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念
一
蓝色的越野车向前奔驰。
车上,邢雀雀寻思:生活着的人都有自已的一个人生切点,这个女孩的切点应该在哪里呢?这个女人自诩老板有意思吗?
邢雀雀想:她是老板,表哥邢汉汉也是老板,想来这两个人倒也般配,凑合他们看看?于是说道:“衷老板,跟你坐一块的是我表哥邢老板,他丧偶,现单身,你觉得他怎样?”
“好啊。”衷老板说。
“他哪里好呢?”邢雀雀问。
衷老板扭转身看了邢汉汉一眼,说:“老板好啊。”
邢汉汉笑了一下,说:“老板好,是,老板好。”
衷老板又扭转身看了邢汉汉一眼,说:“他眼睛亮,帅。”
邢汉汉说:“是吗?我是属羊的,67年生,今年52岁。”
衷老板说:“我就知道你的年龄很大,比我妈妈还大两岁!”
邢汉汉脸一下红涨到耳根,尴尬地问道:“你妈妈多大年纪?”
衷老板说:“我妈妈是十八岁生的我,今年50岁。我今年32,属免。”
邢汉汉“哦——!”了一声。
衷老板说:“你都可以做我的叔了,不过我还是叫你一声哥比较合适!”
邢汉汉又“哦——!”了一声。
邢雀雀想笑,但还是抑住了。他说:“我表哥是个大老板呢,只是现在是单身,孤寡的日子是很可怜的。正要找另一半呢。”
衷老板问:“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单身呢?”
邢雀雀说:“我不是说了么,他是丧偶,嫂子生病走了,他现在是孤寡一人。”
衷老板问,“没有孩子吗?”
邢汉汉说:“没有。”
衷老板说:“那你得到医院检查去。”
邢汉汉说:“为什么?”
衷老板说:“你有病。”
邢汉汉说:“怎么骂人呢?”
衷老板说:“我可没骂你,你气色不好,真的是要到医院检查。”
邢汉汉说:“我身体好得很呢!能吃能睡,好得很。”
衷老板说:“很多人认为生不了孩子是女人的缘故,其实不是这样的,经现代科学分析,好多问题是出在男人身上。”
邢汉汉说:“我检查过的,一切都是好好的。”
衷老板问:“你什么时候作的检查?”
邢汉汉说:“有好几年啰。”
衷老板说:“好几年前的事不能说明你现在正常。”
邢汉汉说:“我一切正常。”
衷老板问:“你能确定?”
邢汉汉说:“能确定。”
衷老板说:“好的身体很重要,能富三代,婚前是要检查的。”
邢汉汉说:“那是。”
衷老板问:“你有什么要求?”
邢汉汉说:“我对另一半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在一起能合得来就可以了。”
“这要求还不高呀?合得来不是件容易的事。”衷老板说,“我之前谈过一个男朋友,因为他没什么志向,所以还是合不来,最后分手了。”
邢雀雀说:“我表哥是很有志向的,他现在是正儿八经的老板!”
“老板?噢,老板当然好,”衷老板说,“老板倒是不错。我们是可以加个微信的。”
邢汉汉忙说:“好。那我们就加个吧。”于是,邢汉汉跟衷老板两人加了微信。
加了微信,衷老板很神密地对邢汉汉说:“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邢汉汉问:“什么秘密?”
衷老板说:“我们Z县有很多美女!”
邢汉汉说:“那是当然,重庆本来出美女。”
衷老板说:“我是说,我们Z县那里有很多美女!”
邢雀雀说:“听衷老板的意思是要作媒人哟?”
衷老板说:“这是可以的,到时我帮你也介绍一个!”
邢雀雀笑了起来,说:“还有这样的事?”
衷老板说:“那是当然,我看你人还挺老实,所以愿意帮你们。”
邢雀雀笑着说:“那就拜托你啰?”
衷老板说:“那是,当然可以的。
二
车到Z县。
邢雀雀问:“衷老板,Z县已到了,你还是坐前面副驾来,看哪里停车?”
衷老板说:“不用了,现在我这样子不是很方便,你还是把我送到CQ市区去,我在南坪弹子石租了房的。”
邢雀雀说:“好。”于是继续前行。
邢汉汉问:“妹妹,你确认要到南坪吗?”
衷老板瞟了邢汉汉一眼,说:“我再次纠正你一下,我是老板,是未来的老板,也是将来的老板!你要叫我老板,叫我衷老板!”
