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虽然提出了这个创造性的建议,可是他自己并不知道是否可行,其中最难的便是如何让枯形容心花能够随自己心意而行,否则搞得自己如安全一般就不妙了。
他见愚夫子思考良久,不敢打扰,同时自己也思索起来,只是毕竟年少,知识经验均不十分充足,一时之间仍旧不知该如何施为。
“呵呵,沈欢,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很有创意,虽然危险,但却可一试!”过了一会儿,愚夫子爽朗地笑了起来,显然应该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沈欢见愚夫子这般模样,心知有戏,也跟着笑了起来。
“还请夫子教我!”沈欢道。
愚夫子道:“枯形容心花在你体内,不论在何处,都会生根发芽,从着床处源源不断地汲取能量以供自身。若是常人,想要控制能量的流失,极难做到。即使内力强者,也需时时用内力将其隔绝,如此一来,对自己的消耗实在太大了,反倒是得不偿失。”
沈欢耐心地听着,这也是他一直百思而无解之处。
愚夫子接着道:“但是你不同,你身体内就有一处绝佳的着床处。”
沈欢被愚夫子这么一说,忽然脑中一闪,脱口道:“夫子是说我那受损的少冲穴?”
“不错!”愚夫子捻须道。也不知是说沈欢讲的不错还是说沈欢这脑子不错。
“你脉须受损,几已废弃,你只需每日将多余的能量以内力为引,渡到枯形容心花处吸收便可,平时以我教你的封禁之法将穴道禁锢,则无需再管他。待要用时,将花震碎,以逆流之法回馈,立时便会受益。”愚夫子道。
沈欢闻言,不由地苦笑起来,没想到自己受伤处,反倒成了自己的受益之处。寻常人又有谁会为了解决枯形容心花这个难题而自伤脉须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呢。
两人又是讨论了一会儿细节问题,从种花到封禁到培育再到最后的释放,整个过程完整地分析了一遍。每一步都是至关重要,怠慢不得,否则稍有偏差,都是致命的!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两人总算将所有细节都考虑周全,剩下的就要实际去尝试了,在实践中不断去摸索和修正,毕竟哪怕愚夫子医武双绝,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也只能凭借其丰富的经验来推导,而不能确定最终的结果。
沈欢道:“夫子,我们说了半天,其实还有最大的一个问题。”
愚夫子道:“枯形荣心花种子!”
“看来我们得帮一把安大哥了,尽快帮他把安思危毒害他父皇的证据找出来,这样,我们也能够顺藤摸瓜,找到谷神教的人,然后获取他们手中的种子!”沈欢笑道。
“是的,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消灭谷神教,看来我们得加把劲咯!”愚夫子笑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若没什么意外,有郑重楼在负责调理安全的身体,沈欢和愚夫子便不再往安全那里跑,却又多了一个任务,监视!
沈欢自学武以来,经历也算丰富,却还从未监视过谁,小孩心性上来,倒是觉得颇有趣味。
只是一刻两刻还好,时间一久,哪怕沈欢毅力高于普通孩子,可依然觉得甚是乏味,心道:“算了,为了枯形荣心花,就再忍一忍吧。”
宫中虽高手众多,在愚夫子的刻意掩饰之下,却也难以发现他俩的行踪,这一等便从午后一直等到了夜晚。
晚上总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高发时段,沈欢和愚夫子伏在暗处,忽然见一道人影自暗夜中循着高墙而来,几个起落便飘进了安思危的宫中。
“此人轻功不错,在这深宫内院之中,除了那几个先天之外,没几人追的上他。”愚夫子传音道。
沈欢点点头,他没有愚夫子的功力,尽量不发出声响,以免被人发现。
此时安思危正在自己房中,像是思考着什么,忽然屋门被打开,进来一黑衣人,他立马站了起来,刚要喊人,见那人拿出一块黑色令牌,顿时便不再开口。
“弥罗宫的令牌!”愚夫子再次传音道。
沈欢心中一震,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身上却不见什么动作。
小心将门关上,安思危对着那黑衣人道:“我父皇的毒解了!”
沈欢本来以为谷神教之人会脱下黑衣,不想那人委实小心,仍旧不露一丝破绽。
黑衣人闻言,两只眼睛也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张开嘴,用十分难听的声音道:“不可能!”
显然,这人虽然激动,可依然十分谨慎,用的并不是自己的原声。
“你们跟我说此毒无解,起初的时候整个太医院却是都是束手无措,直到前天,安思危带来了一个老头,他竟然一下就说出了枯形荣心花的名字,不过一个时辰便解了毒,现在两天过去,父皇已然好了大半了。”安思危也是低声道。
那人像是见了鬼一般,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绝不可能!宫主说过,除非医道圣手兼绝世高手才有办法解此毒,即便能解,也几乎不可能知道枯形荣心花的名字!”
