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发誓
“我要去唐朝。”语不惊人死不休,话一出口,当即炸得正在桌前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小身影从椅子上以狗啃泥的方式跌了下来。
“你要去唐朝?”小清仙捂着摔疼的嘴巴站起身来,瞥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GAME OVER字样,显然,他在游戏中的角色已经宣告死亡,要玩得到下一回。
“是啊。”季如伊点点头,两手叉腰一本正经地道。
“季施主,你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小纯仙也慢吞吞地爬了起来,顺手把电脑给关了。游戏破关的前途渺茫地让他扼腕,刚才好不容易可以破了,却被某人的一句话破坏得连点渣渣都不剩。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还有,以后不许再叫我那个可笑的‘季施主’。”季如伊指了指自己绷得紧紧的脸皮,没好气地白了小纯仙一眼。又不是在唱戏,有事没事地叫她季施主,拷!
好吧,她看来好像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可是,叫你‘季施主’哪里可笑了?”这点小纯仙可就不认同了。
“哪里都可笑,除了和尚道士之外,有谁会这么叫别人啊!”早知道就别让他们看什么古装电视剧,学着里面的和尚道士这么叫。
“可是我们是神仙啊,和尚道士得道后,不就成了神仙吗?”同理可证,他们叫她季施主也是应该的。
“那又怎么样,我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姐姐!”翻了翻白眼,季如伊开始教导两个神仙何为正确的称谓。
“不要!”两小仙很有骨气地把头一扭,拒绝说出这样有辱仙格的话。
“咚、咚——”两个爆栗子毫不留情地敲在了两小仙的脑袋瓜子上。
“你敢打我们?!”眼泪迅速弥漫在眼眶里,堂堂仙界的皇子,居然被小小的人类打,“你这样会被雷公电母劈的。”只不过上次他们很“不小心”偷看到了雷公电母恩爱的画面,不知道他们现在还肯不肯帮他们去劈眼前这个藐视神仙的人。
“哦,是吗?”藐视神仙的某人毫不在意地耸着肩膀,低下头,手指的关节噼啪作响,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一开一合,“叫——姐——姐!”
唔……好吧,人类有说过威武不能屈,不过他们是神仙,应该,呃,是可以屈的吧,“姐……姐。”可怜兮兮地叫了。可恶,若不是仙界守则,不能以一指之力加害人类,她哪里还能虐待他们到现在。
“很好。”季如伊“和蔼可亲”地拍了拍两小仙的脑袋,“那现在可以带我去唐朝了吗?”宛宛莫名其妙地被这两个所谓的神仙送去了唐朝,现在梁家几乎乱成了一团,而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向宛宛的家人解释。唯今之计,只有先去古代找到宛宛,然后带着宛宛回来,省得她在古代没钱没银子得活活饿死。
“不行,唐朝不是每个人类都可以去的。”揉着被敲痛的脑袋,小纯仙摇了摇头。
“对啊,我们是因为父王的命令下凡,只要找一个人类,实现她的一个愿望就可以了。”同样地揉着脑袋,小清仙接口道。
“哼,你们那是实现愿望吗?”季如伊嗤之以鼻道,“就算要送也该送到秦朝,而不是唐朝。”他们的仙术实在是值得让人怀疑。
“只是一时失误而已嘛。”真的,他们也没想到秦始皇是在秦朝而不是唐朝。
拷!送错了地方还好意思说得这么光明正大,“总之一切错都在你们,现在你们最好快点把我送到唐朝,让我找到宛宛,把她带回来。”她下了最后的结论。
“可是……”送人到唐朝很耗费仙术的耶。
“可是什么,如果不行的话,你们就别再待在我家,也别想再吃我妈做的雪糕饼。”那天因为受惊过度,昏倒的结果是他们两个把她抬回家,然后就死皮赖脸地留在她家不肯走,变出了一叠钱说是他们家长给的养育费,天天缠着她老妈做雪糕饼给他们吃。
不是吧,两小仙愣了一下,他们、他们居然被人类威胁!若不是变房子太耗仙术,而变雪糕饼口味却变不出来,他们早就不待在这里受她的苦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她不耐烦地催促道。
“那你不见了,你的家人怎么办?”小清仙犹不死心地挣扎道,企图使眼前的这个女人打消掉这个念头。
“你们是神仙耶,难道就不会用仙术暂时麻痹他们一下,让他们觉得我不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拜托,她把他们当成是什么了?“你……”
“快点啦,啰啰嗦嗦的,一点都不像个神仙!”又两个爆栗子敲在了两小仙的脑袋上。
痛哪!两张小嘴瘪了瘪,“好—吧。”答应得万分勉强。
“很好。”季如伊满意地点点头,“对了,去之前,最好先变套古装给我穿。”总不能到了古代穿套现代装去吓别人吧。
“哦。”麻烦哪。
“还有,别忘了变出点银子给我。”省得没钱花。
“知道了,还有没有别的要交代啊?”现在的人类怎么这么难搞定啊?