邢汉汉满脸涨得通红,连忙说:“是,是是。”
邢雀雀笑了起来,他嘴巴哼了哼,便吹起了欢快的哨子:
“你是我的爱,
你拨动我的情丝,
萌动我的爱,
情窦已开。
你是我的爱,
你撩起我的情愫,
激发我的爱,
不想等待。
你是我的爱,
你吹响我的情感,
燃起我的爱,
充满期待。”
三
车到重庆主城。衷老板引导邢雀雀,要在弹子石的一个小区下。到了小区,衷老板说脚有点木了,要邢汉汉送她上楼。
邢雀雀笑了起来,看他们下了车便向他们做了个鬼脸,说:“好运!”
邢汉汉转过头,对邢雀雀说:“你等起哟。”
邢雀雀说:“好!”
通过电梯,两人来到三十层的一个住宅门前,邢汉汉看了看衷老板有些稚嫩的脸,想:我不会做老牛吃嫩?的梦吧?
这是一套很老旧的住宅,用的是很老的门锁。
衷老板摸了摸裤腰,摸出了一把钥匙。邢汉汉问:“我可以回去了吗?”
衷老板说:“都来了,进屋坐一下。”于是打开门。
门打开,邢汉汉闻得满屋是一股酸臭味。
邢汉汉问:“屋里怎的这么臭呢?”
衷老板说:“可能窗户都关了,没通风。”
衷老板摸索着将灯打开,邢汉汉看到客厅沙发上有裤子、被子、袜子和帽子,乱糟糟堆放着;茶几上,有花生、瓜子、果皮、纸屑、溜着红油的鸡骨头、横七竖八插在纸碗里的一次性竹木筷子;地上,有高跟鞋、平跟鞋、凉拖鞋、棉拖鞋,零零落落一地;茶几边有两个小垃圾桶,装满了已撕开的小食品包装袋和纸屑。邢汉汉进屋后不知脚往哪里站好。
邢汉汉问:“怎么会这么乱呢?”
衷老板说:“才刚搬的家,也没住几天,还没来得及整理呢!”衷老板说着要邢汉汉拉开窗帘把窗户打开。
邢汉汉连忙拉开客厅的窗帘,把窗户打开,一股清新的空气顿时吹了进来,邢汉汉忙用力吸了几口。
衷老板问:“你想吃点什么?冰箱里有苹果。”
邢汉汉说:“不用。”
衷老板说:“不要老站窗户边,帮我到厨房把碗洗了吧。我得先去换一下衣裤。”
邢汉汉走进厨房,只见菜盘水槽里堆满了碗筷,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他连忙推开厨房的窗户,把水龙头打开。
邢汉汉也顾不得许多,找了块洗碗布倒上清洁剂,撸起袖子,开着水龙头冲洗了起来,洗到水槽下面处,邢汉汉发现,碗碗盘盘上沾满了一层灰绿色的油垢,有些筷子已发黑了,看来,这些餐具堆放已有些时日了。
邢汉汉一边清洗,一边想:如果我娶了这样的女人过日子,我能接受吗?
不会儿,衷老板穿了件超短翠绿连衣裙站到邢汉汉面前,问:“我穿这身好看不?”
邢汉汉抬眼,碰到了一双火辣辣的眼,忙说:“好看。”
衷老板说:“这个不算好看。”说着便转身走掉了。
邢汉汉想:她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邢汉汉想明白,不会儿,衷老板又站到了面前,问:“我穿这个好看吗?”
这回衷老板穿的是一身粉红的超短裙,她还做了这么一个姿势:抬头弯腰将臀部用力往上一翘,露出了一对翘翘的滚圆的屁股!她还将腰摆了摆,霎间,邢汉汉洗碗的手停住了,有一股热流好像涌向了心口,沸腾得喘不过气来!这时,邢汉汉手机的铃声响了,手机怎么会响铃呢?这铃声简直是石破天惊,将邢汉汉从迷幻般的意境中拉了回来,他看了看手机,是邢雀雀打电话来了。
邢雀雀问:“走不走?”
“走,要走!”邢汉汉用坚强的意志说。
“还要多长时间?”邢雀雀问。
“快了!等起。”邢汉汉说着忙挂断了电话。
“是楼下车里你那个兄弟打来的吗?”衷老板问。
“是的。”邢汉汉答道。他觉得心脏还是有点蹦跳,不过很快,他平静下来了,他问道:“你搬进来住究竟有多长时间了?”
“三个多月吧!”衷老板说,“你问这个干嘛?”
邢汉汉说:“一些筷子都发黑了,都不能用了,要扔掉。”
衷老板说:“你帮我洗干净放一边,扔东西的事,我自已来。”
邢汉汉问:“吃了饭干嘛不及时清洗呢?”
