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爱上你(千草)
前言
闲聊时间——
这是一本拖了很久很久的稿子了,也非常的坎坷。
话说在某草的书中,《倒霉爱上你》应该说是被提到的比较多的一本,关于书中的“剑神医”也有不少JM们问这个系列中的其他文在哪儿。
除了“医”的那本《倒霉爱上你》之外,“剑”的那本当初是一并交稿的,可惜,录取了“医”,没录取“剑”啊,因为被退稿了,所以这个系列也就搁浅了,一直没去动笔,后来由于穿越题材的小言有段时间花雨是尽量避免的,所以某草就把“剑”的那本改成了《琴缘得你》。
这个系列,就一直拖啊拖的。
拖到了2009年,某草总算是下定决心,把这本“剑”生出来吧,于是,便有了这本书,便有了整个君家家族史的故事了。如果不是为了这本“剑”,也许某草压根不会去想到把君家这个家族从古到未的来写。
好了,“剑”的这本,拖了6年之久,终于还是出来了,至于“神”的那本,呃……还是一句老话,有了好的灵感,才动笔,否则的话,还是让“神”的那本一直搁着吧。
这个“剑神医”系列,估计会成为某草相隔时间最久才完成的系列文了,o(∩_∩)o……哈哈。
楔子 去人间
仙气蕴邈的殿堂上,两个瑟缩的小身影跪趴在殿前。
“说!是谁先带的头,把月老弄得……呃,这么不像月老!”端坐在大殿王座上的玉帝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殿上跪着的两小仙,手指着一脸欲哭还休的月老。基本上,此刻的月老是绝对值得别人来同情的,头上的冠帽歪歪斜斜地搭在耳朵边,长长的白胡子被剪得参差不齐,第101号的官服上缠满了红线,实在是被整得——够彻底的!
“玉帝,你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月老向着天庭上的当家主事者哭诉着。语调辛酸得让殿上的一帮天神各个心生同情,同时也庆幸被整的人不是自己。谁让月老好死不死地被那两个小仙相中,沦为游戏的对象,现在成为这种样子是必然的结果。
“当然,呃,朕这次一定会秉公办理。”这年头,神仙不是那么好当的,玉皇大帝更是难当。清了清喉咙,玉帝一边安抚着月老,一边把矛头对准跪在殿上的两小仙,“你们两个屡次在天界犯错,使得天庭被你们搅得乌烟瘴气,现在居然还把月老办公用的红线弄得乱七八糟,致使人间的姻缘错乱,说,你们该当何罪?”
“父王,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嘛。”穿着一身红衣的小纯仙嘟囔地开口道。
“对啊,”一身青衣的小清仙接口道,“我们只是想帮月老的忙呀。”只不过事与愿违地帮了倒忙而已。
对,所以结论就是——“我们是无辜的。”两个小仙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们是无辜的?!”玉皇大帝瞥了一眼一脸凄凉状的苦主,可怜的月老,向来把他那如雪似霜的胡须视为宝贝,每天不忘用天池露水来滋养护理一番。可如今却在他的这两个“败子”手中毁得干干净净。
纯、清二小仙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他们可是难得好心耶,知道月老的助手红玲仙子正在外面度假,怕月老一个人忙不过来,才去帮忙的。
还好意思说得这么光明正大,一点悔改都没有。玉帝没好气地看着跪着的两仙,自从这两个小混仙出现后,他的日子就没一天安稳过,王座更是摇得稀里哗啦,不是这个仙来告状,就是那个神来诉苦,害得他平添了好几缕的白发,完全不复以往的英俊潇洒。哀其不兴,怒其不争,可谓是他的典型写照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生下他们两个磨人精。
“你们还好意思说是在帮忙?帮忙有必要把红线全扯断,还把月老的胡子给剪了的吗?”真是一派胡言。
这个嘛——“因为月老的线都是红的,没有别的颜色,所以我们就很聪明地想到月老的白胡子可以当线呀。”光用红线来缠两个泥娃娃太单调了,偶尔也该来点新鲜的。也就是说,月老的胡子被剪是应该的。
听听,这是什么话,都是他平时太宠他们两个,才会导致如此下场,“总之,这次你们犯的错太大了,所以朕要罚你们去人间界,你们只有找到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并且帮助她实现一个愿望才能再返天庭,知道吗?”该是让他们吃点苦的时候了。
去人间?!“耶,太好了,我都还没去过呢!”