“当然有啊,最后一点,你们两个要和我一起去。”多两个神仙在身边,应该会多一点保障吧。
“我们?!”两双眼睛四道目光齐齐地射向季如伊,清、纯二仙震惊地叫道,“你要我们陪你一起去唐朝?”
“对啊。”笑眯眯的眼神,犹如老鼠看大米。
天!小小的脑袋无力地耷下,他们怎么开始怀念起天上了……
杭州之美,在于西湖,艳阳高照或烟雨蒙蒙,皆有着一番与众不同的韵味,无怪乎大批的文人墨客挥毫于湖水之间。
雪寒山庄,位于西湖边,依山傍水、亭台楼阁,由百位当世著名的工匠花了三年的时间完成。其占地之广,布局之精,何等的雅意与富丽自然不必多说。不过真正使它有名的倒并非是山庄本身,而是雪寒山庄的主人银剑君幻雪。
没有人清楚“银剑”的称号从何而来,只是江湖上有人以此来称呼他,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跟着叫了——即使他的成名武器是琴而非剑。
翠玉雪琴是一把古琴,通体的白玉,天蚕丝的琴弦,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只不过这把琴,在江湖人的眼中,早已成了一柄杀人的利器。
来到这雪寒山庄后,梁宛宛就再没有见过那个关在笼子里的女人了。整个山庄里,几乎全是男人,即便有女人,也都是做些山庄最外围的工作,换言之,那些人绝对见不着君幻雪的面。
而她,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天天在君幻雪眼前露面的女人了。每当梁宛宛和山庄里那些丫鬟聊天,都能从她们眼中看到羡慕的神色,对此,她是万分无奈啊。
当然,君幻雪也没梁宛宛想象中的那般折腾她,她在山庄里好吃好住的,松幽奇詹两个下仆还兼职偶尔伺候下她,弄得她都怪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就是个吃白食的。
一次用完了午膳,梁宛宛虚心地问君幻雪:“我这样什么都不干,真的没关系吗?”
君幻雪拢了拢衣袖,抬眸瞥了梁宛宛一眼,“如果我说有关系,你会如何?”
“这……”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什么都不必做,也没人指望你能做什么。”
“那你把我从边城的客栈带到杭州来干吗?”
这句话一出,轮到君幻雪沉默了。他的手拿起了一旁刚沏好的热茶,轻轻地拨动了着茶盖,再慢慢地啜了一口。只是他的眼,从头到尾,都在看着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打量着什么。
梁宛宛被看得莫名其妙,她只知道,君幻雪貌似很“喜欢”看她,而且也从来不掩盖他在看她的事实。
难道他对她有点“意思”?梁宛宛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可是一来,君幻雪对她的态度,实在不像是那些恋爱中的男人,既不温柔,也没什么含羞带怯的,二来,梁宛宛不觉得自己的外貌,或者性格什么的有吸引这么一个赫赫有名的古人,在她看来,君幻雪这样出类拔萃的江湖中人,就应该爱上那些什么江湖第一美人,或者第一名伶什么的,三来嘛,梁宛宛说到底,还是没有彻底融入这古代社会,她还是觉得,自己就纯粹一过客。
所以即使被这样注视着,梁宛宛那纯洁的小心灵,也没半点的歪想。
又过了片刻,君幻雪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既然这样,那么以后你就侍琴吧。”
“侍琴?”原谅她,愣是没理解这话的含义。
而一旁的松幽和奇詹已经齐齐跪下,“恭喜梁姑娘。”
梁宛宛吓了一跳,“等等,先告诉我什么是侍琴?”
“自然是服侍翠玉雪琴了。”奇詹答道。
梁宛宛霎时被雷倒了,一把琴还要人服侍的?服侍人,她至少还能说是个丫鬟,服侍琴,该叫什么?这简直就是劳动力的浪费啊!
“怎么,不愿意?”君幻雪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敲在椅子的扶手上。
她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他的指上,玉白的颜色,就连指甲都光滑莹润。他的手指修长且有力,这样的手,是极为适合弹古琴的。
“我又没说不愿意。”她耸耸鼻子,“对了,不是说你琴艺天下第一吗?我都没看你平时有弹琴,你这样不怕琴艺生疏吗?”
