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戈点了根烟,不抽,只是叼着。
这些年跟萧云戈一起工作的他的同事们都知道,这个公鸭嗓的清瘦男人不抽烟,甚至很讨厌烟味。
不过他总是随身带着盒烟,每次要做什么残忍的事,萧云戈就会给自己点一根。
“你什么时候学的抽烟,啧,你丫快掐灭,你气管受不了的啊”林常曦可不知道萧云戈这些年来的习惯,但她知道萧云戈的身体并不允许他抽烟。
“咳咳,我知道,你别掐我,咳咳。”萧云戈一边咳嗦,一边保护自己后腰上的软肉。
黑衣男被萧云戈踩在脚底下,和柏油地面亲秘接触着,只能无奈的看着两人在那打情骂俏。
林常曦也发现萧云戈并没有去吸烟,只是放任这根烟自燃,所以嘴角一撇,并没有继续追问。
萧云戈当然知道自己气管有问题,不能抽烟,但他就是要惩罚自己,惩罚接下来要变得残忍的自己。
他从六年前第一次杀人点燃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根烟,到今天为止,他一共点燃了七百九十六根烟。也就是说他曾经残忍过七百九十六次,有时是他杀死一个人,有时是他杀光一个组织,有时甚至是屠灭一整个家族,男女老少鸡犬不留。
或者是在他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时,他也会点一根烟。
把那些守口如瓶的犯人的嘴撬开,让那些咬牙坚持不肯开口的人跪地求饶,让他们说出萧云戈想要知道的信息,是他除了杀人外少数精通的技能。
萧云戈不敢说每次都能得到想要弄信息,但他保证能让那些所谓的硬汉哭爹海娘,跪地求饶。
“给你时间想想吧,想说点什么就说点什么,今天能不能活看你自己表现。”萧云戈对他脚下的黑衣男说,也不低头去看,只是面无表情的叼着烟。
黑衣人沉默着,他还在思考自己的脱身之计,努力想办法逃走。
不过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什么办法都没有用。
萧云戈踩在他胸口的脚,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这份力却又很巧妙,仿佛再大一分,他的胸骨就会全部断掉,刺穿他的内脏。
这份力道的控制让黑衣人明白,自己要从这个瘦削青年的眼皮底下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这根烟要灭了,你再不说,我就没兴趣了啊。”萧云戈嘶哑的声音配着他懒洋洋的语调,让人心中升起一阵恶寒。
“你丫别这么说话行不,特恶心了。”林常曦一脸嫌弃的看着萧云戈。
萧云戈笑了笑,不置可否。
看脚下这人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把脚收了,然后慢慢蹲了下去,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黑衣男看着萧云戈的笑容,突然打了一个冷颤,但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萧云戈见状,便继续看着他。头也不回的对林常曦说:“回过头去别往这边看,要不然回去就做噩梦了。”
林常曦在他身后给他竖了个中指,然后乖乖的回过头去。
不是她林常曦听话,而是她觉得萧云戈没骗他,他知道萧云戈接下来要去审问这个男人,说不定看到萧云戈审问的场景,她隔夜饭都能给吐出来。
萧云戈也不去看林常曦是不是真的转头了,反正他是真的要动手了。
萧云戈把黑衣男身上的衣服撕开,然后塞到了他的嘴里。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啦,什么都别说,好好享受。”萧云戈的笑容好似春日暖阳,但黑衣男却仿佛看到了地狱的恶魔在对他微笑。
……
林常曦基本没听到什么声音,除了黑衣男不时传来的呜呜声。这声音也是越来越弱,最后渐渐没了生息。
林常曦很好奇,想要回头看一眼萧云戈在做什么,听到呜呜声后他心中也隐隐约约明白了萧云戈在干什么了。
最后,林常曦还是忍住了,没有回头,她是真的害怕看到什么能让自己吐出隔夜饭的东西。
“可以了,回头吧。”萧云戈的声音从林常曦背后传来。
“你问出什么了吗?”林常曦偷偷看了一眼被自己外衣盖住上半身的黑衣男。
“啧,一时兴起,忘了问就折腾死了。”萧云戈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他心理清楚,会说的人一开始就说了,不会说的人就算坚持不到最后,也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你丫咋这么残忍……他……不会死了吧。”林常曦看黑衣男一动不动,有些犹豫的问道。
虽然在商场上林常曦杀伐果断,可她毕竟没有见过真正被杀死的人,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心性比较成熟的大龄女青年,也只是一个生活在都市里的普通人。
“死倒是没死,不过以后也废了。”萧云戈又点了一根烟叼上。
林常曦又看了一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衣男,什么都没说。
“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咳咳……不要想着自己的手不会脏。既然走了这条路,咳……咳……就早做好心理准备啊,否则早点放弃的好”萧云戈把烟夹在手里,一边咳嗦,一边半开玩笑的对林常曦说着。
“呸,老娘还要你来教?老娘搞得别人家破人亡跳楼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让老娘做好思想准备,你玩鬼去吧你。还有,以后结婚之后不许抽烟,再抽烟老娘就把你给砍了。”林常曦突然大喊大叫,声音震耳欲聋,萧云戈都想直接过去把林常曦的嘴给堵上。
林常曦喊完就沉默了,萧云戈也没有打扰她,两人就这样谁也不说话,并排着站在一起。
萧云戈明白,林常曦需要适应这种感觉,这种作为加害者,拿起刀亲手去伤害敌人的感觉,甚至是伤害无辜的人的感觉。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并不是古人说说而已。
突然,林常曦走到黑衣男身边,将外套掀开。
林常曦愣了愣神,然后捂着嘴,直接吐在了公路边上。
萧云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这具尸体,他说没死是不想给林常曦增加心理负担,不想让她直接走到这一步。
不过刚才林常曦去掀开外套,他没有阻止。萧云戈觉得既然如此,就随她去吧,反正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林常曦感觉不只是隔夜饭,自己的胃都快要从食道里涌上来了。太恶心了,不只是因为尸体,萧云戈拷问的手法太残忍了,黑衣男的脸皮已经被剥掉了,牙齿也都已经被拔掉,地上黑衣男的脸已经完全失去了人形。
“萧云戈!你为什么要杀他……没必要啊……”林常曦带着颤音,声音有些哽咽,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这人是个杀手,算是死有余辜了。反正又没有目击者,林阿姨应该能摆平这样一个没有身份的人,留着没用,不如杀了。”萧云戈一脸平淡。
“你就因为这种理由夺走了一条人命?你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啊!萧云戈!”林常曦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
“今天没有我,或许躺在这里的就是你了,而且,你是个女人……或许会比他更惨。”萧云戈手上的烟熄了,他随手扔在了地上。
“我……”林常曦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但依旧还是想开口说些什么。
“不用太激动,就当杀了一只鸡就好。”萧云戈怂了怂肩。
“鸡?”林常曦有些懵。
“对,鸡,给猴看的鸡。”萧云戈望了望远处正往这边赶来的车队,咧开了嘴角。
“现在,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