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掣雷行,我军之风,风军出征,寸草不生!”风军的口号震耳欲聋,万豪和占易和百官站在飓风台下,万豪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显然有一些震惊,反观占易,他倒是怡然自得,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军队,等候着浦安讲话。
“这次出征,是为了保卫东部大陆的和平,几百年前,缘贼们侵犯我们的国家,霸占我们的领土,夺走我们平等共处的权利,我们花费了数年,损耗了上百万勇猛的士兵才将他们击溃,如今,世界才和平了几百年,现在他们又要来犯,你们说,我们要不要保卫我们的国家?”
“要!”震耳欲聋的回复。
“我们的身后,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亲人,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今天,他们在这里幸福生活着,但是如果侵略者来了,你的亲人,爱人们或许会成为他们的奴隶,也或许会被他们所杀,所以,告诉我,这场战争,我们能不能输?”
“不能!”风军的回复依旧震耳欲聋。
“为了他们,你或许,你会战死沙场,也或许,你会凯旋而归,但是,不论如何,我们都要誓死打赢这一仗!”
“风掣雷行,我军之风,风军出征,寸草不生!杀!!!”战士的情绪也更加的高昂。
“杀!杀!杀!杀!”国王浦安的情绪似乎异常的激动,眼睛都有些发红,也跟着战士们一起大喊着。
“占易,你看!”在人群中的万豪突然拉了拉占易的衣袖,悄悄说道:“那不是你的小未婚妻吗?”
占易朝飓风台看过去,风铃正一步步顺着楼梯朝殿上走去,后面跟着几个姑娘拖着那长长的风服。
风铃转过身来,面容有一些苍白。
“我在这里,向即将出征的勇士们,表示致敬,同时,在这里我宣布,我和占易的婚礼推迟,”话音刚落,人群中起了不小的骚动,“这件事是我和他商谈好久才做出的选择,之前我的父亲对我说,占易,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统帅,在今天,我承认我父亲的看法,因为这件事,是他的决定,在为国家考虑的这方面,我不如他,”说到这,风铃似乎有一些哽咽,她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在没有将敌军击溃之前,我和他的婚礼无限期推迟。”话音刚落,场下爆发出了惊叹的声音,都在为公主的这番举动而窃窃私语。
此刻占易的心里像是被扎进一把刀一样难受,他动了动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占易的神情变化万豪都看在眼里,他暗暗叹了口气,拍了拍占易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占易,从小跟随辅国大将军占汲出征法外之地,立下了无数战功,可是他,视军功如淡水,认名利如浮云,从未向我索要过一丝一毫的奖赏,那么在今天,大战前夕,军队出征之际,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在此,我受命占易为车骑将军,归国王直属,而至尊之拳的关门弟子,万豪,曾击败了他的师傅,因此,我命他为左将军。”听到浦安说要把万豪定位左将军的时候,不管是军队里还是大臣中,都爆发出了不小的骚动。
“什么?不仅让那个地痞流氓进入我们的军队,还封他为左将军?”
“给国王卖力那么久,还不如一个刚刚进军队的痞子?”
