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22年9月7日。
杭州。
昨日起,整座城市都爆发而持续地发酵着一桩怪事。
各大报刊亭书报架上,阿拉斯和田雨的照片被放大了置顶报纸头版头条。
大学生们争相购买。美女白领上班路上购上一份。中学女教师路过看了又看,掏了钱买上一份。戴墨镜开豪车的美女总裁,路过泊车街边走过来购置一份。
这样帅的劫匪!
这样离奇的案件!
绝色绑匪绑架金正宇女友!
世人怀揣着看热闹的心情端着报纸坐在日光下,长椅上,走路上,公园里,办公室里,家里,任何地方。
不过几日,阿拉斯迅速蹿红了网络。
女大学生们纷纷表示,愿意找一个这样的男友。网络上好评如潮。百度上悚现多个不同的关于阿拉斯的粉丝后援团。
微信里疯转一条朋友圈——高晓松和阿拉斯照片并列,并附文:有趣的高晓松和无趣的绑匪,你选谁?
评论如下。
A:看人不能看外表,人不可貌相,高氏才华横溢,谈吐幽默,在生活中能平添很多乐趣,这样的人很招人喜欢。所以我选绑匪。
B: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我选绑匪。
C:我认为一个人的内在更为重要,美丽的人格更为吸引人,所以我也,选绑匪。
D:长得帅有用么?没有。所以我选绑匪。
E:就人品来说,矮大紧狂甩绑匪十八条街,我选绑匪。
……
诸如此类。
人们却不知道他的名字,狗仔试图人肉,怎么也搜不出来龙去脉,宛若突然惊现又消失的神祗,人间蒸发。
一时间,阿拉斯,成为了比当下所有男明星更炙手可热的名人和新人。丰富着浙江人民的茶余饭后。
这股预热也将以日增百万的点击率飞速蔓及整片华夏……
初秋的天皓蓝如洗,清暖日光倦懒地铺洒在整座城市,大街小巷,一番市井繁荣。
此刻,阿拉斯拽着田雨的手腕在码头附近一条不大的老街上走着,他俩一人蒙了一只口罩。
田雨:“杭州已经到了,我回上海,你得给我买票。”
阿拉斯沉默不语。
“喂,事先咱们说好了,到了杭州我就可以走了。”
阿拉斯突然停下,目不斜视:“需要多少钱?”
田雨正在计算。
阿拉斯兜里摸出一叠红票子:“这是一千,够用么?”
田雨接过钱,地上拾起一张废旧报纸包裹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告辞好吧,阿拉斯。”
“嗯。”
田雨踏出十几步,回过头,笑着向阿拉斯挥手:“再见,阿拉斯,再见。”
阿拉斯看着田雨快活得犹若顽童,心里泛起欣慰,又伴着一丝酸楚。
他没说话。
转过身,大步向前。
还有更多未尽的事等待他去处理。
两人分开没踏出几步。
“哎呀——”
身后传来田雨的声。
阿拉斯赶紧转过身,几步越到田雨跟前:“怎么了?”
田雨摸着肚子:“好痛,好痛。”
阿拉斯:“走,去医院。”
“不,我得先回上海。”
“不行。”
田雨只好跟着她走,没两步,大脑一阵眩晕,田雨怕自己支撑不住站不稳,顺势蹲了下来。
阿拉斯也蹲下:“怎么?”
“头晕。”
阿拉斯双手拉起她两只胳膊,“我背你。”
“这不好。”
阿拉斯不由分说,两条手臂从后面托住田雨的臀部,往上一推,将她整个人伏自己背上。
“谢谢你。”
“闭嘴。”
这些天,田雨摸清了,这男人就这脾气,嘴硬心软。
田雨:“不知为何,最近老是疼肚子。”
阿拉斯:“那是你怀孕了。”
“什么?”
田雨惊诧不已。
“嗯。”
“你咋清楚?”
“这个你别管,总之你知道,你就是怀孕!”
田雨云里雾里,思索着——凭什么我就是怀孕。
阿拉斯有些不耐烦。
田雨两只手臂勾着阿拉斯的脖子。上午温和的日光里,男人背着女人,穿行在杭州的街道上。
“喂。手松点,你要箍死我?”
阿拉斯发脾气了。
田雨:“还真想箍死你。”
阿拉斯嘴角上扬,露出浅浅的笑。
心里暖暖的。
几分钟后,街角转角处,阿拉斯放下田雨,拽着她的手腕推门进了一家发艺沙龙。
田雨:“你要剪头发?”
阿拉斯不搭理,直接掏出之前黑头叫胖女人交给他的那张女人身份证,告诉理发师托尼照这个女人头型减。
阴柔的托尼柔情似水地盯着阿拉斯这双深邃迷人的眼睛,一眼都不舍离开。
即便是蒙着下半张脸,阿拉斯依然是众里寻他千百度的颜值。
托尼:“您刚才讲了什么,麻烦您再讲一遍。”
因为自己的帅而让与自己交谈的人无法正常倾听自己发言,这事,阿拉斯打小就习惯了。
他重复讲了一遍。
托尼老师左手操起一把剪刀,右手握喷壶润湿田雨的头发。
田雨跳起来:“我不要!”
阿拉斯一把上前摁住她的头:“剪。”
托尼被吓傻。
唰唰唰!一波疯狂操作,碎发由空中自由落体,横七竖八在地板上。
两分钟,大功告成。
田雨捂住眼睛,指缝里偷看——没想到的是,利落短发的自己,看上去增了几分俏皮和感性。
为啥逼着田雨剪发?
因为。
阿拉斯担心待会遭遇突发状况,让田雨的头型和身份证保持一致,也更好解释身份。
结了账,阿拉斯准备拖着田雨跨出理发店。
这间高档理发店楼上楼下所有的女理发师,洗发妹约七、八位全部围住他俩,挑逗地央求阿拉斯摘下口罩,并与她们合影。
阿拉斯内心激烈,恨不得大开杀戒。
一看全是女人,瞬间无可奈何。
田雨凑热闹地嘲讽:“要不,你就摘了让迷妹们观赏一下嘛!”
阿拉斯瞪了她一眼。
拽着她径直向前,肩膀用力一顶,冲破人墙,走出门外。
身后传来:“啧啧啧,太帅了,要是做我男朋友多好。”
阿拉斯让田雨问路,选择了就近的一家私人诊所。进去年迈的老中医那里,问诊把脉,开了草药方子,果然都是安胎的,诊所里煮了十五分钟,田雨闭着眼表情难受地喝下。
田雨始终难以置信,咋自己就怀孕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象着里面的小生命正在嘭嘭发芽,忐忑中一脸姨母笑。
踏出诊所,田雨用手遮挡扑面而来的阳光:“真想去西湖逛逛,不过我得赶快回去见金正宇,告诉他我们有了孩子。”
“他知道。”阿拉斯心里一阵醋酸。
“他知道?你怎么知道他知道。”
“你别管。”
“你真无聊。”
“嗯。”
”那我走了。”
无应答。
“你去哪里?”
沉默之后,“回日本。”
来不及过问他如何回到日本。田雨笑着冲他挥手,大步疾奔。依据前几次经验,如果不赶快离开,总会被命运鬼使神差地再次呼唤回。
直到她走出数十米,再回首,那个男人早已不见影踪。
田雨打的到了火车站,短发的她用假身份证买票,坐了近一个小时动车,打车直抵金正宇的圣甲虫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