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言注意到乜祁孑的时候,乜祁孑站在门口有一会儿了,卜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到那里的。
逆光而立,像是谪仙一般。
或许是她刚才动静有些大,也可能是这人脚步声轻,连她都没太注意到动静。
“唔...你什么时候站到这里的?”卜言支着脑袋,斜躺着。
外面套着的白色衣服由于牵引作用微微向上卷起了些,漏出大片光滑细腻的肌肤。
乜祁孑避开了目光,走了进来。
“几分钟前,见你在打电话就没多打扰。”他递给卜言一个信封袋和几套衣服。
卜言坐直了身子,眼皮微掀略显慵懒,与他对视了几秒,“什么?”
“入学通知书和校服,”乜祁孑神情淡淡,“我已经通知过学校老师了,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学校就行。”
卜言捏了捏信封袋,吹了声口哨,“为什么和你一起?”
“我送你。”男人声音徐徐而出。
卜言勾起一抹邪笑,“那好吧~都行。”
又是这种语调。
乜祁孑只觉得自己嗓子异常干紧,吞了口唾液:“叫七哥...”
卜言挑挑眉,一双桃花眼里满目花开,开的越发艳丽:“我为什么要叫?”
乜祁孑只是直直的看着她,卜言耸耸肩叫了声七哥。
女孩特有的音色,传到了乜祁孑的耳朵里带了些不明意味,乜祁孑嗯了一声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卜言望着乜祁孑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
这个人...
倒是有趣。
乜祁孑走后,卜言反锁了房门,拎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乜祁孑下楼后就看到自己母亲坐在地毯上,盯着茶几上一小瓶不知是什么东西在那儿看。
乜祁孑从壁橱里取了茶具和茶叶,坐到乜母旁边的沙发上,“妈,你在看什么呢?要喝茶吗?”
乜母扫了儿子一眼,摆摆手道,“不喝不喝,你自己喝吧。”
“我研究夭夭给的熏香呢,味道特别好闻。”
那女人给的熏香?乜祁孑有些好奇,“什么熏香?给我看看。”
“你小心点儿,夭夭好不容易送我个什么就那么一小点儿!”乜母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拿起来递给乜祁孑。
乜祁孑接过,小小的一小瓶,还没他手心大的小东西却格外好看,打开瓶盖放到鼻下闻了闻。
思绪微沉。
他怎么觉得这味道他好像在哪儿闻到过。
像是...百禾的味道。
她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山城小镇的小丫头怎么会有百禾?
“怎么了?”乜母见乜祁孑一直撺着那瓶熏香发呆,“儿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好闻?”
乜祁孑点了点头,淡淡开口,“是挺好闻的。”
随后到了杯白开水一饮而尽,“妈,我去休息了,明天我带夭夭去学校,不用安排司机了。”
乜母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妈,那个熏香你打开放到爸你们的床头就行了,”乜祁孑左脚刚踏上楼梯,想了想还是出口提醒了自家母亲一句,以防万一自家母亲研究到天亮,“有安神助眠作用。”
乜母不耐烦的开口:“哎呀~麻孩子,知道了知道了,赶紧睡你的去吧。”
乜祁孑摸摸鼻尖,上了楼。
卜言的房间和乜祁孑的房间都在三楼,斜对着。
卜言的房间靠里他的靠外些。
卜言边擦头发边从浴室里出来,由于这会儿比较安静,才跨出浴室门她就听到了外面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和一阵开门关门的声音。
她一只手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另一只手从琐碎的东西堆里拾起一个黑壳手机,摁了开机键。
随意的跨坐在书桌前的电脑椅上。
手机刚开机,消息一条接一条的弹出。
卜言随手给放到书桌上,目光盯在刚被她扒拉的那堆东西里。
她好像看到一个蓝色纸盒。
卜言脚蹬了一下地,电脑椅滑了过去。
微微探身将那个纸盒子捻了出来——
烟盒?
卜言一愣:“…卧…cao?!”烟盒!!
她明明记得自己没带这玩意儿啊...不是她的锅。
随后卜言想到了姜黎那丫的。
颠了颠烟盒。
还好刚刚没被发现,人设差点就崩了!
丫的,总有刁民想害朕!
卜言又扒了扒,果然发现了一个银色的打火机,手指摸向火机底部,是熟悉的Y字样。
是她的常用的那个。
卜言十分娴熟的打开烟盒,捻了支点燃。
把玩着手里的火机。
她会抽烟,却不常抽,只有心情特别烦躁的时候会抽那么几根。
但她格外喜欢点支烟看着它自己燃尽。
隐隐的她听到了对面房间里男人的声音。
“闵,前段时间你拍下的百禾还有没?”
“嗯,我知道了。”
男人语调平平,她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百禾?她送给乜母的确实是百禾,不过是出调的样品。
味道更浓郁一些。
成品她记得她让师姐带给师父了,不会有外人知道的。
怎么会被拍卖了?
卜言回过神,烟已经烧了一半,于是便掐灭了。
收拾了一下烟灰,滑着椅子回到书桌前,拿起手机边翻看信息边拿着收拾好的垃圾进了卫生间。
把烟头烟灰丢进马桶里冲走,转身回去的时候想起刚才男人的话,点开了一个对话框。
对方发的有几条新消息,时间显示最早的一条是几个月前的,最新的一条则是最近几天。
卜言眼皮突突一跳,翻了翻消息。
【卜言:师姐,你把百禾拍卖出去了?】
某个被我们孩子称之为师姐的小女人感觉背后一凉,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手里才配好的香精完美的掉在地上——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