衷老板说:“我不是说了吗,我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去了,我都一个多月没下楼了。”
邢汉汉说:“人有时是需要理清一下自已思路的。”
衷老板问:“你说我的思路不清吗?”
邢汉汉说:“不是的,人是常常需要整理一下自已的。天天吃外卖对身体没有什么好处,也没什么乐趣,学习是学习,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是不能混杂的。”
衷老板说:“你比我年龄大很多,你要懂得爱护。你开着龙头冲着水洗碗,这样洗碗很浪费水。”
邢汉汉说:“水槽里已积了厚厚一层油垢,碗碗盘盘都发臭了,不这样洗不行了。”
衷老板说:“我现在是最困难的时期。”
邢汉汉说:“每个人都有最困难的时期,学习本身没什么不好,可是你好像是停了工作学习吧?你可以在工作的同时进行学习,否则工作之外利用业余时间来学习,这样生活至少也有个保障。”
衷老板说:“我也不是不喜欢工作,相反,我很喜欢工作,很喜欢赚钱,我是要搞投资的,通过学习知道怎样赚大钱、赚快钱,因为通过学习我知道了人本身是个宝藏库。我原来是有男朋友供我的,现在男朋友丢了我不管了。”
邢汉汉说:“能饿着肚子搞投资吗?”
衷老板说:“这我知道。我告诉你,将来我会是个人物,有很多深奥的东西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我的思想,你们常人是不能理解的。其实,我即便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因为我们不在同一个层面,你岁数虽然说比我大很多,但知识面你不见得比我懂很多,对不对?”
邢汉汉说:“道理我可能说不过你。”
衷老板说:“我跟你说:人是要喝水的。”
邢汉汉说:“这个我知道。”
衷老板问:“这个我没说错吧?”
邢汉汉说:“没说错。人是要喝水的。”
衷老板说:“那你还跟我说什么呢?”
邢汉汉问:“我说了什么了?我好像有点糊涂。”
衷老板说:“听专家或者说公众人物的话是要付钱的,虽然我现在还不是,但将来肯定是,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话,我都没要你付钱呢。”
“噢——!”邢汉汉有点不自在起来,说:“锅碗瓢盘都洗好了,楼下兄弟还等着呢,我要走了。”
衷老板说:“到楼下一道吃个饭吧!我肚子好像饿了。”
邢汉汉说:“那好吧。”
衷老板说:“我得换身衣服呢,对于吃饭这个场合来说,我穿这身衣服似乎有点不合适。”
邢汉汉说:“好吧!”
不会儿,衷老板从房间换了一件红色羊毛短袖上衣,着青色紧身牛仔裤走了出来,她问邢汉汉:“我这身穿着去吃饭怎样,你觉得清不清纯?”
邢汉汉说:“清纯。”
衷老板仔细瞄了一眼邢汉汉的脸,“哇——!”的一声惊叹。
邢汉汉问:“怎么啦?”
衷老板说:“你脸上都有老年斑了!你,需要养生了!”
邢汉汉诧异地说:“是吗?”
衷老板说:“我带你到楼下去吃汤锅,好汤锅是很养生的。”
邢汉汉说:“好吧。”
四
邢雀雀看到邢汉汉走下楼来,冲口便问道:“怎么搞这么长时间?”
衷老板连忙笑着脸说:“我想请你们吃饭呢!”
邢雀雀问:“是吗?”
邢汉汉对邢雀雀说:“吃就吃吧。”
衷老板说:“我这边条件不是很好,家里洗衣机也坏了。家里很乱,一时怕也是理不好,还是先吃个饭。”
邢雀雀说:“那好吧。”
邢汉汉问衷老板:“到哪里去吃呢?”
衷老板说:“你是大男人呢,其实你随便选都是可以的。”
邢汉汉说:“这里你比我们都要熟悉,你刚才好象跟我说要吃什么汤锅?比较养生的。”
衷老板说:“我一个小女子,只是想喝点汤。你们都是大男人,不知道习不习惯。”
邢汉汉说:“也没什么习不习惯,随意吃点也就可以了。”
衷老板说:“这里往前再走二、三十步就有一个馆子,是专门煲汤的,生意很火暴。我以前的男朋友经常请我到那里吃,我也很喜欢,主要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邢汉汉说:“那就去吃吧。”
于是,三人来到了一家叫“丘小暖心馆”的门前。果然,餐馆里面人已满满,需要排队叫号才能用餐。衷老板说:“现在是周未,这家做得还不错,所以常常是需要排队的。”
邢汉汉说:“没关系,等就等呗。”便走进去排轮子。
等了大约半小时,终于排上座位。邢汉汉问衷老板:“你想吃什么汤呢?”
