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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飞雪 永恒的母爱

“我是冰雪狐主,相当你的养母;我屠了你满门,杀了你亲娘。如今世态炎凉,我希望你不要入人间俗世,更不要经历人间荒唐。”

“嗯,一切都听娘亲的。”

“乖嘛,左后腿那边梳理好了吗?”

“都梳好了。”

在冰林雪山最高最大的洞府之中,庞大的暗银色雪狐正爬在冰切玉镜前面惺忪睡意,悠闲的扫着尾巴,一个五六岁大的长发白净的小男孩正在双手捧着一把大木梳子为其捋顺周身银毛。

“近期娘可能要走很长时间,猎物嘛,左山矮洞中还有两三只雪豹,你自己出洞的时候万事小心,不要伤了你的这一具冰血玉骨,老娘如果千年之后寿终正寝,这三山一林,你当要小心守护。”

“母亲,近期怎么老说这些生生死死?难道此行凶险万分?”

“到也不是,就是冰川大帝受封十五年整,为了庆祝冰岛长治久安刃帝也派来了带花使团,宴请我们这群老臣吃席。”冰雪狐主又长叹一句:“我居上席位。”

“喜事啊,冰川大帝还记得娘啊,这次刃帝带花使团又来送礼,娘居高位说不定娘可以先挑礼品。”

“喜个屁!上席位都是一群暮年老妖,一个个黄皮白眼的那种,我真是不敢相信,我这当年十里山小魅狐,早已年华不在,暮年高位啊!苦难啊!苦难!”

男孩实在是忍不住踹了一脚对着冰切玉镜诉苦的狐主,转身说了一句兽族的脏话如果非要翻译的话就是跟“老妖”意思差不多,就是对妖族女性心理伤害最大的字眼。小男孩头也不回的离去了,狐主听到之后怒斥:“不肖子!!!”

男孩出洞便是冰山巅峰,雪崖峭壁。因为在这里建洞府的主要目的就是好看护狐主的领土,视野最好的莫过于此地,俯瞰下去,冰雪天地豁然开朗,男孩虽然只有五岁,但从那个小表情看起来就十分干练稳重,没有一丝稚嫩的气息,鹰眉大眼,脸若精雕,肤如白雪,体型稳健而且身上还披着一身的暗银色小貂自然是狐主拔毛给他做的十分神气,小男孩深吸一口气,体内寒气外放身边飞雪成冰,纵身飞跃,一路滑行跳跃,转眼下了山岭。

小男孩寻了一处小冰湖在那里喘气休息,这时候湖水波涌动跳出来七八条成群出来换气的蓝头鲤鱼,男孩瞬间出手好似随意的抓住了一条大小适中的蓝头鲤鱼,扣掉一块护身鳞片,那可怜的蓝头鲤鱼只觉得被拔凉寒气揪住命脉很快就僵死了。小男孩随手将僵硬的蓝头鲤鱼丢在地上当球一样往冰林深处边踢边走。

密林深处有一个地方树很少,一块小冰山立在那里。

“来了?”只见一只瘦到脱相的巨大的羚羊就困在这小冰山里,只露出前半个脑袋和一块右前蹄,还能配合说话和蹬一蹬蹄子。

“嗯,我带着鱼来了,今天讲什么啊?老师?”小男孩虽然称呼这个受困冰山的羚羊为老师,但是从他不屑的语气中倒是听不出尊敬。

“今天给你讲讲兽族五大族群之一鲨族的圣君内战,你能先,先让我吃一口东西吗?我快不行了。”

“鲨族不是万年不出世了吗?你给我讲这个啥用啊?我有生之年能见到惊涛鲛还是遇见平浪鲨啊?”

“那你想听什么啊?”羚主带着蹬着腿稍带怒气的说。

“人族六帝或者人族的故事。”

“我知道的都已经反复的给您讲四五遍了,关键我真没离开过冰岛多久啊外面现在肯定已经变了天了,你反复的听到底有啥用啊?”羚声音也高了八度,自己悉心准备了那么久的鲨族奇谈,人家压根不稀罕,多少有点生气。

“你不想饿死就得听话,而且我要听新的。”小男孩一脸无情,踩着蓝头鲤鱼威胁着。

“我也是有尊严的!”羚主怒了,大声叫道:“我堂堂斑斓羚主......”

“居然敢夜半时分去摸丧偶不久熟睡中的冰雪狐主,你作为一只羚羊当时不害怕吗?”

“能不提了吗?算老师求你了。”

“摸一下,才罚你被冰封十年,你不亏啊。”

“我当年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你居然如此污蔑我。”

“我娘说了,留你一命也是为了给我解闲,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让娘炖了你!”小男孩眉目间迸发了一股狠劲,让人不寒而栗,羚主深知这小家伙的秉性,知道那句话不是开玩笑,立马不敢多加言语,给小男孩编起故事来。

羚主的谎话说的精明,编故事自然也是惟妙惟肖的,久而久之羚主发现了,小男孩听有趣的故事能有说有笑,但是一些伤感的故事却听的一脸严肃,甚至有的时候把羚主自己都感动哭了,小男孩依旧是面如冰霜,开始以为是男孩是脾气诡异,之后发现小男孩只是生理上的不会哭泣和流泪罢了。