他一笑,站起身,“对我来说,我的琴艺只有一种,所以没有什么生疏不生疏的。”
“一种?”
“对。你之所以没听我弹过琴,那是因为我的琴音,从来不是为了欣赏,而是为了杀人。”
杀人?!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他缓步走到他跟前,那双常年抚琴的手贴上了她的头顶,像是玩闹似的拨弄着她束着头发的小簪子,“一旦听到了我的琴音,就会有死人出现,宛宛,你想听我弹琴吗?”
“……”梁宛宛的寒毛又很不争气地竖起了,她当然不想了!
总体来说,服侍古琴这个工作,还算轻松,梁宛宛也就每天在奇詹的指导下,擦擦琴,调调音什么的。每次抚摸着这把翠玉雪琴的时候,她总忍不住惋惜起来。这么美的一把琴,怎么就沦落成了杀人的利器呢,由此,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越美的东西,往往可能越毒,越狠辣,越害人。
这把琴是这样,君幻雪也是这样。
松幽和奇詹这两人还是挺好相处的,从他们的口中梁宛宛了解到他们似乎已经服侍了君幻雪好多年了,总而言之,可以概括为两个字——忠仆。
当然,她也向他们打听过那个囚笼里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得罪了君幻雪,但是两人始终不肯说,并且还劝梁宛宛,千万别在家主的跟前提起那女人。
梁宛宛没辙,这俩忠仆的嘴巴就像是加了密的保险箱,撬都撬不开,于是她只能问另一个问题了:“你们两个说说,到底什么是命依?”
君幻雪说过,命依是一类人的统称,可以说命依更像是某种身份。
没想到这句话问出,奇詹松幽两人的面色却更加难看了。
“又是不能说吗?”她皱皱柳眉。
“请梁姑娘原谅。”两人齐声道。
梁宛宛翻翻白眼,“那什么是你们能说的?”
“这……”松幽奇詹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松幽开了口,“只希望梁姑娘能好好对家主,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切勿置家主于不顾。”
“咳!咳!”梁宛宛差点被口水给呛死了,“你们确定这话是对我说的?我现在就是个伺候琴的,哪有能力谈什么对你们家主顾不顾的!”
可是松幽和奇詹的眼神里,却明明白白地写着认真。
梁宛宛沉默了,总觉得有些事儿,她应该知道,可是偏偏……没人肯对她说!
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线,把她和君幻雪慢慢地牵扯在一起。君幻雪对她的态度,说不上太好,可是却明显是与其他人不同的。
而松幽和奇詹看着她的眼神,也是一种尊敬与小心翼翼,当然,更多的时候她觉得像是在监视,似乎深怕她跑了似的。
拿着上好的软布擦拭着琴,梁宛宛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君幻雪,他依旧穿着一身红衣,腰间扣着银色的腰环,一头乌丝用着琉璃冠扣着,俊逸得不像是个江湖中人,倒更像是个风雅贵公子。
奇詹和松幽正在向君幻雪汇报着君家几处产业的收账情况,梁宛宛这才知道,原来,江湖人士也是需要赚钱的。
看得太入神,直到她的手指被琴弦划破了一道口子,她才痛得“啊”了一声。
指尖上鲜红的血落在了绿色的琴弦上,再滴到白玉的琴身上。梁宛宛抬头,朝着三人尴尬一笑,“我会把琴擦干净的,保证不会留下血迹。”
君幻雪睨看着梁宛宛手指上那不断渗出的鲜红,朝着松幽奇詹二人挥了下手。二人立即退了出去,离去前,还掩上了门。
梁宛宛头皮一阵发麻,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了“密室杀人”这几个字样。毕竟,这翠玉雪琴,貌似比她珍贵多了。不过好在君幻雪依旧还坐在原位,暂时并没有要杀人灭口的动作,于是乎她也安安分分地不再吭声。
“痛吗?”君幻雪的声音淡淡地打破了这份沉寂。
“……痛。”她老实地回答道,破了口子的手指除了痛之外,还带着一阵阵凉飕飕的感觉。
“痛就好。”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却让她看得胆战心惊。根据以往的经验教训,通常,他笑的时候,都没啥好事发生。
“你的身体里没有任何的内力,而翠玉雪琴琴弦上的是天蚕丝,是自极寒之地取来的。”君幻雪继续缓缓地说着,“一旦被天蚕丝割破皮肉,寒气就会自动侵入,若是24个时辰内,没人帮你把手上的寒气逼出来的话,你这根手指,便算是废了。”
梁宛宛脸上顿时一片菜色。不是吧,被割破下手指就废一根手指?!早知道这样,她绝对会把这古琴当大爷一样小心地对待的!
