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强的第一人,亦掩不了年轻二字。他们亮金内部本就不乏争斗,自会处理妥帖。想来你那王长老,恩,他既曾起过入赘医心坛心思,应不会再排斥入我宁国,筱丫头你若能与他成就好事,但有所求。。。”
“潋筱告辞!”
“尽皆可行。哎,筱丫头,你认得路吗?”
宁潋筱转身绕树疾退,不能让五叔婆看到自己掩面,亦不敢再剖析自个纷乱心思,“潋筱听清楚了,寻到管事的,自回仪秋宫便是。”
良久,树冠上无风自动,刷刷响着,仿似一声叹息传来。
“存爷爷,这般凭着猜测,便令我逼迫筱丫头,是不是。。。”
“不是猜测,你可知金元神来过我这深宫闭关之地?没有大派少主这等级别,岂能惊动他大驾光临?”
“啊?那存爷爷您可无恙?”
“没事儿,他没露面,不过是使出超绝功法让我吃个闷亏,好让我知晓他在。爷爷本无头绪他为何出手,一番考量下来,估摸着便是着落在这辅佐筱丫头两人身上。详细你问问你敦儿或顺子罢,凑巧敏儿你又想当筱丫头贵人,倒是不知不觉入了局。”
“啊?那这是敏儿考虑不周,请存爷爷明令责罚罢。”
“哎,敏儿,不必对爷爷耍心思。爷爷明白你所想,看着你自小姑娘到如今,也不是推不出当年你之贵人是谁,只是,不窥神级,说来无益,你未到武皇,便是爷爷想帮你入半神,也帮不了啊。”
“爷爷?爷爷在暗示。。。暗示敏儿的贵人是两神之一?”
“想多了敏儿,哪怕你在罗师教下武道资质尚可,按你言之罗师送你出琼玉楼时便已是武师,但两大首领,又岂会因陪你一人蹉跎一年。”
“那。。。那敢请存爷爷明示敏儿!”
“罢了,既然他不曾明言却留了这功法最大收益给你,若非爷爷与敏儿你为善为亲,方才得知你诉此等秘事,那么可想而知他必然是想瞒天过海。你莫要再问了,他给你留此馈赠,惜乎你居然未曾先入了武相,否则如今已是武皇,若是武皇,再借我之手,哈哈哈,当年他端得好谋算。”
“存爷爷?敏儿情急或有冒犯,莫要往心里去,敏儿已是宁国皇室之人,当以回护宁国为重。”
“无妨,敏儿,没有怪责你的意思。当年爷爷或许会恼,如今行将就木,晨儿又不争气,还得庆幸他当年送你归来。这样罢,为防事泄,若推算不差,爷爷只漏个底,此等逆天功法予你,必有所托。凭着筱丫头捣弄出的这局,说不定都有各自机缘,若你能借此入了武皇,爷爷自会告知你前因后果。”
“敏儿谨遵教诲!”
“如此甚好。回到这事儿,敏儿你说,筱丫头是不是动了心?”
“想怕是了。”
“那便如她所愿,可算佳话?”
“可是,那男子似乎不知筱丫头对他回护之心,想怕,还是亮金之星过于耀眼。”
“敏儿,爷爷看着你对情事这般干脆利落,到得筱丫头身上,却为何随了那泛泛之思?”
“存爷爷,您都言之敏儿功法接近神级,筱丫头没有敏儿这武道机缘罢?那男子在她身上何所求?兼且他岭南哪怕弱于我无为道,也弱不到哪里去。”
“不要轻看筱丫头,其实那葛俊峰是瞒着其父,以风雨坛功法取得信任方才窃得神道之图,这也是我倦于追索之故。风雨坛是亮金前三,功法必然不弱,筱丫头有他这功法值得高看。更何况,再有这一大派少主自投其身,与她有了牵扯,两人传闻可是同时进阶,又是同样境遇,相互扶持,真给她俩排了万难上位,莫要小看这机缘,说不定武道上比敏儿你还有着更高可能。”
“恩,若如此,那敏儿便尽心当筱丫头贵人。”
“甚好,敏儿,爷爷自小看重你习性,有着与爷爷,恩,还有晨儿吧,不一般的为情决绝,先努力到宁国第一人吧,爷爷会带你入个新境界。”
“存爷爷,敏儿少时听闻些秘事。神级,在五行圆满之上,尚能再进一步,皆因需更多舍与得,若是心中所念、所求因神级而失,敏儿不会再去进阶。那时,便让筱丫头代劳可行?”
