人知道任孤舟正在气头上,自己也就退了出去,想小孩都不急仇,明天估计就好了,今天也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天,有些疲惫,就回去休息了。
入夜
“出来吧,七叔。”任孤舟揉了揉鼻子对门外潜伏的任七爷喊道。
“诶呦,小声点啊!大侄儿!这要是让你婶婶看到,不劈了我?”任七爷鬼鬼祟祟的进入了任孤舟房内,提着猪头肉和酒。
酒过三巡
“大弟啊,跟着你,额哦,嫂子出去这一趟,委屈坏了吧!”
“嗯呐。”五岁的任孤舟和任七爷都喝大了两个人一大一小躺在一起,任孤舟是第一次喝酒,也没多喝,一碗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她老是婆婆妈妈,在乎这个小心那个的,烦死人了。”
“就是。”
“但是家里,没有她还真不行,你大嫂有脑子还能打,如果没有她,任家也不能这么好。你也要,要多听她的话,她一直把你当亲儿子,亲儿子啊!都没把我当过亲儿子啊,你都不知道哥哥我多嫉妒你能给你嫂子当儿子,额好晕啊,呼呼呼”任七爷架不住酒力,呼呼的睡去了。
“我,我知道,我这就去!德服,以,以,以德服人!”任孤舟拽着小白熊玩偶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寒家阁楼
“啦啦啦,啦啦啦,打的任孤舟叫妈妈,啦啦啦,啦啦啦,我太厉害啦!”天真活泼的寒江雪正在冒着热腾腾蒸汽的大木桶里一边洗澡一边戏水。
“任孤舟小鸭子!”这时候寒江雪的浴桶里浮出来了一个木质小鸭子玩具,寒江雪便自导自演了起来:“见到本小姐还不下跪磕头?你以后还敢不敢打我了?......不敢了,不敢了,还请寒江雪大小姐,放过我吧,我就是一个会背书的大白痴......你知道就好,看拳!......不要啊!居然是无敌飞水拳!”
“......你是不有毛病啊!”身后传来了任孤舟冰冷的声音。
“你才有毛病,还敢顶嘴?”正当寒江雪要大显神威的时候,猛的发现了好像哪里不对!
......
“啊......呜呜呜,呜呜”任孤舟怕寒江雪喊人,跳进水桶里面一手捂住寒江雪的小嘴巴一手做嘘声。
“老实点!听我,听我说!”任孤舟带着醉意感觉自己脑袋沉沉的,手也无力的顺着寒江雪滑溜溜的皮肤滑到了她的脖子之后又滑到了下面,额,水里面。
“你说可以,但是不能打我。”寒江雪天真无邪,但是也不是蠢,寒家守卫森严,他居然能潜伏进来,身手绝对不得了,于是,就妥协了。
“对不起。”
“你,你说什么?”
“那个,送给你,算是赔你的礼物。”任孤舟指了一下窗边,寒江雪看了过去,一个可爱白熊布偶就坐在那。
“哦,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寒江雪看着帅气的任孤舟和他送的白熊玩偶红着脸羞涩询问着。
“你好软啊。”任孤舟却完全没听清寒江雪蚊子声的问题。
“不要摸了!你再摸我喊人了!”寒江雪反手一个小嘴巴打醒了任孤舟。
“好!”任孤舟一声轻喝,从浴桶里面爬了出来,往窗口走去:“现在,咱俩两不相欠,你要再,再让我看见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任孤舟威胁后就晃晃悠悠的跳出了窗户,寒江雪瞪着大眼睛看任孤舟居然敢跳楼,随后披上衣服,往窗外看去,只能看到天空飘着雪花,竟然再完全看不到任孤舟的踪影。
寒江雪轻轻的抱着白熊布偶,心里对任孤舟又怕又恨又担心......
“这个混蛋任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