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言又住进了她的那间房。
皆空给卜言拿了药,交代她休息后离开了。
他没问她受的什么伤,也没问她为什么。
卜言之前并未好好处理伤,从京城到寒山寺来她赶了几日的路,加上淋雨,难免有些感染。
扒拉出几片消炎药丢到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途明一开门就看到这凶残的场景,不由得颤了颤身子。
他是来给卜言送茶水和方糖的,想着药苦,谁知那女人居然——
直接吞了!
嘶…他可记得那玩意儿苦着呢!
果然是个怪女人!
卜言挑眉,扫过途明手里的托盘,“你师父交代的?”
“不是,”途明抿了抿唇,闷闷的,“没什么事...施主…”
“施主好好休息吧!”
话落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卜言耸耸肩,躺倒床上休息。她,有些累了。
京特实验区
自上次妖精事件后,乜祁孑交代了区里人,加强了防范。
“老七,我实在想不明白妖精进特实验区干什么来了?”相里闵靠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闭着眼手指揉着太阳穴。
他最近连着几天天天往区里跑,有费心的地方还会直接在区里通宵。
默了几分钟,一道清冷的男声缓缓响起,“不知道。”
乜祁孑也同相里闵一样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火机,目光沉沉。
随即起身拎了一旁放着的外套走了出去。
相里闵一个人叨叨了许久,未闻声响,睁开了眼。
屋里那还有人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了。
乜祁孑刚到车边古一就十分狗腿的给车门拉开,等他上车后,自己钻进驾驶座,弱弱地问一句,“爷,咱们...去哪儿?”
去哪儿?
“古一,她离开几天了?”
古一:“爷,您问的是言小姐?”
乜祁孑淡淡扫了他一眼,古一打了个寒颤,“爷..言小姐离开快有半月了。”
“爷是想言小姐了?”
乜祁孑:“想她?没有。”他才不想那个女人。
一走半月多,也不告诉他母亲去哪儿了。
“问问舒老他缺不缺副校长,安排一下。”
古一:“是。”
什么缺不缺?
爷你一句话就算不缺也是缺!
卜言身着道服,懒散的躺在亭子下纳凉,手里拿着根黄瓜咔嚓咔嚓的啃,啃着啃着突然打了喷嚏。
楞楞的揉了揉鼻子,“哪个小王八蛋想姐姐,真的是早不想晚不想这会儿想!”
“这位施主…你能离开寒山寺吗?!”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传了出来。
卜言懵懵的抬头,然后…黑着脸擦头擦脸的途明出现了。
“哇,途明你洗头了?”
“罕见罕见。”
“我还以为你们洗脸的时候直接洗了呢!”
“好神奇!”
途明的脸更黑了,“师父!!”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她什么时候走啊!”
皆空道人笑眯眯,“乖徒儿,师父这就赶她走。”
卜言本来也笑眯眯,然后笑僵在脸上了,黄瓜也不啃了。
“皆空老头你说什么?”
“阿弥陀佛,施主你该走了。”皆空道人道。
卜言轻笑,“皆空,等过个几年我来这寒山寺陪你吧。”她贪恋这点安宁,等所有事和人都安排好了,很想找处隐居,寒山寺就很好。
皆空道人轻道一句阿弥陀佛,莞尔一笑,“这你就别想了,你想想你来这几天我这寒山寺又破了几分?”
卜言咂咂嘴,她也没干什么啊。
不就是养死了他的君子兰;捉了他养的鱼在后山犒劳,而且味道还不好;再就是毁了块菜园子……
好像也没什么大事啊。
卜言不服,“你这还搞歧视啊?我怎么不能来了?”
“况且,你佛性不错,潜心祈佛,可你注定是会在万千红尘中安身之人,又何必贪恋我这儿的一点安稳。”
“近一十五日,住的够久了,走吧。”
卜言默了半天,接着啃她手里的黄瓜。
果然,皆空依旧是那个很讨厌的皆空,每次她来住个小半月就巴巴赶人。
她在怀里摸了半天,扔出一串佛珠。
皆空道人接过摸了摸,是玉制的,刻有符篆。
卜言嘴里嚼着黄瓜,口齿不清的说,“闲着没事刻的,拿着用吧。”
“天色还早,就下山了。”
皆空道人:“我就不送了,来年见。”
“途明,随我去佛堂。”
途明跟在皆空道人身后,走了许远。
“师父,为什么不送那位施主?”
皆空道人脚步顿了几秒,“需送者为客。”
这里于她来说,不是旅行的居所。
途明轻道:“阿弥陀佛,愿佛保佑她。”
“你不是不喜她,又为何为她祈佑?”
途明:“近十五日来,那位施主日日祈福,途明细数,近数十人,却少了她自己。”
到了佛堂前,皆空道人看着佛像,“没关系,她还有我们。”
卜言收拾了一下,她没多少东西。
来时一身青衣,归时仍旧一身青衣,不同的是衣领上多了株风信子。
山上虽然寂静,但寒山寺僧人不少,卜言也就日日带着耳塞,原因是什么呢。
原因就是她不想大早上被吵醒。
出了寒山寺卜言才找出关机了很多天的手机。
手机一开机嘀嘀声就接二连三的响,这才让避世了十几天的卜言有了入世感。
翻了翻消息。
除了乜母、知了和温顾熙的消息其他的一律忽视。
她到温都碧海时已到隔日,取了快递,然后丝毫没有一点自己是个高三党的自觉爬上床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