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华送走了大夫,心中压抑的怒火蹭蹭的往上窜,他自己就是受再大的委屈,也不愿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
裴若君醒了,仿佛已睡了好长时间,心中的那点不自在随着睡意进入梦乡已慢慢飘远,她是真不愿醒来啊。头昏昏沉沉的,慢慢的起身坐了起来,丫环松儿看到她醒了,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告知了裴氏夫妇。二人急忙去往若君的房间,并吩咐下人把熬好的药端过来。
看着女儿把药喝了,卫月珍时不时拿手帕擦擦管不住且流下的泪水。
“说起来,我还是长剑派的掌门座下弟子,论武功剑术也是数的上的,怎么就倒下了?”裴若君那仓白又无力的笑容,卫月珍看了更心疼了,眼睛一热,泪水如决了堤的洪水般,收也收不住。裴华一个男人家,倒还镇静:“君儿,你可不要想不开啊,你是爹的好女儿,你在爹娘心中是最优秀的,无与伦比的,你还有大好的人生,世上风景万千,有激流险滩,也有鸟语花香的美景,你要尽收眼底,才能饱览全貌。”
卫月珍哭泣道:“是啊君儿,你不能想不开,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活啊。”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想不开的,我只是气他们楚家欺人太甚,做事落井下石,真是枉称高门世家。退婚了也好,就算是脱离苦海吧。”
“君儿,你能想通,爹很高兴,爹告诉你,在你昏迷不醒的第二天,那楚云鹤来过两次,爹连大门儿都没让他进。”
“我想去游历。”裴若君好似没听见‘楚云鹤’这三个字一般。裴华愕然道:“好,好,游历好,你想做什么,爹都支持你,不过,得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嗯”裴若君露出了难得的甜美的笑容,卫月珍看到女儿已无恙,心里的一颗大石头也落了地。
裴若君休养了几日,身体也渐渐好转起来,在长剑派每天清晨她都要练会儿剑,在家的这些日子,除了病了那几日,她同样没有耽搁,剑在她的手中如游龙一般,时而旋转,时而迂回,时而如闪电般,乍现乍闪长驱直入。裴华夫妇二人这几天也没少嘱咐若君:“女儿家,出门在外,不要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
“见人说三分话,不可全盘托出。”
“在外住宿吃饭,都得小心谨慎”
“那套剑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出来,记住,千万要以自己性命为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先保命,哦,必要的时候,做到一个字就行。”
若君不禁问道:“什么字?”
“走,三十六计走为上。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只是权宜之计而已。”裴若君听见“走”字,差点笑了出来,这与父亲平时交他的道理大相径庭。
“出门在外,行事要低调,本事不可全露。免得好胜之人挑衅,以防心机小人妒忌。”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不要多事……”
爹娘嘱咐了这么多,若君也都记在心中。她去青竹苑,想看一下义兄,和他道个别,
“世子自那日姑娘走后,有事出去了,至今还未回。”
裴若君出了青竹苑,来到了集市上,买了两身出门穿的衣服,还买了一个面具,黑色的,半脸狐狸面具。时候不早了,若君出了集市,策马往家赶,快到家的时候,远远看到有一个白色身影,这身影很熟悉,他就是楚家堡少堡主楚云鹤。裴若君勒住马,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楚云鹤不知如何开口,他已感受到了裴若君的冷漠和不屑,
“对不起”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男未婚,女未嫁,只是一纸婚约而已。既已退婚,还请楚少主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我裴若君名声不好,以免败坏了楚少主的名声。”
“君儿,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我们定婚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放得下,我想说……”
“铉断无人听,楚云鹤,已经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我裴若君对待感情,放下就是放下了,不会再反反复复,也请你尊重我。”说完没有给楚云鹤说话的机会,勒马疾驰而去,楚云鹤呆在那里,看着落日下那离去的背影,既有万般不舍,也有痛心疾首,不知不觉眼泪落了下来,以前在一起的光景还历历在目,一起练剑,逛集市,浇花……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普阳郡三年一次的武林比武大会就要开始了,一时间众多大小门派都蜂拥而至普阳城,城里现在已是热闹非凡,而在城外的几条大路小路,还有正在往城里走的武林人士,其中在南面的一条路上,正有一位骑着马的公子,他就是裴若君,她出门做了一个女扮男装的打扮,身着灰白色衣衫,窄袖,袖口和领口都有浅蓝色相称,颜色素雅但不单调。一张白皙的脸上罩着半个脸的黑色的狐狸面具,使人一眼看上去,带有一丝神秘而又冷漠的神情。然而那白色的发带和腰间那特别的月牙腰配,和那黑色的面具形成截然相反的风格,就像两种不同性格的人合为一体,黑色的面具和月牙下那蓝色的穗子也显得特别耀眼。她的腰间别着一把剑,身上背着包袱,悠然的策马在这林间的小路上,身边还时不时有策马而过的人,他们大多都是去普阳郡参加比武的人。她又忽然想起长剑派进阶大赛的日子已经过了,想必已经选拔出新的四大弟子,她已无缘做长剑派弟子,就更做不了四大弟子,想到这里,面具下的眼神略显暗淡,所以她对比武大会并不感兴趣,只前往看个热闹而已。不自觉的摸了摸珍藏了数年而未带过的月牙腰佩,心中竟还有几分愉悦和新鲜感。前面的不远处有一家茶馆,正好可以坐下来歇会儿,裴若君便催马疾走几步,来到了这家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