安思危见他不信,也不再纠缠此事,又道:“不管你信不信,事已至此,若是被我父皇发现是我下的毒,别说是皇位了,我命都是不保。若是你们还想我与你们合作,为今之计只有与我联手,助我上位!”
那黑衣人绕着安思危看了一圈,发出比之前更加难听的声音道:“四皇子,不知你打算怎么做?”
安思危再度来到窗门边向外瞧了一遍,确定真的没人之后,凑到那黑衣人耳边低声道:“我已经联系好了供奉苏啸天以及城外驻京大营的总兵,待时机成熟之时,我会以捉拿下毒人的名义,率军入宫,杀了安思民、逼迫父皇退位!”
那黑衣人再次看了一眼安思危,诡笑着道:“宫主没有看错,四皇子果然是做大事之人,那你又要我们如何配合于你?”
安思危接着道:“宫中还有另外两位供奉,我怕到时候他们会出手干涉,而且宫中上千锦猫卫都是一流高手,我虽有十万驻京大军,可若是他们出手,我并无胜算!因此,我想请你们宫主助我一臂之力,替我挡住这些人!”
那黑衣人摇了摇头道:“我弥罗宫隐藏于暗处,此时并不是出手的良机!”
安思危急道:“若是我失败了,招架不住将你们全盘供出,你们想再进入文瑞,只怕就难了!”
“四皇子你这是威胁我们?”那人闻言,冒出一股杀意,瞬间又隐了下去。许是他也知道,这宫中毕竟是有供奉在,若不小心被发现了,要脱身就难了。
“呵呵,我怎会威胁你们,我只是与你们权衡利弊。我知道你们还将目标瞄准了周边的一些小国,若是你们出手助我拿下帝位,我承诺,除了原先答应你们的事情,我再派三百万大军助你们扫平周边的一些小国!”安思危阴笑道。
那黑衣人闻言,也看不出他如何想法,只是开口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也不能做主。四皇子且等我回报宫主之后,再答复于你!”
“好!那我就静待佳音了!”安思危笑道。
待那黑衣人走后,沈欢和愚夫子一路跟随,跟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只见那人不再往前,也是取出一只信鸽,将事情记述清楚,便放飞而去。
“这谷神教果然谨慎,生怕被人跟踪,以鸽传信,如此便绝了老巢暴露的风险!”沈欢道。
“嗯,不过这拦得住别人,却难不住我,沈欢,要不要跟上去瞧一瞧?”愚夫子笑道。
“算啦夫子,反正他还会再来找安思危。若是他们愿意与安思危合作,弥罗宫宫主必定会亲自前来,我们再将他们宫主拿下,岂不是省力许多。”沈欢轻松道。
“那若是不合作呢?”愚夫子道。
“那再跟上也不迟啊。虽说我们主要目的是谷神教,可若能帮安大哥就帮一把,先把今日的事情告知于他,让他做好相应准备。”沈欢道。
“好,你自己想好便成。”愚夫子道。
待二人回转,当夜便找到安思民,将事情经过完完全全复述了一遍。
安思民听完气的是大发雷霆,将手边物件统统推到在地,大怒道:“畜牲,简直是散尽天良!哪怕是养一只狗,养了几十年也会懂得感恩。没想到安思危为了皇位,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父皇知道了,不知又会何等的寒心!”
骂完,想到安全不过刚刚转醒,还未痊愈,就又被惦记,更是气结。
想到还在病榻之上的老父亲,安思民倒是逐渐安静下来,他对沈欢和愚夫子道:“多谢二位将此事告知,不然父皇与我都危矣。我原本认为他再狠,也不过是在宫中做些手脚,现在竟然和驻京大军还有供奉都勾结上了,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不过事情既然被我知道了,自然不能让他如意!”
“来人!”安思民对着外面喊道。
“殿下有何吩咐?”曹良迅速进来道。
“我待会要去一趟供奉阁。马上替我准备一下,切莫让人知道了!”安思民道。
沈欢和愚夫子不知道安思民去供奉阁究竟是干什么,也许是去找苏啸天,也许是去找其他两位供奉,不过他们却不关心,只知道事情已经都告诉了安思民,也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知他要走,沈欢二人也便识趣地先行告了别。
安思民正心急如焚,也不怎么挽留,待沈欢二人离去后,便带着高德和曹良急匆匆地赶往供奉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