“哇,我好久以前就想要吃吃人间界的食物了,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
“对呀,对呀,我还想要到人间的游乐园去哩!”
“父王,你早点说嘛,害得我们刚才还担心了好久。”
兴奋的声音,一点也没听出受罚的苦。
“你们——”玉帝震惊地看着在殿上手舞足蹈,高兴得就差没当场放鞭炮的两仙,“你们要知道,去了之后可不是说回来就回来的。”怎么他生的孩子尽是怪胎啊。
“知道啊,知道啊。”哎,若早知道受罚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他们早八百年前就该把月老的红线统统扯断。
于是,很干脆地,两小仙整整衣服,拍拍屁股,去人间也——
第一章 穿越
月,苍凉得透着一丝冷艳。
“啊……啊……”凄厉的惨叫声,不断地从女人的口中断断续续地吐出,精致的容颜在扭曲着,她的眼中盛满的是一种痛苦、渴望和自嘲。
“很痛吗?”嘲弄的声音,自那囚笼外响起,男人站在月下,那双妖美的凤目,正直直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身影。
“幻雪、幻雪!”女人如同狗一般地手脚并用爬了过来,纤纤素手,从囚笼的木栅栏里伸出,拼命地想要碰触到男人。
“现在还不是满月,你就痛成了这样,若是到了满月,你会怎么样呢?”男人身子未动,眉宇间尽是对女人无尽的厌恶。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身体中传来的痛,令得她不断地去撞击那木栅栏。只是被下了散功粉的身子,却软得不着力。
“那原因,你自该是最清楚的,君落花!”他的声音淡淡的,却自带着一种冰冷的恨意。
她突然爆出了一种绵绵的笑声,“哈哈……我知道,你恨我,你的人,你的身体,你的心,没有一样不恨我的。可是现在在君家,也唯有你,最明白我的痛……哈哈。”她一边笑着,一边说着,望着他的双目中,又多了一份无尽的怜悯,“至少,我还得到过了我的命依,可是你不会有那么好运,你不会找到属于你的命依,所以你永远也没办法去体会,得到命依的那种好,那种欢,那种……”
“住口!”男人抿着唇,目光森冷。
“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又或者你以为即使你真的可以找到你的命依,她会爱上你吗?爱上你这个……”
轰!
他一掌寄出,整个木栅栏的牢笼霎时裂得粉碎,女人的胸口被掌风击中,身子弹开了数丈,殷红的血自她的口中喷出,她却像是浑然未觉似的笑了,“还不够痛……咯咯……比起这份血脉所承受的痛,这点痛,还远远不够。”
他却转过身,不曾再看她一眼,两个下仆奔了过来,拉起了地上趴着的女人。
女人被拖着离开,却仍然声嘶力竭地对着那个倨傲妖美的男人喊着:“君幻雪,你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咳咳,甚至会比我更可怜,哈……哈哈……”
笑声渐渐远去,男人抬起眸子,定定地盯着天上那轮几近圆盘的月。
又要到满月了,这一次,身体又会有多痛呢?!身体的深处,似乎感染了君落花刚才的那份痛一般,在隐隐地作痛了。
抬起手,他迅速地在身上按下了几处穴道,想要止住这份隐痛。
“更可怜吗?”朱唇轻轻地掀起,他弯下腰,手指紧紧地扣住了自己的脸,遮住了自己的眼,“是吧,也许我永远都无法体会到拥有命依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吧……”
命依……命依……
他指尖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把五指都****脸上,****骨中似的。
“啊……”一声沙哑的呻吟,从男人的喉咙深处宣泄而出,“命依,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找到你……”
痛苦到了极致的沙哑,有着怎么也无法抹去的渴求,而答案,却从来没有人能够告诉他。