衷老板说:“随便,这里的特色汤我都喝过,我只是想陪你们,只要你们开心、高兴,喝什么汤都是可以的。”
邢雀雀说:“看一下菜谱吧。”
邢汉汉于是看菜谱,菜谱上有鸭汤,有鸡汤,有猪尾汤,有牛尾汤……有大份,有中份,有小份,便问服务员:“你们这馆子最有特色的是那个汤?”
服务小姐说:“都有特色!不过最近点牛尾汤的人特多,你们就吃牛尾汤吧,三个人,中份就可以了!”
邢汉汉问:“中份会不会少了?”
服务小姐说:“不会!我们份量足,够了。”
邢汉汉问衷老板:“你看怎样?”
衷老板点了点头,说:“你们是大男人,你们说了算。”邢汉汉于是便定了中份牛尾汤。
衷老板问:“你们要不要再加几个菜?他们这里好很多凉菜,份量足,味道也是不错的。”
邢汉汉说:“我好像没什么经验,你看要加哪几样?”
衷老板说:“鸭脖、猪心都可以,主要看你们,可以先加两样,我们先吃了来,不够了再加,这样不浪费,可以为你们节约钱。”
邢汉汉于是点了牛尾加鸭脖和猪心。
点完了菜,邢汉汉问衷老板:“你经常来这里吃吗?”
衷老板点头“嗯!”了一声,说:“只是我前男朋友喜欢请我到这里吃。”
邢雀雀问:“怎么会分手了呢?”
衷老板抿嘴笑了一下,说:“不分手怎么会跟你们在这里一道吃饭呢?”
邢汉汉笑了一下,说:“也是哈。”
衷老板对邢汉汉说:“我发现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精神。”
邢汉汉问:“什么精神?”
衷老板说:“是大男人精神。”
邢雀雀笑了起来,说:“应该叫大男人气概!”
衷老板说:“应该叫‘大男人的责任’或者说‘大男人的担当’比较合适。”
邢汉汉说:“你们莫这样抬举我,我耳根都有点热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喝完汤,已是晚上八点,邢汉汉到服务台一结账,一共八百多元,相当于自已一个礼拜的工钱白忙乎了,于是叹道:“这‘大男人的担当’也不好当哈。”
收银小姐笑着问:“怎样?满意吧?”
邢汉汉笑了笑,说:“满意哦,怎能不满意呢!”
结完账,三人出了餐馆。邢雀雀示意要回去了,衷老板说:“你们来也来了,都到家门口了,就到家里坐一下吧!”
邢雀雀说:“不了,家里还有很多事呢。”
衷老板说:“你们都是大男人,再帮我一下吧!”
邢雀雀问:“还有什么要帮的呢?”
衷老板说:“我家的洗衣机坏了,衣服也没得换了,家里乱糟糟的,你们都是大男人,帮我把家里清理一下吧!”
衷老板伸出大拇指对着邢汉汉,对邢雀雀说:“家里菜盘子里堆了一个多月的碗,都是他帮我搞定的!”
邢雀雀两眼望邢汉汉,邢汉汉说:“来也来了,看有什么再帮的,帮就帮一下吧!”
衷老板用手掌拍了一下邢汉汉,双脚挺立,往上一跳,发了一声“耶!”
五
三人来到衷老板住所,衷老板说:“你们处理房子里的垃圾,帮我收整一下,我来整理衣物。”
邢汉汉说:“好吧!”
邢雀雀看到房间里的床上堆满着衣物,非常杂乱。卧室的地上还摆放着好几个皮箱,脚踢都踢不进,靠窗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堆放有书,书上还堆放着衣物。邢雀雀想:一个姑娘家,怎会搞得这么杂乱呢?幸亏自已对这个女人没念想,古人说:“家里有条理,外面才能做事。”跟这样一个杂乱无章的女人过日子,会有好日子过吗?
衷老板从床底下翻出了五个满是灰尘的大蛇皮口袋,要拉开拉链,邢汉汉连忙止住,说:“还是先把灰尘擦了再拉开。”衷老板思忖了一下,说:“也对!”于是将蛇皮口袋递与邢汉汉要其擦干净,邢汉汉连忙找了块抺布擦了。
邢汉汉问:“怎么整理呢?”
