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霖和郭畅二人拿了怡香楼二十多张卖身契,并没有翻回府衙,而是先去吃了饭,郭畅问道:“我们已拿到卖身契,不先回府衙吗?”
钱霖说道:“只拿到卖身契还不行,证据还不够,还要听听怡香楼的那些姑娘们怎么说。我们上午去的,从怡香楼出事到审问李乔李秀这段时间里,这个秦姑娘完全有可能教这些姑娘们怎么说,我们当时要问的话,她们记得还比较清楚,问不出破绽来,所以,我们要装作若无其事,例行公事的样子,这样,她们才能放松警惕,也许她还以为我们今天去就这点事,自然也就不放在心上,那些姑娘们也不会在短时间内记得那么清。”
“这招果然是高。”
钱霖感慨道:“只要王爷来坐阵,我们就能大刀阔斧的去查了。”
裴若君和马文远骑着快马来到了陌凉峰下,只见那个山峰高高耸入云端,峰上绿荫一片,下面座落着闻名江湖的陌凉山庄,若君远远望去真是好景致,只见山庄前一片空地上,种满了兰花,各种颜色都有,好不耀眼,若君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她本就喜欢兰花,心中不免对种兰花的人有一丝好奇:‘是谁在这里种这么多兰花?’
马文远看裴若君呆立在那里,上前去喊了一声:“尹兄,你喜欢兰花?”
“嗯,非常喜欢。”
“真巧,我也喜欢兰花。”
“真的,不过,我们还是先去找药葫芦吧,天黑前还得赶回城里,以后有时间再来欣赏吧。”
马文远指着山庄的东面:“看见那个小林子了吗?那里面有一个小院子,药葫芦就住在那里。”
若君看了看马文远:“你知道的还真多。”
二人去了小林子那里,从外边看向这里,什么也看不到,可是等走近了,这里可是别有天地,一条窄窄的石板路绵延而上,路的两旁都是各种绿色树木,有的地方还可看到稀奇的草药,不时还能听见几声鸟鸣,再往里走看到一个小院,外面用栅栏围着,院子里有四五间房子,有一间还有二层阁楼,院子中间有一个凉亭,在其旁边一个不大的水池,有几朵荷花在上面冒着头,真是有一种,‘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的感觉。马文远见若君看呆了,笑着叫了一声:“尹兄,我们进去吧。”说着就要开栅栏,若君急忙拉住马文远:“我们开门前不先打声招呼吗?”
马文远道:“不用打招呼,先进去再说。”马文远打开栅栏,边走边说:“这个时候,他的两个徒弟应该去挖药材了,老头估计在里面凿药呢。”他们刚走近那个有阁楼的房子,就听到里面传来打喷嚏的声音,紧接着从里面传来一个洪亮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谁呀?是谁在外面喧哗?”说着那门就被打开了,从屋里走出一个个子不高,精神矍铄,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他一看见马文远,那张苦瓜脸立刻堆满了笑容:“你……”张一墨刚开口,马文远一个箭步上前给张一墨使了个眼色并施礼道:“张叔好,”张一墨有点懵,马文远指着尹岚继续道:“这位是尹岚,是我在路上结识的一位朋友。”若君上前施礼道:“前辈,在下尹岚,此次和马兄前来,我们有事相求。”张一墨看了看马文远:“既是有事,那不妨说来听听。”那药葫芦闲庭信步地走到凉亭下,倒了杯茶喝了起来,二人相互看了一眼,也紧跟到凉亭下,若君继续说道:“前辈听说您在识毒,解毒方面技艺高超。”
“嗯,不敢说高超,有几分经验而已。”
“今日,府衙里有一具尸体,……”若君话还没说完,张一墨刚到口的茶水喷了出来,用袖子擦了一下,那张苦瓜脸又出现了,气急败坏道:“老夫历来从不与官府打交道,要不是那钱霖死皮赖脸死拉硬拽,老夫才不跟他去什么狗屁府衙,两次,去了两次,连顿好饭都不管,还总说下次,老夫这么大年纪了容易吗?骑着马还被紧催慢赶,不去,无论谁请也不去。”药葫芦张一墨气的甩了袖子进了屋,马文远说道:“我去劝劝他,尹兄先坐这儿等会儿。”
“好”若君看着这小院,心中感慨:“在这里就是让我过一辈子‘山中无甲子’的日子,我也心甘情愿。”
马文远站在门外喊了半天:“老墨,你开门让我进去,我有话说。
”
药葫芦被他喊的心烦,开了门,马文远笑嘻嘻进了屋,药葫芦开口道:“你爷爷都找了你好几天了,你疯玩儿几天就赶紧回来,省得让他老人家操心。”
“我知道。”
“你知道,你真知道吗?你爹天天告诫你,不要惹事生非,这……这怎么又和官府扯上关系了。”药葫芦看着马文远苦口婆心道。
“所以,我刚才不停地给你施眼色,是因为还没有暴露我的身份。”马文远小心的看着张一墨继续说道:“府衙里的那具尸体和追杀他的人中的是同一种毒,仵作判断不出是哪一种毒,所以才让我们来请你。”
“府衙里没人吗,怎么让你来请。”
“钱霖忙的很,府衙里又没有认识你的人,怕请不来您,所以我自告奋勇就来了,这二吗,也是我和外面那位救了死者未过门的妻子,并把她送到府衙,才摊上了这事。”马文远突然凑近张一墨的耳朵,低声说道:“这三吗,也是王爷让来请您的,您现在要是不走,估计那王爷得派人押你走。”
“怎么又出来个王爷?”
“是京城的一位亲王,晟王殿下。老墨,你好好掂量掂量,哪个更有面子。”
药葫芦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走。”两个徒儿还没回来,张一墨留了张字条,告知他们自己有事出去了,背上药匣子,跟着若君和马文远快马加鞭去往普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