梁宛宛,年芳17岁,在过往17年的人生中,最坎坷的几件事也不过就是:考试考了全班倒数十名内,差点被老爸打断腿;因为没钱吃不了山珍海味,所以只能没事儿研究研究世界各国的食谱解解馋;再不然就是初中一年级那情窦初开的时候,暗恋上了学校的某帅哥,结果发现帅哥爱的不是女人是男人,然后她那颗小情豆也就这么夭折了。
梁宛宛一直以为,她的人生,将来如果还有更悲惨的事儿发生,估计也就是高考落榜或者爸妈扣她零用钱之类的了。可是她忘了,世界上有个词儿,叫“出人意料”。
回想起那一天的事儿,梁宛宛那个悲摧啊,那个扼腕啊,那个内牛满面啊……千言万语只能化为一句,什么叫祸从口出,她这才是真正的祸从口出啊!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话说,某年某月的某天,梁宛宛和她的死党季如伊走在路上,结果,有两个小孩上来搭讪,说可以实现她的愿望。
当时的她是怎么回答来着?哦,对了,她还很友善地问这两个小P孩是不是迷路了,结果他们居然批评她的笑容太难看……呃,扯远了点。
总之,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那就见见秦始皇吧”。当时的她,正迷恋电视台放的那个《寻秦记》呢。
结果这句话才说完,下一刻,周围的场景全部变换,21世纪的街道变成了荒郊破庙。她在绕了3个时辰的路后,总算看到了人烟。
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她穿着校服和一帮穿着古装的劳动人民对话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三件事——
第一,她穿了,如同众多小说女猪那样,不管是何种原因,总之是……穿了。在三大类的穿越:魂穿、胎穿和身穿中,她属于最后的一种。
第二,她穿的时空不是秦朝而是唐朝,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乌龙,她已经无力去想了。秦朝还是唐朝,对于她来说,衰的程度其实没啥大区别。
第三,她身无分文,口袋里还有的那45元3毛人民币,在古代属于不可流通的货币。她首要的问题是在古代如何养活自己。
于是,把身上可以典当的都典当后,终于换到了50两银子,她唯一就把手机给留下了。手机里还有大半的电,就算打不了电话,至少还有拍照和听歌功能。为了节约这最后的一点电,她把手机先关机了。
在决定自己的生计方面,梁宛宛考虑了很多。一开始,她打算效仿穿越女的始祖——尼罗河女儿,在这古代掀起一番波澜壮阔的风云史,可惜后来一琢磨吧,她是既没那凯罗尔的美貌,也没凯罗尔渊博的历史知识,36计,她能知道一半就该偷笑了。
既然不能走政治路线,那么就改走文人路线吧。可惜,唐诗宋词,她的境地只停留在床前明月光的阶段,背得出的,也就考试需要的那几首了,用完估计也就没了,所以她还是灭了这想法。
况且在古代,那写的字还是繁体字,她看还行,如果写的话,那真真是只懂写简体字啊!
最后没辙,梁宛宛想,咱还是走体力劳动者的路线吧,劳动最光荣,咱不偷不抢不剽窃,她这一个21世纪的高中生,没缺胳膊没缺腿的,去年期末考试平均分87.5,难不成在古代还会活不下去?
在一家名为“悦来”的客栈前,当她看到雇用小二的告示后,她贿赂了掌柜2两银子,光荣地成为了一名古代打工者——店小二。
当今江湖武林之上,说到最令人害怕,呃,是敬畏的人,绝对不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武林盟主,毕竟人家已经七老八十,就算内力再高深,精力也早就不复年轻时,而是另外三个人:银剑、杀神、邪医。
很耸人的字眼,却是江湖中人给他们三个的称号。
但凡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大到掌门教主,小到江湖卖艺的都知道他们的大名。当然,若是你初涉江湖,没有听过他们三个的大名,那没问题,只要路上随便抓一个人问一下谁是最不能惹的,包准对方会告诉你他们三个的大名。
所以说,他们三个真的是很有名,有名到令人退避三舍的地步。若是你惹了武林盟主的话,好歹还有活命的可能,但若是你惹到了他们三个人的话,唉,奉劝一句,最好是先拿把刀抹脖子算了。毕竟江湖传言“宁惹武林主,不违剑神医”不是凭空得出的呐!