一时间,争议声奋起,而浦安也早就料到了会有很多人不满,他话锋一转,说道:“限万豪五年之内,达到左将军的军功,否则,按照七禁令五十四斩误军之罪斩首示众。”
听到浦安这么说,人群中的骚动顿时少了不少,且纷纷附和道:“陛下英明!“
但占易的额头上却顿时吓出了冷汗,“自己这是害了万豪!“他看向身边的万豪,但是身边的人脸不红心不跳,呼吸均匀,依旧平静,没有露出任何恐惧之情。他不但无视了占易那惶恐且愧疚的目光,反而快步出列跪拜,振声道:“谢陛下恩典。“
见万豪这个样子,占易也赶紧出列跟着他照做。
抬起头的时候占易看到了眼中闪着泪光的风铃。
“万豪……“占易有些愧疚的低语道。
“国王还真是给我机会呢,五年都够我当个辅国大将军的了。“传进占易耳朵的是万豪那宛如清风般滋润且无害的声音。
只是占易没有发现万豪那由于用力过猛而泛白的手指。
军队出了封安,占易和万豪跟着浦安走在军队的前边,留下占汲和风铃守城。万豪眯起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脸笑意的看着前方,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过封安,城外的景色着实对他充满了吸引力,而他身边的占易则相反,风铃那带有泪水的眼睛和万豪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态度让他心烦意乱却毫无办法。
风卷起了他长长的刘海,露出了那充满无限困惑和着急不解的眼睛。
但是他不知道,此刻,风铃就在风之城上,看着渐行渐远的军队,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单薄落寞的背影和那无比哀伤、倾国倾城的面容,任谁看了都会为之心痛。
她不知道她的心上人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或者说是,能否还能再看见他,风铃一直认为她很勇敢,很坚强,但是在面临和心上人的离别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逃避。
而身边同行的万豪,则没有那么悲伤的情感,因为此刻的他恨的牙关几乎要咬碎。
“浦安,你真的是要我死!”
从封安前往缘之国和冰之国,需要经过大半个风之国,跨过大半个东部大陆,位于风之国南部的军队早已原地待命,等待位于北部浦安的到达。
本来占汲提议先让位于南方的军队先行一步前往冰之国,但是浦安拒绝了。
“兵法云,欲速则不达。“对占汲说这句话的时候,浦安的眼睛微眯,那目露精光的眼睛仿佛要把占汲看穿。
“占兄过于着急了。”
浦安的身边跟着三个人,三个占易没有见过,但是看其气场就知道绝对不简单的人,而三个人之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个“白面大汉。“
他骑着白马,手持一把长枪,长发披肩,五大三粗,身穿丝绸马甲,露出了粗壮的肩膀,明明体型给人一种沧桑大汉的形象,但是脸却异常的白,高高的鼻梁和极其薄的嘴唇,没有一缕胡须,看不出年纪,没有左眼,狰狞的伤疤布满了眼圈,另一只好的眼睛则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不时的浮起一丝阴森、狂妄而又残忍的笑.
“这人是谁?”
占易的脑子在快速转动,他心里明白,气场如此强大并且跟在浦安身边的人,有很大的可能是风之护卫之一。
突然,占易的身体像是触了电似的一震,一个人的名字闪过他的脑海,“独舞蝶,司马淳!”
司马氏,风之国内的大家族,司马淳之父和其祖父都在朝廷任职。他生性凶狠残忍,青年时因一只稀有白色浦风蝶而跟其多个好友闹翻,被人多势众的对方围殴,杂乱之中他的眼睛被一个尖利的石子刺进,当即失明。
暴怒的且疼痛难忍的司马淳拔出佩剑将其全部斩杀,无一幸免。
这件事情的性质过于恶劣,惊动了整个京城,也惊动了前任国王浦渊,于是对外称司马淳已被处死。
但是实际上,浦渊卖给了司马家族一个大人情。
“司马淳心狠手辣,年纪轻轻做事便如此的恶毒,这样的人,如不为我风之国所用,岂不可惜?”浦渊没有对司马家族有任何的隐瞒,他心里很清楚,只要能救司马淳,别说是风之护卫这一万里挑一的职位,就算是让司马淳流放法外之地,司马家族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浦渊顺利的收司马淳为风之护卫的候选,自己的子嗣犯了杀人罪,国王还不予其死刑,司马家族对君渊是感激万分,一再嘱咐司马淳,一定要拼尽全力辅佐储君浦安,而报浦氏之恩。
