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透过后视镜观察着乜祁孑,“七爷?”
乜祁孑收回了目光,声音淡淡的,“走吧,回乜园。”
古一应了一声,随即车子驶了出去。
晚上八点钟左右,卜言到了乜园。
温都碧海离乜园不近,一个在南区一个在东区。
乜园极大,大概是主人家的品味和性子较好,偌大的院子到不显得奢侈,多的是温情。
乜园是当初乜父为乜母建的,主楼自然是乜父乜母居住,以主楼为界又分东西两院,乜家只有没有太多下人,仅有的只是管家刘叔刘婶夫妻俩,刘叔和刘婶算是照看着乜祁孑长大的人,乜父乜母在乜园里给他们留了小独栋。
东院以会客为主,西院仅次主楼留给了乜祁孑。
不过他随父母一起住在主楼,西院到不常去。
乜老爷子握了一辈子枪杆,如今只图个乐呵,未曾和子女住在一起,自己住在大院里,平日里和老伙伴们喝茶下棋逗逗鸟儿倒也自在。
乜家是一众大家族。
平日里也凑不到一起去,只是乜老爷子怕子女生疏,就定下了一条规矩——
每月十五无论多忙,在哪儿,都必须赶回大院聚着吃顿饭。
卜言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乜园主楼,大概是乜父乜母同安保处交代过了。
主楼前乜母胳膊上搭着件外套依偎在乜父怀里,乜父轻轻搂着乜母的肩,两人相依而立。
卜言心里一暖。
“筱姨。”她叫了声。
乜母闻声从乜父怀里钻了出来,快步向卜言身边走。
脸上的担忧在看到人儿的那瞬间消失殆尽。
“夭夭回来了,饿不饿,累不累啊?今天玩的开心吗?新同学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啊?”
又伸手攒住了卜言的手。
女孩的手凉的很,像是没有体温一样,乜母之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再次感觉到仍是眉头一皱。
“怎么这么凉?”
“哎呦,都怪我忘了告诉你了,快把外套披上,虽说天已经热了,但是晚上还是有些凉的。”
卜言接过外套后,又轻轻搭到了乜母身上,眉眼温和的开口:“谢谢筱姨,我不冷的,我只是……体温较低。”
乜母仍旧皱着眉。
体温低?
还是找个医生给夭夭瞧瞧吧。
乜父在一旁咳了声,乜母扭头看着他。
“乜铭厉!你干嘛?”
“咳什么咳?”
“嗓子不舒服看医生去!”
乜父委屈开口:“媳妇儿啊,在不进去你给夭夭做的糖醋小排就要凉了。”
乜母惊呼。
“哎呀,对对对。我的排骨!”
“快,夭夭,我们快回去吃饭!”
卜言弯了眸子和嘴角,没说什么,任乜母拉着她进屋。
乜祁孑到乜园的时候恰好撞见卜言笑的眉开眼笑。
他觉得这女人真奇怪。
不久前还一身落寞,这会儿却又可以嬉笑。
“少爷,天虽回暖夜还凉。”
乜祁孑正出神的时候,刘叔笑眯眯的已经到了他身边递了件大衣。
他接过大衣搭到了胳膊上,“走吧刘叔,回去了。”
刘叔笑的慈眉善目,温声道:“少爷,您觉得夭夭小姐怎么样?”
“那孩子啊,我看着挺孤单的。”
乜祁孑看着屋子的灯光轻声道,“孤单吗?”继而一双黑眸深邃暗沉了几分,“刘叔,她绝非池中物。”
一个能普普通通刚成年的女孩能在温都碧海有套房,还有昨天的那瓶熏香。
乜祁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出了声。
“刘叔,你觉得一个出手就是百禾的人会是简单人吗?”
刘叔望着乜祁孑看了会儿,恍然大悟的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又道,“少爷,说起来您与夭夭小姐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呢。”
“嗯?我怎么记不清了?”
刘叔低头笑了,“您大夭夭小姐六岁呢,夭夭小姐的母亲大小和夫人一起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怀夭夭小姐的时候啊身子弱,夫人常把她接到乜园养着,夫人就告诉您将来那个妹妹是要给你做老婆的,夭夭小姐刚出生的时候您还要第一个抱呢…”
乜祁孑脑海里似乎浮现出一个小奶娃娃的模样,可爱的紧。
一向平静如水的眸中,荡开了层层涟漪的波,红了耳尖。
刘叔见自家千年难得红次脸的少爷红了耳朵尖,心情颇好。
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感叹,“唉,就是可怜了这个孩子,几岁的时候就没了父母…”
“多好的两个人就这样没了…”
“走吧少爷,回去了。”
刘叔的声音很和蔼,语气中透着的是惋惜。
两人的谈话穿过层层障碍传到了坐在餐桌前在吃饭的卜言耳朵里。
卜言听着两人的聊天,眸子里弥漫着丝丝玩味的笑意,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只是在听到刘叔那惋惜的话,她的手顿了一下,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低头吃饭。
乜祁孑坐到卜言身旁座位的时候耳尖的潮红已经褪去,静静地进餐。
目光去放到了女孩由于夹菜而露出的手腕上。
女儿家的皮肤本就白嫩细腻,卜言的的皮肤更是如此,似乎白的接近病态,又细的很,细的好像他轻轻一撇就会断掉一样。
乜祁孑夹了些肉食放到了卜言的餐盘里。
卜言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筷子和餐盘里的菜很自然的夹起来都吃了下去,侧首过去道:“谢谢七哥了。”
“嗯,”顺手又夹了些蔬菜送到卜言餐盘里,“不要挑食,吃些蔬菜。”
卜言含笑,“我不挑食的七哥。”
乜祁孑手顿了顿,不挑食的言外之意是很好养?应该就是了。
乜父乜母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自家儿子。
“不挑食就好,多吃些。”
她太瘦了。
乜祁孑忽视了来着自家老爸老妈的吃人目光,神情自若的接着为卜言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