先说说银剑君幻雪吧,传闻他的武功绰绝,琴艺天下第一,虽有着傲世的功夫,却向来无意于江湖纷争,算得上是三人之中最“仁慈”的一个了。若非在五年前,以年仅17岁之姿在一夜之间,就以一把翠玉雪琴扫平黑崖寨200多人,恐怕到现在都还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大名。
至于杀神天无善嘛,光听名字就该知道,若是一个不小心落到他手里,那是十死无生了。为人阴晴不定,只有他可负人,别人是万万不能负他,一把天杀蝎横扫江湖。据说武林盟主当年之所以会有三个月闭门不出,是因为眉毛给天无善剃去了一半。至于是真是假,那就不得而知,人嘛,总要给对方留点面子,更何况人家还是武林盟主呢。
而三人之中最、最“残忍”的,抱歉,不是杀神天无善,而是邪医东方刑尊。除了一身武功外,还精通医理与毒药。没有人比他更懂得怎么样让人生不如死,救人与杀人往往凭喜好来做。若是落到他手中,那么,只有求神拜佛,希望能够早死早投胎了。
所以说了,有事没事,最好千万不要惹到那三个人,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
作为一个现代人,梁宛宛基本上还是具有一些八卦精神的,客栈里人来人往,也算是古代八卦消息的聚集地之一了。有时候听着一些来往的客人说着一些江湖中的事儿,梁宛宛还是颇有兴致的。毕竟在这古代,没啥娱乐项目,也只有这些八卦还能当下茶余饭后的消遣了。
“宛宛啊,这些江湖中人,可不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可以随便去招惹的。”负责客栈厨房的张姨不止一次地这样对她说。
“嗯,嗯,我一定不去招惹。”毕竟,古代的江湖中人,似乎都是动辄就杀人的,她还没想拿她的小命去折腾,顶多远远看几眼就够了,“对了张姨,我让你帮我做的蛋挞做好没?”
“做好了,可不就等你来拿了!”张姨笑说道,递给了梁宛宛一个食盒,里面赫然摆放着4个蛋挞。
话说在这里当店小二,梁宛宛最大的成就是把她所知道的一些现代点心的做法告诉方姨,让方姨帮着做,毕竟梁宛宛只研究过食谱,可从来没真正下过厨。期间也失败了不少次,最后做出来的一些点心,虽然比不上现代的那些成品,但是在古代来说,也算是精致了。
梁宛宛这家伙,对于生活,还是有些要求的。她啊,说白了,就是个爱享受的主儿。到了古代,胸无大志,除了整天想着如何回去之外,也就捣鼓捣鼓这些小东西,来提高下自己的生活质量。
她让方姨做的几种点心,有些古人还吃不惯,有些倒是古人还爱吃,掌柜的在征得她同意后,就把那些颇受好评的点心在客栈里推出,当然,她也获得了一定银两的奖励。
梁宛宛从没想过要利用现代知识,在古代开什么店,经什么商,那样太累了。她觉得吧,她随时都可能回现代去,毕竟当时,还有死党季如伊在那两个自称神仙的小P孩身边,死活也能逮着那两小P孩要求把她送回去吧,更何况那两小P孩还送错了时代,要纠正错误,也得出现在她面前一次吧。
所以只要能找到那两小P孩,这荒唐的一切就能结束!
当然,梁宛宛没能料到,此时,一切还不是最衰的。
悦来客栈处于城镇的交界处,人来人往,虽然称不上生意兴隆,但是客流量还是有一定保证的。况且此处是前往边关大漠的唯一路线,来往人杂,可以说是什么样的主儿都有。
这天下午,趁着没啥生意的空当,梁宛宛和掌柜正闲磕着牙。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江湖上那赫赫有名的“剑神医”上去了。
宛宛就问:“掌柜啊,你说这三个人都长什么样?”
“自然都是极为俊美的男子了。”掌柜道。
“哦?你见过?”
“我哪有福气见这样的大人物啊,只是来来往往的客人多了,听到了一些他们说的话罢了。”
“那些客人都说了些什么?”她来兴致了,只恨自己现在手中没一盘瓜子,不然边说八卦,边嗑瓜子,可不是人生一大享受嘛!
