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再妙的计策,不接招,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告诉他,逃犯藏匿于江湖,那便用江湖之道解决,朕无心干涉。”
他自然不能因为一个小小逃犯就得罪剑炉,剑炉可以给他带来的利益,可不是一个兰楼国太子给的起的。
“是。”
“众爱卿可还有其他要事?”国主手捻着佛珠,对台下又是一片扫视。
无人应答,无人敢答。
国主轻蔑一笑,“退朝!”随后一挥黄袍,回了庆云殿。
“恭送皇上。”众大臣早已是汗流浃背,帝王家最讨厌的就是明争暗斗,但这又是每个皇帝的必经之路。
唯有太师鹤九一人,只是轻抚着白须,步履稳健的走出大堂。
齐王沐南渊跟在他后面,想要说些什么,但被他一句话给打了回去。
“莫做无用功,老夫只信圣旨。”
这句话既是点醒,又是劝勉,奈何局中人窥不得此中深意,愿入此局,成为这无尽深渊的祭品。
沐南渊楞在原地,看着鹤九的背影一点点消散,掌心一震,在心里暗叹道:终有一天,这皇位是我的!
“哟!皇兄啊!一个人在这里发愣呢?贴冷屁股了吧?”瑾王沐南阳怀揣着手,挖苦道。
“与你无关。”沐南渊压抑着不悦,冷冷道。
“看来你还没有明白太师的意思啊!哎~太师他老人家都说了,听父皇的!父皇喜欢谁,宠爱谁,谁才有资格坐在宝座上!”他继续挑衅道。
“哼,无德无才,父皇不是昏庸之辈。”沐南渊不理会他的挑衅,只觉得他无知可笑。他根本不懂如何治理国家,任性妄为之人只会是暴君!
他一挥衣袖,大步朝前走去。大道苍苍,不试,又怎么知道成败!
……
……
庆云殿内,皇帝褪去了在朝堂上的一身威武,脸色惨白的躺在龙塌上,看来被随风蛊折磨的不轻。
他遣散了宫人,只留了宗门的四位使者。
四大使者之首的北月使青余向前一步,提手出掌,将真气凝于掌心,灌入国主的体内,顿时间国主面露红润之色,额间冒了些许热汗,提了些精神。
青余收掌,将真气沉于体内。
“如何?”沐裕缓缓道。
“暂时压制。”青余冰冷的声音传来。
“朕问的是时间……”他沉重的问道,谁也不愿直面自己的死亡,哪怕他中蛊多年,依旧舍不得这大千世界,这皇位。
“两度春秋,不得再多。”青允倒是实诚大胆,不隐瞒。
其余三人心中多少有些波澜,江山即将换代,腥风血雨不会停止。
“两度春秋……哈哈哈。”国主含着泪苦笑着,年少时费尽心机才登上的皇位,拥有这世间最高的权利,却要英年早逝。
果然得到些不该得到的,就该多付出些代价!杀了太多无辜的人,也该受到天谴。
“宗门四使。”他一声令下。
四人皆下跪领旨,“在!”
“朕,命你们四人不得参与齐王和瑾王的斗争,也不准加入任意一方的阵营。没等到朕的旨意,不得擅自扶持!”
他早就知道两个儿子私下结党营私,各自为阵,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因为皇家的必经之路就是你死我杀罢了。
“是!”
他挥了挥黄袖,示意他们退下。
整个庆云殿内,就剩他一人,空荡荡的,却又好像很满当,哀怨声,声声入耳,“你活该!哈哈哈哈哈,刀月……刀月就要灭亡了!哈哈哈哈……”
“都给朕闭嘴!刀月在朕的统领下,越来越繁盛,你们都给朕散去,回你们的黄泉!朕是天子!掌握生杀大权,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沐裕拔剑朝着烛台发了疯似的砍去。
四位使者自从庆云殿之后,皆各怀心事,一言不发,在这宫墙内,是不能说真话和秘密的。
心事终归是心事,不需要青余多说些什么,他们深知自己的使命,使命在上,他们只会服从。
……
……
断崖山,紫竹林内。
一袭青衣手捧长匣踏入紫雾之中。
“见过师叔。”柳陌打起十二分的尊敬说道。
“剑,来了。”老者一如从前般的神情。
“是。”话落他便推开长匣,原本安静的一柄黑剑因光的照射,变得有些动荡。
老者缓缓睁眼,便来到柳陌的跟前,轻挥手,黑剑便立即安定下来,但周身剑气环绕,是把意气之剑。
“可是柳君牙所造?”
“正是叔父所造。”柳陌恭敬的回答着。
“是把好剑。不愧是天下第一铸剑师!”白衣老者对此剑十分满意,惊叹道。
“你先退下吧,把知洲喊来。”
“是。”话落,他又消失在紫雾中。
看来,沈知洲那个憨蛋,该去游历他的江湖了。他在心里叹道。也是为他高兴。
他径直的回了十二楼,对着楼上大喊道:“沈师弟,师叔喊你!”
楼上传来谩骂的声音,“狗贼,喊什么喊!”随后十二楼外飘过一缕青烟,朝紫竹林那个方向去了。
“见过师尊。”沈知洲行以一礼。
老者挥了挥白袍,便缓缓朝他走进。“为师,有一礼物送你。”
沈知洲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高兴。“是何礼物?快让我瞧瞧!”
老者随即从身后抽出那把黑色长剑,递给他。此剑看见了沈知洲后,又开始有些动荡。他费了好久的气力才把此剑握住。
他细细的打量着,此剑玄铁打造,却意外的轻巧,剑锋如蝉翼,剑柄由寒玉打造,握起来又是十分的顺手。
随即起舞,一招一式之间,又或御剑翱翔于天际,此剑一挥,百鬼逆行。不愧是剑炉所打造的剑,这铸剑师的念力全在此剑之中。
他甚是喜欢。
老者也满意的点点头,“此剑与你甚是相配,只是你还不能发挥此剑真正的实力。还需多加修习一段时日。”
“弟子遵命。”沈知洲怀揣着此剑,心中又有了疑问,“师父,此剑可有名字?”
老者看着他,挑了挑眉,思绪片刻道:“青衣剑,如何?”
沈知洲惊愕在原地,心道:您老人家取名也不能这么随意吧,这断崖山上上下下除了门主和诸位长老之外,谁不是一席青衣?
但他也不敢反驳,只得应承道:“好名字,以后你就是我沈知洲的青衣剑!”
“你走吧,把此剑发挥到极致,才可破这世间的种种虚妄啊!”话落,老者便与这紫雾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