“要我帮你吗?”夜风般的声音,性感而轻柔,听在梁宛宛的耳里,此时无疑等同于天籁啊!
她忙不迭地点头,“要!”
“那就开口求我。”他气定神闲地靠坐在椅子上,那神情,梁宛宛觉得有点像是好友季如伊看着她家宠物猫“雷诺”时的样子。
“求求你,帮我。”她非常没骨气、没尊严地把话说出了口。毕竟,尊严骨气诚可贵,但是手指价更高啊。况且,在君幻雪面前,她向来就没多大的威武不能屈。
“可是我从来不会没条件地帮人。”他说着,勾勾手指。
她会意,老实地走到他身边。他抬起手,悠悠地抚着她的发丝。梁宛宛满头黑线,越来越觉得他对她的态度,像是好友如伊对那破猫“雷诺”。
“那你想要什么?”她忍不住地问道。
“我帮了你,便要你一条命来还。”他说出答案,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和她说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你要我的命干吗?”她现在严重怀疑他让她干擦琴这活儿的最终目的。
他的手捏着她的下颌,让她的视线与他对上,“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
是的,他不是看不出她的勉强,也不是看不出她眼神里那随时离去的意味,所以他让松幽奇詹时时留意她的举动,甚至还让君家的影卫在暗处监视着她。
可是心中,却依然有着一抹不甘,不甘她即使呆在他的身边,却总是无形中散发着一种凡事置身事外的态度;不甘心即使抱紧了她,却依然让他有种抓不住、探不着的感觉;更加不甘心,她虽然总是用着一副谦卑可怜的模样认命地说着一些他想听的话,可是却压根不曾把那些话放心里。
“可是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吗?”梁宛宛不解地问道。
“我要的是心、甘、情、愿。”
她一窒。
“所以你就对我发个誓言吧。”他松开手,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了最初的那种慵懒的闲适。
“还要发誓?”
他垂下眸子,看着她已经有些发青的手指,“不如这样吧,就说从此以后,你会安安分分地待在我身边,如若反悔,那么无论是天上人间,还是碧落黄泉,都将被我纠缠生生世世,永不得安宁。”
梁宛宛犹豫了,这誓言怎么听着感觉怪怪的。她就一个店小二,值得他来个天上人间,碧落黄泉的吗?
说完这话后,他便不再说话,只是很有耐心地瞧着她。
那受伤的手指越来越冷了,梁宛宛心想着,这大概就是寒气发作吧。手指废掉,她是万万不舍得的,事到如今,也只能发个誓了,反正她是无神论者,发誓言和啃大白菜也差不多。咳咳,此时的梁宛宛,压根忘了,她之所以来古代的罪魁祸首,还是两神仙呢!
“我梁宛宛发誓,从此以后,会安安分分地呆在君幻雪身边,如果有反悔,那么无论是天上人间,还是碧落黄泉,都会被君幻雪缠绕生生世世,永不得安宁。”她的记忆力很强,君幻雪说过的那话,她只听了一遍,便记着了。
君幻雪像是很满意地执起了梁宛宛受伤的那手指,拇指的指腹轻轻地在那伤口上来回地磨蹭着,“记得把这誓言记在心上,否则的话,我今天可以救你的手指,来日,也可以断了它。”
梁宛宛一阵哆嗦。
他把她受伤的手指包入掌心中,催动内力,只是几个呼吸的工夫,她便觉得刚才还冷冷的指尖,已经开始变暖了。
待到寒气去了,他又在她伤口处抹了些药膏,才让她抱着琴离开。
梁宛宛走到门边,才打开了半扇门,身后传来了君幻雪如同呢喃般的声音——
“宛宛,这一次,希望你没有骗我。”
这话,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梁宛宛一惊,本能地回头朝着身后望去,却只看到那抹红色的身影依旧坐卧在椅上,长袖、衣摆如同艳红的水流,沿着他的身形蜿蜒而下,银色的腰环勾勒着他的腰线,黑发垂落在红衣之上,映衬着他那本就如玉似幻的脸。精致的眉眼,落下淡淡的阴影,唇,轻轻地抿着,仿佛他根本就不曾说过任何话。
一句诗词,蓦地浮现在她脑中——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这样的男人,他的风情,有谁能懂?
这样的男人,他的心中,可曾装着谁?
这样的男人,他的强大已经让江湖中人人畏惧,却又为什么偶尔在不经意间,流露出那么一丝的脆弱呢,脆弱到令人心疼。
这一瞬间,梁宛宛觉得自己的心抽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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