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七爷与霍夫人早早就接到了消息,说任孤舟夺了弑主之剑,到寒家门前的十里喜街去了。
毕竟寒程和狄会长都在那里,任七爷和霍夫人已经在家等着他们把任孤舟送回来问罪了,但是那里想到,越等越看不到人来,不由的心里都有开始慌了,远远的看到寒家方向黑烟升起,任七爷坐不住了。
“莫非是狄会长的‘虎吼’?这下完了!快跟我去寒府,晚一会儿侄儿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任七爷焦急的叫起霍夫人,两个人奔向寒家,看到这里一片狼藉。
“这,这是怎么回事?”任七爷看到地上的尸体知道此事已经难以挽回,但还是想问个明白。
狄会长如梦初醒,怒视了一眼寒家刀奴,刀奴看到了狄会长的眼神,欲言又止。
狄会长随即大喊道:“追杀任孤舟!为镇长报仇!”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随即猎人公会的人们开始附和自己的会长,刀奴们也没有办法同时高喊:“追杀任孤舟!追杀任孤舟!追杀任孤舟!”
霍夫人眼前一黑,栽倒到了任七爷怀里,任七爷也呆住了。
几乎是全镇的男儿们,都知道了婚礼破坏、镇长被杀的消息,几乎是随大流的出来捉拿任孤舟,想为任寒镇立一个大功。尤其是猎人公会全副武装,全员出动,接到了狄会长下的重赏金和死命令,让猎人公会的猎人都纷纷使出全力。
任孤舟与寒江雪一路奔忙,未曾停歇,并且任孤舟早就斩碎了当初冰雪狐主给他的那块暗银色宝石,想逃到船港等冰雪狐主来救命。
一路上围追堵截不断,多亏任孤舟与寒江雪熟悉这里的道路,来回逃窜,纷纷绕路,终于是躲出了猎人的包围圈,来到了船港,没想到的是有两三个聪明的猎人早已经埋伏到了这里,任孤舟与他们周旋虽然浪费了点时间,却也很快脱身。
奔跑到了岸上,岸边有船,两人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但是任然面带微笑,身后大批的追兵远远的奔袭过来,眼看就是追不上了,狄会长灵机一动,猛吼了一句:“任孤舟!你杀了镇长,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是吗?”
猛然,任孤舟发现已经拉不动寒江雪了,寒江雪冲着任孤舟拼命的摇头,双眼惊恐万分且不可思议,好似要表达一些什么,但是她太疲惫了,口中只是在拼命的喘气,根本说不出任何言语。
任孤舟的脸色更是惨白中带着无可奈何的冷峻,一股莫名的伤感,四散开来,两个人在细雨中对视,寒江雪一把夺走了任孤舟的弑主之剑,并把剑身顶在了任孤舟的脖子上,大批猎人公会的追兵和任寒镇的男儿们都终于趁着这个空挡追了上来,来往的追兵却又开始缓缓停下,因为任七爷和霍夫人横在了众人前面。
“任老七,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你的侄儿吗?”狄会长怒吼着,这时候狄成仁也来了。
“大家已经看到了,寒大小姐已经把我的罪侄控制住了,说到底也是我们任家杀的寒家人!与你们外人何干?”霍夫人拔出佩剑,指着众人,众人看到任孤舟满身是伤而且还被寒江雪夺剑顶在了脖子上,就不在相逼,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为什么?任孤舟?你......居然敢!那可是我的父亲!”寒江雪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颤抖。
任孤舟只是又看到了寒江雪流泪,心里万般的难受:
我为什么,
总在伤害她。
总让她哭......
此时任孤舟想起了那天寒江雪爬在他耳边说的愿望,闭上眼睛,身体直往寒江雪那边倾斜,寒江雪急忙的吧剑往后移,直到黑剑的双刃一边顶着任孤舟的喉咙一边顶着寒江雪的脖子,两种鲜血,合流在剑上,任孤舟咬住了寒江雪的上唇,寒江雪心里悲痛万分!心如刀绕!一时间爱恨纠缠。
无以言表的悲情。
“嗖——”正当众人看着这一对苦命鸳鸯,感慨万千的时候,人群之中闪过一个黑影,一柄带着剧毒翠绿的短刀冲着任孤舟的后背心飞了过来!
