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伤口的时候,顾年才发现箭上有毒,因为伤口已经发黑了。
想到那个少女的眼睛,顾年直觉这毒不好解。
该怎么办?
顾年忙慌摸自己的荷包还在不在。直到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荷包,她才呼了口气。
别小瞧这个荷包,这里面可是装着她所有宝贝药丸呢。
那为什么荷包那么皱,不换一个新的呢?
顾年举起荷包,放在阳光下,荷包上明黄色的丝线闪着光亮,绣在上面的小花熠熠生辉,很好看。
师父说,这是他把她从街上捡回来的时候就带在身上的,应该是她家人留给她的。
嗯,她是个乞丐。五岁以前一直在街上以乞讨为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活到了五岁,等到了师父。
五岁那年,师父把她从街上捡了回来,不仅给她吃穿,还教她医毒之术。师父说,她很有慧根,是学这些东西的好苗子。他还说,终于有人可以继承他的衣钵了。
后来……后来呢?她去了二爷身边当使唤丫鬟……她是怎么去的?她为什么去了二爷身边当丫鬟?
越想,顾年头就越疼。
忽然,顾年摇摇头,她怎么想这些去了。寮公还在等着她救呢!顾年啊顾年,你可真蠢!
顾年迅速从来面拿出一个褐色的药丸,这是她自制的解毒丸。因为不知道寮公身上的毒是何毒,她只能拿这个试试。希望她这只“瞎猫”可以碰上死耗子!
凤楼身上的衣服实在是用不了,不是被血浸染了,就是烂得不能看了。顾年只好把自己的袖子再往上撕一撕。
袖子刚一撕开,手臂上却没有想象中的冷。
这个地方很奇怪,明明外面已经是深秋的季节了,这里却还和春天一样。
顾年用之前那个银手镯里的利刃把伤口周围的腐肉给割去,然后扶着凤楼侧躺在自己怀里。伤口没有给他包扎,得先等血稍微凝住才可以包上。
摸着手镯上的纹路,又轻轻转动了一下,露出一根银针。
顾年用布料擦了擦,这里没有火,只能这样凑活着用了。然后摸着伤口附近的一个穴位,把针扎了进去。
约莫半盏茶后,顾年取出银针,上面粘着黑红的血。
她在用银针引毒排毒。
清洗好银针之后,就是下一个穴位。
因为不是长针,所以整个流程下来,凤楼身上的毒虽然可以减轻不少,但是却没有完全解掉。
不过这样也足够寮公醒来了,等他醒来,他们就离开这个地方。到时候再清理余毒也可以。
如果说之前她的脸是没有血色,那么现在就是白得吓人。
这下,可以睡一觉了……
顾年歪头倒在凤楼的肩上。
……
这是在哪里?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凤楼就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想起刚刚他意识朦胧中好像听到了哭声……凤楼费力地想要起身,却发现动弹不了。
没有一点力气。
抬眸,对上的就是一张“脏”脸。眼睛红肿,小脸上是不知名的灰……
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昏睡过去的顾年,凤楼有那么一瞬间失神。
脑中空白一片,没有什么权势阴谋,也没有什么嗜血无情。
许久,才垂下眼睑,表情淡漠,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许是睡的姿势不够舒服,顾年小脸皱成一团,睡得极不安稳。
凤楼也感觉到了她的动静,缓缓地抬起手,一点一点地把顾年的腿从自己身下挪走,然后把她的身子放倒在身旁。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顾年裸露的手臂,白皙的肌肤上有不少蜿蜒猩红的擦痕。
神色动了动,凤楼轻轻地环住顾年,遮住她露在外面的手臂。
姑娘家的肌肤是不能随便露给外人看的。
此时夜幕已临,月亮一如既往地挂在高空上。
凤楼面无表情地看着夜空,他想他一定是魔怔了。
不然,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凤楼垂下眼睑,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