自从冰雪狐主拖走了奄奄一息的斑斓羚主去冰川大帝那边赴宴,小男孩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孤独,在洞府里转悠了几圈之后,实在是耐不住寂寞,背上了一柄獠牙剑,便走出了三山一林在周围不远处闲逛,逛了几天,自觉无趣又折回了狐主洞,发现狐主仍然没有回来,就知道了这次冰川大帝的酒宴可能在延长,生吃了一些狐主留下的雪豹肉就抱着獠牙剑睡去了,梦中想起了狐主和羚主给他讲的什么父母家族。心生好奇,正好闲来无事,便产生了去看看的想法。

男孩是喝着冰雪狐主的奶而且在冰岛这种极端恶劣的地方长大的,他一身寒气,奔走雪山,来往生灵望风而逃,妖兽也知道他的来历纷纷退避三舍。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破烂的船舟,顶上还刻印着依稀可辨的“任”字,但是男孩看不懂人族文字,五年过去,风雪掩埋,此地已经寻不得什么了,尸体血肉早已经让来往的凶兽吃了,地上偶尔能找到点点暗器和破碎刀剑。往船上走了过去船队都已经被毁坏了,他扣出一粒夹在船缝里的瓜子嗅了嗅揣进了怀里,转眼发现了还有一叶孤舟还算完好能用。看久了,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回身往回走了。

路上偶遇一群大白熊正在巡回示威,这块地盘本来是羚主守护称霸的,但是羚主消失了五年白熊族群趁势崛起了。小男孩看见了呆萌滴小熊崽,很是憨态可掬,煞是可爱,渐渐了玩心。

想干就干,十分精心的找到前面一处隐秘的地方,一动不动的把自己埋进了雪堆里,等熊群路过,闪电突袭,一把抱起了比他还大一圈的小白熊崽,小白熊开始还是很蒙圈的,一动不动的任由被男孩抱走,直到跑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开始挣扎,而大白熊群从来都没遇见过这种状况,一时间又慌张又愤怒,成群结队的追了上来,小男孩虽然脚步快,但是抱着这个不安分的小熊崽就没那么快了,再加上熊队最前面的白熊父母舍命狂追,距离是越拉越近了,在马上还剩十几米的距离的时候,小男孩一个急转身,轻轻的放下了小熊崽正对着一群呼啸而来的白熊群,小熊崽呜呜的叫着,白熊父母猛扑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男孩鬼魅笑了,猛的张开双眼,乍现双瞳异色,一眼幽绿,一眼蔚蓝。身上寒气暴涨,面前地面涌出寒烟,寒气十丈,轰隆雪地,左右连着山脉的三里冰墙,拔地而起,整个冰岛所有妖主都微微震惊,其余白熊看见了小男孩的神通,全都吓跑了而且跑的比来的时候还快。

唯独白熊父母不惧于此,一往无前,舍身撞到一米厚的冰墙上,小男孩身体大幅度的晃荡了一下,眼睛变回棕色,法力输出过度,身体也虚弱了下来,但是看着两只大白熊的蠢样哈哈乐,又抱起小白熊崽,看着两个白熊疯狂的抓冰,呜呜呜的怒吼,男孩后退几步,笑的更是开心,小熊拼命挣扎但却挣脱不出恐怖男孩的束缚,白熊的父亲用头撞冰,拼死咆哮!大白熊的母亲见状,竟然直立起来后腿一屈跪下来做求饶的模样。

男孩收起笑容,做了个鬼脸,撒腿就跑,体力空虚,小熊又突然捂住了他的视线,一不留神竟然滑倒,掉了小熊崽,恰巧不巧爬起来的一抬头看到了他亲生母亲冰雕一般的遗体双手合十的跪在他的面前,男孩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未曾谋面却倍感亲切的人类遗体良久,又回头望了一样跪地求饶,趴在冰墙上的白熊母亲,平静的心神一时间波澜万丈,脸上面如冰霜。

小男孩幡然醒悟,回身冲向冰墙,拔出了用死去狼人的牙齿做的獠牙短剑,一声不坑的向着地面冰墙墙角挖去,獠牙剑十分锋利,刨冰效果肉眼可见,大白熊父母一时间不知所措,男孩在冰岛上法力恢复极快,一边刨冰一边用法力碎冰。由于使用频繁,用力过猛在马上要在冰墙上破开一个洞的时候獠牙剑碎了飞溅碎刃扎的男孩满手是血,可是眼看马上就要打通了啊!白熊父母早就开始帮忙但是成效不如男孩十分之一,最后关头男孩拳打脚踢加上白熊父母里应外合,终于彻底打通!

小男孩抱着小熊崽出了冰洞,手脚血肉模糊,强行站直,把受到惊吓的小白熊崽塞进了母熊怀里,母熊对着小白熊崽又嗅又舔,熊爸也嗅了嗅小白熊崽,温柔的大熊掌搭在母熊的背上。

小男孩看到这幅情景干笑后颤抖,又钻了回去,跪在了母亲面前,忽然大雪,血凝成冰,冰化为痕,痕刻在心,心定成冰。

男孩跪的久了,栽倒在地。

“突然,好想死啊。”

说完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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