任七爷和霍夫人也在哭泣,根本没有留意人群,等他们回过神来了,飞刀已经快到了自己侄儿的后心
而寒江雪却眼泪模糊之中注意到了那柄致命的飞刀,寒江雪俏然转身和任孤舟对调了位置,毒刀直插入心房。
任孤舟听到了飞刀入背的声音,睁开了双眼,声嘶力竭!黑剑掉在地上,任孤舟将奄奄一息的寒江雪抱在了怀里。
“孤舟,你,你。”
“我错了,江雪,我错了。”任孤舟竟然留下泪来,悲痛欲绝。
“你,爱我,吗?”寒江雪依旧痴痴的看着孤舟,绿色的血液已经开始从她的嘴角流出。
“爱你,我爱你,我此生最爱的就是你。”任孤舟急忙的擦去了那流寒江雪嘴边的绿血的说到。
“你,你活下,活下去,记住我。”寒江雪捧住任孤舟的脸亲昵的说。
“不,你不会死的!我绝不能让你死啊!!!”任孤舟撕心裂肺的高喊着,他又强行打开了双瞳异色,阴森寒气,席卷一方,雨皆冻成冰掉落到地上,阴风阵阵,聚集过来,转眼一块巨冰冻住了寒江雪,任孤舟异色极度收缩后破碎,任孤舟爬在了那块寒冰上。
“寒葬,天定?”冰雪狐主自那时候暗银色宝石被捏碎,就知道出大事了,现在正在海上踏水奔驰,所踩之地皆会留下浮冰:“这个不肖子!这个不肖子!”
卢禁老爷子也赶来,又看到了一位剑主因为弑主之剑身死,一直盯着那把弑主之剑。
弑主之剑的黑色鬼气被贵族之血与妖族之血冲刷下去,显露出了原本的银色花纹与白色的剑身。
由黑化白,比雪还白。
冰雪狐主到时,只见得一座小山大小的透明冰块里面冻这一个十二岁的人类女娃,女娃睁着眼睛和张嘴巴,好像未曾死去,她的背后是一柄剧短毒刀,看样子死前已经毒发,任孤舟爬在小冰山上,头发丝丝变白。
众人见到这种情况,已经围了上来,想看看任孤舟到底死没死。任七爷刚要去抱任孤舟时,一股寒潮,冻得众人直打冷颤,被吹的开始纷纷后退。
海上的白雾里飞跃出了一只巨大的雪狐,同时朝阳初升,天边血红,天空又飘起白雪。
众人整顿武器,看着戾气满身的冰雪狐主。
“妈......?”任孤舟感受到了狐主的戾气,当毕竟刚失去了双瞳异色,眼睛进入了短暂失明的状态。
“你这不肖子!”冰雪狐主不由的埋怨:“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回来看我一眼!就会写没有用的信!”
“带我......跟她......回家。”任孤舟一词一顿的说了兽语。
“兽语!任孤舟是冰岛派来的奸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一句话,瞬间就调动起了大家同仇敌忾的心。
“嘈杂!”冰雪狐主双瞳异色,寒气十丈,三里冰墙,拔地而起。众人看到了冰雪狐主修为强横,瞬间就平地升起了冰墙,皆不敢上,通通的再冰墙的另一头,安静下来。
霍夫人和任七爷因为离的太近,被困在了任孤舟和冰雪狐主这一边。
冰雪狐主上前就要杀人,霍夫人横着佩剑,任七爷掏出了链钩,任孤舟用兽语对冰雪狐主说:“莫经......荒唐,送我......回家。”又感觉到了任七爷和霍夫人的气息,用人语说:“人间荒唐,我回家了。”双方闻言化了干戈。
“侄儿,全怪七叔......”
“七叔不必自责,是我对不起任家。”
“莫弃剑道。”霍夫人一声哀叹,本来还想把任孤舟引荐到父亲那边,可眼下形势,侄儿不走,天理难容。
“永生难忘,永生不舍!”