衷老板说:“我想把一些要洗的先理出来,装到你那边去,你帮我一道洗一下,你看怎样?”
邢汉汉说:“要得。”
衷老板说:“那先装鞋子。”
邢汉汉问:“怎么装?”
衷老板说:“这个我自已会弄。”于是,厨房里,洗潄间,床底下,鞋柜里,一下翻出上百双鞋来,光长短靴就有几十双,将客厅垒出一座小山似的。
邢汉汉很是惊叹,问:“怎么一下冒出这么多鞋?”
衷老板说:“因为我是女人。”
邢汉汉问:“需要我帮你装鞋吗?”
衷老板说:“还是我自已来吧!”于是衷老板挑拣着,装了五大蛇皮口袋。
邢雀雀笑着说:“可以开鞋展了。可以起个名叫‘衷老板鞋展’。”
衷老板说:“每套衣服都是需要用不同的鞋子来衬的。着装是一种艺术。”
邢汉汉问:“这么多鞋子车子装不下呀,衣物不装吗?”
“噢——!衣物,对,衣物!”衷老板忽然像明白了什么,说:“得先把衣物装了,鞋子不洗不用忙的,我忘了,是衣物要洗,得先把衣物理出来。”于是将装好的五大蛇皮口袋的鞋子统统倒了出来,顿时,房内卷起一阵阵臭烘烘的灰。
邢汉汉想:积财的人家里都是很干净的,财神爷的脚只会站在干净处,她是这么的乱,是一个可以共同过日子的人吗?
衷老板说:“我的衣物是很多的哟。”她先从房间的衣柜里拿出了几十顶帽子,又从床底下拖出三个袋子,翻出几十顶帽子,还从厨房的厨柜里捡出几十顶帽子,全扔到客厅地上,每扔一次便会击起一阵灰来,她说:“这些都是要从新洗的!”
邢汉汉惊诧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帽子?”
衷老板说:“戴帽子可以养生,还可以将人扮靓,有的人买房买车买得有滋有味,可是我注重养生,注重保养,还注重学习。这么多年了,像我这个年纪的人都有车有房,有的早就做了妈妈,可我就留了这么点东西,你们不会觉得我过得很失败吧?”
邢汉汉看邢雀雀,邢雀雀看邢汉汉,都不作声。
衷老板说:“这么多年了,我添置的衣物不说多也值上百万,钱没有可以赚,房子、车子没有可以买,只有学到肚里的知识是人家夺不去拿不走的,只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邢汉汉忙说:“道理说得确实很经典,很经典。”
衷老板莞尔一笑。
装完五蛇皮口袋衣物,邢雀雀一看手表,已是凌晨两点多了。
衷老板望着装得满满的五大蛇皮口袋,说:“我的衣物多吗?”
邢汉汉说:“多啊,怎会有这么多呢?换成我家那个小庙,根本没地方放啊!”
衷老板说:“还不到三分之一呢。”
邢汉汉问:“想搬到哪里去呢?”
衷老板说:“不是说好搬你那里去的吗?”
邢汉汉说:“我家的庙小啊!”
邢雀雀说:“他住的是单间,很小的房子。”
衷老板说:“怎不早说呢,早知道我理都不用理出来的呀,你怎能这样呢!”
邢汉汉说:“真对不起啊!”
衷老板盯着邢汉汉看了一眼,思忖了一下,说:“好吧,那你们走吧。”
邢汉汉装出一副苦脸,连忙说:“好的好的,那我们回去了。”
衷老板说:“那好吧!”
走出衷老板的家,两人回到车上,邢雀雀问:“她很漂亮、很年轻呢!你是老板,她也是老板,你们是知音呀,好不容易有缘碰到了一起,你好像又突然不喜欢她了,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邢汉汉说:“她难道是我想要的女人吗?一念之差十万八千里!还是饶了我吧!”
邢雀雀说:“我有一种预感,这个所谓衷老板肯定是被骗了!”
邢汉汉说:“我也有这种想法,她说的那个导师肯定是个大骗子,这个女孩鬼迷心窍,误入歧途了。”
邢雀雀问:“那怎么办呢?”
邢汉汉说:“没有办法,我们都帮不了她。”
三天后,邢汉汉却接到了衷老板的微信,说遇到了到Z县石宝寨旅游的她的投资导师了,她要他跟邢雀雀赶快过去。
邢汉汉不敢迟疑,连忙联系了邢雀雀,两人一致认为,这个衷老板终于把骗子找到了,这肯定要帮她一下,一起帮将骗子扭送到公安局去,于是两人风急火燎地赶往Z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