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砰”的一声中爆炸了，点亮了夜色。
“快，快，让开，让开！”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在凌晨迎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
叶霄疲惫的捏着脖颈，一边让路一边去看病人，浑身是血，腿部基本干净，左手手臂受到挤压，严重，胸腔有异物插入，头部……季沐歌！
所有分析戛然而止。叶霄脸色一下沉下去，心脏开始怦怦跳个不停。
叶霄赶忙抓住跟在后面的护士，“我要做她的手术。”跟在叶霄身后的护士下意识阻止“叶医生，你已经连着做了好几个手术了……”
叶霄抿着嘴唇，严肃的转身看向那个护士“梁护士，今天我是值班医生，而且她的情况十分严重，我相信只有我可以做到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
护士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犹豫，叶医生确实是帝都第一医院最好的医生，科科几乎都算精通。于是点点头，让叶霄跟上，一边讲现在患者季沐歌的情况。
手术进行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叶霄从手术室出来才敢松一口气，接着便眼前一黑，耳边传来了护士的惊叫，低血糖吧，叶霄想，再没有了知觉。
一片白，季沐歌醒来时有些麻木的望着天花板，下意识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冬天。
“季哥哥，你可终于醒来了。”说话的是挚友莫染，莫染一只手探季沐歌的额头，另一只手摁了一下呼叫铃。
“不发热。”莫染笑了下，“季哥哥可吓死我了，还好醒了。”
季哥哥是莫染的专属，因年少季沐歌的性格实在淡漠冷清，不像个女孩子，又因名字后面是歌，叫的亲呢了就变成哥哥了。
季沐歌知道莫染在身边，扯了扯嘴角，实在没有力气再说话，又安心的睡去。
莫染给她理了理头发，无奈的笑笑，听到铃声，医生很快就到了，但不是昨天做手术那位，莫染想。
莫染等医生检查完了，示意医生出去说，医生点点头，跟着莫染出去了。
“她刚刚醒来过了，意识清醒，精神正常，没有发热。”没等医生问莫染就主动交代清楚情况。
医生愣了一下，迟疑开口“你是……？”
莫染礼貌一笑“我是一名战地医生。”
战地医生，听着便令人肃然起敬，医生脸色都严肃了不少“我今天代叶医生查班，患者已经没事，再醒了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不过她的手醒来还是要注意一下，具体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下午叶医生来了在问他吧。”
莫染都知道，心中隐隐不安，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知道“谢谢医生。”
医生连忙摆手，连说不用不用慌慌的去查房了。
莫染从来不觉得战地医生高人一等，大家都是医生，分工不同而已。莫染耸耸肩转身回了病房。
病房里季沐歌轻轻皱着眉，好像痛苦的样子，但是没有醒。莫染吐出一口气，过去握住季沐歌的手，季沐歌的眉头才慢慢下去。
季沐歌下午才醒，正好赶上叶霄查房。季沐歌一睁眼就看到叶霄正检查旁边仪器上的数据，一脸严肃。
“季哥哥，你可算醒了，我的手你握了一下午了，都酸了。”莫染见沐歌醒了才慢慢抽回手，揉着肩膀撒娇式抱怨。下午季沐歌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冷汗都出来了，莫染就守了好几个小时没动。
听到莫染抱怨，叶霄快速扫向床上的季沐歌，只见女孩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也不说话。
叶霄咳了一声，声音不大，足够让季沐歌回神了。季沐歌寻声偏头，看见叶霄又恍惚一下，还在梦里？季沐歌慢慢的转回头，接着看天花板。
莫染都有点尴尬，当年他们的事情莫染知道的也不多，当时自己在国外学习，要不然也不会让季沐歌最后变成那副鬼样子，但莫染知道是叶霄甩了沐歌，可现在的情况是，叶霄救了自家沐歌，沐歌的情况她也了解过了，要不是叶医生，沐歌不可能这么快醒，手臂也有截肢的风险。
莫染轻轻拍了拍沐歌的肩头，哄着“季哥哥，跟医生说说你现在什么感受。”
季沐歌很快就完全清醒了，眨眨眼，撑着床要起身。莫染赶紧把床摇起来，又在后面垫了一个枕头，递给沐歌一杯水。
季沐歌右手接过水，喝了几口，冲莫染安抚一笑，转过去摆着温和的表情“叶医生。”
叶霄反而呆住了，他无数次想季沐歌醒了看见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愤怒的，恶心的，厌恶的，面无表情的，就是没有想到会是温和的，透着陌路人的疏离。
季沐歌得不到回应也不生气，声音冷冷清清的“医生，我的头还有一点晕，胸口发闷，左手手臂的疼痛明显。”
看季沐歌像不认识他一样，叶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叶霄清楚，这并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