“闲话少叙,该走了!”冰雪狐主吐出一大片白雾,雾散之后,一条满载着冰山的渔船,向着冰岛划去。
五年后
冰岛雪林
一人一羚,往来冲突,相互斗法,惹的雪林大震,积雪洒洒落下,不知打了多久,那人飞出一柄白光飞剑,直接将大羚羊钉在了树上。
“你又让我?”任孤舟面似冰霜,身正如山,甩袖讲那把白雪拔出,这把白雪剑自然就是当初的弑主之剑,白雪的名字是冰雪狐主起的。
“你娘要知道我伤了你,不得那我打牙祭?”铃主落地变成红扇君子,暗觉双腿发软,心里寻思:任孤舟的剑法又精进了一步!以后不能陪他练了,否则一个失手,性命难保啊!
任孤舟不搭理羚主,转身就走了。
羚主惊奇的发现,任孤舟自打从人族那边回来,就不会笑了,天天顶着一副僵尸脸,冷死个羚了!
任孤舟跃上峭壁,进入一个洞,洞内极寒,犹如冰窟,真走进了洞里,中央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巨冰里面冰封着当年的寒江雪。
“寒葬,天定”是水属性的一门禁术,有能冻住时间的传闻,所以被禁用了,任孤舟认为只要冻住寒江雪死亡的一瞬间,等到圣人高神来访冰岛,就一定能将其救出!
但是冰雪狐主跟他解释过“寒葬,天定”只不过是安葬帝皇尸体的时候使用的冰棺术,只是因为施法者需要承受的代价太高昂了所以才被禁用。
但是任孤舟心有执念,怎能放弃?
回来没多久就彻底白了头,冰雪狐主说白头难看,就常年施法调理,把头发转成银色了,加上任孤舟皮肤白皙双色一搭,显得更是冰冷神俊。
任孤舟回来之后琢磨出了一个本事,就是冰雕,他五年来每次看望寒江雪,就在她的身边周围用白雪剑雕出一朵栩栩如生的冰花,五年过去,寒江雪四周一片冰花海,壮观美丽,任孤舟来了看了寒江雪好一阵,就开始在墙上雕刻冰花。
“不肖子,任孤舟,你还放不下吗?”
“愈爱愈深,难以脱身......”
“我从刃帝花礼团那边听说,人族十年一度的天擂演武就要开始了。”
“与我何干?”
冰雪狐主闻言,转身就走了。
“听说这次的冠军人杰,人族六帝会合力的满足那人一个愿望,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任孤舟猛的一怔,甩出剑花,一个冰玫瑰栩栩如生好似破墙而出的真花一样。
出洞开始寻找冰雪狐主,左右环顾,四处寻觅,都看不到狐主!
“妈,我美丽年轻的好妈妈!出来见我啊!”
冰雪狐主神奇的从刚才的洞里走了出来:“不肖子,现在才叫妈!”
“快,细说我听!”任孤舟神情五年难得一见的紧张了起来,抱住冰雪狐主的左腿,又像是以前那个孩子一样。
冰雪狐主心里开心了好一阵,一点气也生不起来了:“你可想好,此去遥远。”
“无论多远!”
“定要归来。”
“必然归来!”
“无论多远?”
“无论多远。”
“事情的原因太长了我就记了个大概,人族的炎灼修罗祖——炎帝去世了,人族的帝王们在选新炎帝的时候,发现了人族的才俊凋零,为了快速的招募人才,人族六帝决定通过天擂演武的形式挑选年轻人才,其中第一名的冠军人杰可以随便的提一个愿望,就算是平民如果能进入前10名也能进入人族第一贵族学院念书,这般力度,估计天下年轻的人杰都要相聚一堂,一较高下了。”
“比赛何时开始?”
“明年,但是你现在就该走了。”
“不着急,我再陪母亲半天。”
“......赶紧滚!不然我吃了你!”
任孤舟被冰雪狐主甩了出去,任孤舟也不回头,一声不坑的走,冰雪狐主也是如此死要面子也不言语。
最后眼看要消失的任孤舟,狐主终于开口:“不要太执着一人,若遇见好姑娘,抓回来结婚。”
“那你先嫁给羚主给我做个榜样啊!”
沉默......
“我的事,你少管!”母子都带着愤怒异口同声的吼着。
任孤舟走到了冰岛的一个悬崖上,直勾勾的倒了下去,双眼紧闭,落坠冰河,寒冰覆盖其身,转眼间好似一片孤舟,随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