掌柜洋洋得意地压低声音道:“据说那邪医东方刑尊,双眉之间一颗朱砂痣,清秀非凡。”
哇咧!眉间朱砂痣?!梁宛宛咋咋舌。
“那杀神天无善,盈盈一笑夺人命,勾人魂,江湖武林之中,除了女子之外,就连不少男子都被他倾倒。”
唔,是个快译通双插卡!梁宛宛的脑子里,开始了某种带有颜色的联想。
“至于银剑君幻雪嘛……”
“他如何?”梁宛宛追着问道。
“虽然说是银剑,但是他的成名武器却是一把琴,传说此琴浑身白玉通透,琴弦为绿色的蚕玉丝,名唤翠玉雪琴。当年他一身红衣,弹奏着翠玉雪琴时,当真可说是艳冠天下,风姿卓绝!”
梁宛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艳冠天下,这词儿怎么听着都是形容女人的吧,莫非那个君幻雪,还是不男不女的?
没等她把这话说出来,一辆外观精致却不流俗奢华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客栈的门口。
拉车的马,是两匹好马。
那赶车的车夫,看上去深沉老练,气质和客栈里那些来来往往的江湖中人很像。
不过让梁宛宛真正注意的,却是那马车后还拖着的一个人。那人双手被绳子紧紧束住,衣衫早已被磨损得破破烂烂,胸口处那半破的布料,甚至快要包裹不住丰满的****了。
那女人的背上,胸口处衣服磨破得最厉害,那隐隐露出的肌肤,都是一片的血肉模糊,让梁宛宛甚至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一路被马车就这样在地上拖过来的。女人的头发,早已蓬乱着散在身后,满是血污的肿胀脸庞,根本看不出原来是什么模样的。
梁宛宛同情起了这个女人,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被人折磨成这副样子。
车帘拉起,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从车上跳了下来,开口的声音脆生生的:“家主,已经到客栈了。”
“嗯。”马车上,仅仅只传来了很含糊的一声。很淡,却会给人一种很苍然的华丽,如同珍珠落玉盘,仿佛一下子,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此音。
梁宛宛怔了怔,便又看到一个少年,抱着一架古琴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会是他吗?刚才发出那种声音的人?
可是下一刻,她却看到那抱琴的少年,恭敬地站在马车边,低着头,半弯着腰。
刚才的声音,不会是这个少年发出的。
梁宛宛的视线,再度移回到了那车帘处。
倏地,一袭红色,就这样跃入了她的眼帘。满目的红,艳美无瑕。
红衣如枫,衣带临风。
冰肤雪肌,青丝如墨,眉眼如画,精致莹润得不似真人。一瞬间,梁宛宛甚至以为自己是看到了放大版的SD娃娃。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年轻而华贵。淡淡的神情,雍容的姿态,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残艳般的美。这种美,如同曼珠沙华,美得迷离而妖娆,却总有种无法靠近的距离,不能碰触,不能陷入,一旦被吸引住,那么便会万劫不复。
那年轻男人一下马车,原本被缚住双手的女人眼中迸发出了某种光亮,可惜她的嘴被破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低鸣声。那女人磕磕绊绊的想要靠近这男人,却被第一个下马车的那少年狠狠地逼开,一记鞭子自少年的手中甩过去,抽在了女人的身上。那本已狼狈不堪的身体上,又多了一记血痕。
梁宛宛情不自禁地倒抽了一口气,鞭子破空的声音和拖拉血肉的声音,让她的脊背一阵发凉。
女人呜呜地低叫着,那眼眸死死地盯着红衣男人。
男人居高临下,眉眼间凝着掩不去的厌恶,仿佛是在看着世间最低下卑贱的存在。
女人被鞭子抽得半趴在地上,身子本能地左躲右闪,却始终无法甩开这一记记的鞭打。
“还真是狼狈!”一声嗤笑,男人移开视线,似乎不想再多看那女人一眼,“松幽,把她拉下去。”
“是。”那甩鞭子的少年立刻停下了手,像拉着畜生一样地拖着那女人,走到掌柜的跟前,“掌柜的,四间上房。”
客栈的掌柜到底见过些世面,面子上依然维持着镇定,“宛宛,带客人去天字号房!”