而身边的这个人,恐怕就是占易年幼时便听闻过的,独舞蝶,司马淳。
现任八大护卫中,有称号的算上占易的师傅钟百只有四人有,再除去上一任护卫之一,只有两个人,而那二人之一的舞蝶,此刻就在占易的旁边。
“舞蝶,”占易心里苦笑,“那么好听的称号却是一个男人的。”
但是其他两个人,占易却不知是谁。
其实,说是风之护卫,但不如说是“风之刺客”。
虽只有七人,但鱼龙混杂,或为商界大亨自拥兵卒,或为军中兵王以一敌百。
或许威震天下的风之护卫就站在你面前,但是你却不知你面前的这个看似普通的人就是。但不管是谁,所从何职,只要随便拿出一个来,恐怕便是跺一跺脚大地都要震颤的人物。
对于浦安,占易心里已经加了防备,如果浦安只是给他官职的话一切好说,而如果是想让占易有其职并有其权的话,那大概真的是要占易去送死。
浦安是他的岳父,没错,不应该怀疑这个从小看自己长大的叔叔,也没错,但是这个岳父,这个叔叔做的事情却让人匪夷所思,那看向你的眼光恨不得将你撕碎。
一个人或许能够将其心狠手辣隐藏起来,但是那自身散发出的气场,绝对不会。
而随着这些事情的发展,占易自己都没有发觉,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逐渐涌上心头,也就是这股力量,改变了占易本该死亡的命运。
而万豪则通过占易那逐渐充满野性的双眼,看到了占易那一丝一毫的改变。
一路无话,浦安一行人一路南下,风之国内各地的兵力顺势朝其靠拢。
从首都封安到达南疆需要一段时间,而最后的兵力也早就在那里待命,等候浦安的到来。
南疆,风之国的边界,一个月,灵,风三国的交界处,平日里治安杂乱,毫无章程可言。
守城早早的就等候在了城门口,看到了浦安,那守城立马满脸堆笑的走上前来,跪拜浦安。
那守城肥头大耳,大腹便便,跪拜的样子滑稽不已。
浦安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说到:“刘太守,我不是让你的军队在城门口待命吗?为什么只有这些人马?”
“陛下,”刘太守说到,“小城的军队看守边防已是不易,目前来讲,只能抽得出这些兵马来为陛下使用。”
“哼哼!”浦安冷笑一声,似笑非笑的说到:“据我所知,根据当地的情况,朝廷每年提供给你们的金银珠宝足够让你招兵买马,甚至是加固边防,所以刘太守,我很好奇,你招的都是一些什么人?需要如此高的军饷。”
他听明白了浦安话中的意思,双腿一软,吓的差点趴在了地上,“陛下!臣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私吞军饷,那可是要杀头的呀!只是小城位于月云风三国交接之处,国界不可越,臣要跟那二国当地的官员打好关系,才能维护这一带的和平!”那刘守城鼻子一把泪一把的说到,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后边的占易和万豪看到这幅情景,不禁一齐咧着嘴笑了。
拿着国家的钱去跟别人吃喝玩乐,竟然说得如此的“淡雅”,看来这个刘太守真是看守边疆看坏了脑子。
从封安一路到边疆,占易和万豪都听命顺道审查了各地,都没有出现这种贪污的问题,占易在路上还和万豪吹嘘风之国的治理有多棒,现在看样子,问题都出现在了边界,其实不仅南部,风之国的各部为浦安补充的军队也是少的可怜,只是现在没有闲心去管而已。
边界出了问题,就代表国防的第一道防线出了问题,而后果,根本就不是守城这一个人能够承担的。
而现在,这个守城的命运也下了定夺。
“易儿,”。
“在。”
“交给你了。”
浦安说到,绕过守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城里,他身边的三大护卫紧跟其后。
占易冲左右侍从扬了扬下巴,毫无感情的说道:“给我绑了。“
占易的话音刚落,本该跟随浦安进城的司马淳突然回过头,用那极其沙哑的嗓音冲着占易嘶吼道:“占易!”
司马淳的声音极大,叫声嘶哑瘆人且令人不寒而栗,把占易身边那满脸痞笑的万豪都吓了一跳。
听到司马淳的叫声,占易抬起了头。
一只血红残忍的眼睛对上的是那一双充满野性、兽欲且暴怒的眼睛。
“有的人心里藏着一条自己都从未发觉的尾巴,平日里他们可能和平常人一样,可是只要你抓住它,捏疼了它,你或许就会知道,什么叫做野性。”
“父亲,这种人会比司马淳这种人还要可怕吗?”那年,浦安还年少。
“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