“呵呵,敏儿,爷爷知晓你心思,前番应承下来先入武皇,不外乎想知道当年护送你来宁国之人是谁,这秘闻可是他与你分说的?”
“贵人乃是敏儿心中信念,先皇那等奇才,都没迈过武皇一坎,遑论神级之坎,若不得心安,实难决绝。”
“也罢,这半神的遗老相传,爷爷当年确有些儿危险,亦是靠舍了些方才安稳气机下来。小顺子无后可传,晨儿早已倦归,石相始终是外人,潋筱再有机缘,想来至多追及亮金之星,爷爷无论如何都等不到她长成,故此怎看都只有你合适接爷爷这身功法,继续卫护宁国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爷爷再漏个底,这许多年下来,回想起来也确实没有他任何消息,估摸早已去了,爷爷前面不明言,只不过让敏儿你留个念想。”
终于听到个确定结论,罗敏怅然若失,久久不能言语,感觉脚底缓缓涌出股气机,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爷爷在安抚自己,也不抗拒,被气机托着送入了不远处的慈阴楼。
直至望见楼名,罗敏呆滞的目光又有了些灵动,被送到楼顶后立即朝北拜倒,再问道:“敢问存爷爷,敏儿之贵人可有后辈存世?”
“自是有的。”
“敏儿可否求存爷爷接引他们,托庇在宁国?若得此愿,敏儿定斩心魔,为我无为道鞠躬尽瘁。”
“敏儿你先起身,此事爷爷应不得。若推算不差,他不过各种因缘巧合下在你处留下一丝武道念想,但罗师本就让敏儿你抽身,他又未曾逼迫于你,结果你倒是将时间浪费在柏丰身上了,现今敏儿你这武道水平,真未曾达到他所算之高度。他后人尚算安稳,也并非如你所想般不堪,敏儿你还是莫要出头去自讨没趣了。”
“啊?那可否告知敏儿他们是谁,待得空闲私下寻寻,谈些旧事,也算了却因果。”
“个中曲折,相信爷爷,你不会愿意知晓。爷爷已漏了许多与你,莫要再提。待会小顺子与敦儿还需过来,先告知一声,他们皆会听我吩咐,尽力阻着筱丫头,若那亮金甚么风雨葛成厚、岭南何足薰出手,爷爷亦会出手,并非不喜筱丫头上这皇位,只愿敏儿你多加磨练,早证武皇。”
“武皇这阶功法心得,宫内藏书应有,敏儿既知存爷爷有些门道,定会全力以赴求知贵人因果,以全念想。敏儿斗胆再求问存爷爷一事,若要窥神级门径,该如何抉择取舍?
“爷爷真不知,只靠那论道片言只语,隐约知或还与七情相关,所幸哪怕不知舍,还是可以告知些不该舍的。爷爷眼瞎,当年主动舍了男女之情,晨儿却是被我当年以为舍却此情,能稳定下半神气机便是康庄大道,结果我们两人多年未曾寸进,想来是错的。你待柏丰不薄,这份情事可算我与晨儿所憾,绕过错处,一代又一代,神级,总会得罢?”
“哈哈,爷爷亦有这般遗憾。也罢,丰哥哥曾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如今沉淀得霁风朗月,敏儿该知足的。此去,自会担起守护之责,成为众人眼里的贵人,以慰贵人在天之灵。”
“敏敏,爷爷谢谢你。那双神想来又欲借我长宁明争暗斗一番,容爷爷闭关些时日,此去或有大派眼线盯着,小顺子与敦儿或遵我号令为难你一番,万事请以宁国为重。待那亮金强者到来,爷爷再出关,还可防着义盟浑水摸鱼。”
“爷爷,存爷爷,敏儿明白,重阳刚过,亦珍惜这偷来的二十余年亲情,逝者已矣,莫再强求,便这样罢。”
伤心楼下水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