梁宛宛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应了一声:“好。”
手心冒汗地走到那些人的面前,她正心有余悸地打算履行自己店小二的本职工作,眼,却不期然地对上了那双妖娆的眸子。
那男人在看她!
沉沉的黑眸盯着她,波澜不惊。可是在那眸底深处,却有着隐隐光芒。仿佛他在看着的,是一件东西,一件本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却出现了。
他那莹润肌肤上的血色在一点点地褪去,墨色的眉微微蹙起。唇,有丝轻颤,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按在了胸口的位置。
嗵!嗵!嗵!
心跳的声音,似乎在慢慢地变得清晰明了。
“家主,怎么了?”一旁抱琴的少年奇詹语带着疑惑。
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梁宛宛,男人的左手慢慢地垂落回了身侧,淡淡道:“没什么。”
会是她吗?他穷其一生所要寻找的那个人。可是……仅仅凭着这一眼,又能确定什么呢?身子……似乎又在隐隐地痛了。仿佛在叫嚣着,有什么要冲涌而出,又仿佛空虚着,强烈地渴望着什么填补而入。
红衣拂过,他的神色恢复如常,艳如滴血的唇瓣,对着呆愣着的梁宛宛缓缓地吐出二字:“带路。”
这个世界上,男人分很多种。有些是可以和你月下谈心的,有些是可以和你把酒言欢的,更有些,是只可远观的。
那个红衣男人,显然就是这最后一类的。在把那些人送入天字号房后,梁宛宛就忙不迭地跑回到楼下的大堂。一回想起被这个男人注视的情景,她的脊背就硬生生地窜上一股凉气,那时候,她曾在他的眼中看到一掠而过的残忍,她甚至怀疑,那个红衣男人会不会也拿出条鞭子,来抽她几下。
想想那个绑着的女人,她那经过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熏陶的正义感又开始一点点地冒了上来,真不晓得那女人是怎么得罪这些人了,被折磨成这样。
“白玉通透,绿色琴弦……翠玉雪琴……对啊,那一定是翠玉雪琴了,这么说……那人应该就是……天!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个人是……”
梁宛宛一下楼,就看到掌柜有些失神地在独自喃喃着。
“什么那个人是?该是什么?”梁宛宛凑上前,好奇问道。
掌柜吓了一跳,赶紧环望了下四周,随即压低声音对着宛宛道,“看到刚才那些个住天字号房的人,你难道就没想到什么?”
“那个被捆着的女人很可怜,那个穿着一身红衣的男人很美。”宛宛答道,突然想到了以前看的那些小说,又说道:“该不会那个男人,是什么江湖第一美人吧。”依那人的美貌程度,荣登此榜也不为过。
掌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瞅着宛宛,“那个下仆怀中所抱的琴白玉通透,琴弦又是绿色的,而那主人模样的人,一身红衣,风华绝代,这样的人,江湖中又有几个?!”
梁宛宛想想,觉得这些话有点耳熟,貌似今天跟掌柜聊天,就听过了,“有啊,你之前说的那个银剑君幻雪,不是也有把琴,又穿红衣的。”
“你……你个傻丫头,真是要气死人了。活该你这辈子只能做个店小二。”
喂喂!这是职业歧视好不好!更何况,她只做了几个月的店小二而已,在这之前,她还是个五讲四美,为社会主义现代化而奋斗的高中生呢!
宛宛正想开口反驳,脑子却陡然一震——她悟了!
“那个男人,是君幻雪?”她觉得自个儿的声音走调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发现网络上八卦帖子的主角,突然和自己住同一屋檐下。
总之,很微妙,很无法形容。
“总算你还不至于太蠢钝。”掌柜抚了下他那山羊胡子,提醒着宛宛,“这尊大神,咱们势必得小心地伺候着,你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要是惹恼了那君幻雪,几条命都不够赔的!还有,千万别见他貌美,就想方设法接近他,听说,但凡接近君幻雪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
咕噜!
梁宛宛咽咽口水,不耻下问:“没有好下场是指……什么样的下场?”
掌柜摇头叹气,语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