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梁永福将蜷缩在树杈里的梁金贵抱起来,金贵顿时“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喊着“狼、狼、狼!”
梁永寿看着梁绾卿,默默叹了口气,蹲下刚准备将梁绾卿抱起,却看到她脚下躺着一只没五花大绑的兔子,“这兔子是?”
大女儿说绾绾带着金贵几个要进山抓兔子,家里的大人听到这些,只会想到晚上山里太危险了,哪里会想到梁绾卿真的会抓到兔子。
三叔梁永财过去拍拍梁永福的肩膀,“人找到了就好,”又侧身看着梁绾卿,“六丫,太危险了知道吗?大晚上的,怎么能怂恿哥哥进山,出了事怎么办?”
“绾绾还小,”梁永寿眉头紧锁,他不想自己的女儿就这么被教训,富贵几个都是半大的小伙了,哪能就听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的话,“三哥,琰琰说了,是富贵几个想吃兔子肉。”
“喏,我说老四,你,”
梁永财刚想辩解几句,老大梁永仓扛着锄头,闷声说道:“下山吧!”直接走在前面,梁永福抱着金贵跟着下山。
梁永财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伸手去抓那只兔子,被梁绾卿眼疾手快抱在怀里,他扬着下巴,负手而去。
“绾绾,以后千万别再进山了,知道吗?晚上很危险的。”梁永寿抱着梁绾卿跟着走在最后,小声嘱咐了几句。
梁富贵和梁全贵老早就跑回家了,他们两个刚跑下山,迎面就撞上了正要进山找他们的几个叔伯。
梁永财就让他们两个先回去,他们兄弟四人进山找金贵和梁绾卿。
所以等到梁绾卿他们回家的时候,富贵和全贵已经绘声绘色地将进山之后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听到他们碰到狼时,家里的女人哀嚎的哀嚎,咒骂的咒骂,担忧的担忧,没有片刻安宁。
看到金贵安全回来,张秀花一下子扑上去,将金贵抱在怀里,“我的儿子呀,你吓死我了,你没事跟着那个祸根跑到山里去干嘛?”
老二梁永福低着头坐在饭桌前,他人太过木讷,一点都不善言辞,听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富贵和金贵大晚上进山了之后,吓得魂不附体,只想赶紧将儿子找回来。
儿子现如今平安,他才感觉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干了一天的农活,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至于女人家的哭嚎,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他听惯了,随便吧。
梁永福盛了一碗菜疙瘩汤,一口气喝完,又连喝了两碗,才感觉胃里稍微有点东西。
饭桌上也没其他吃的,他将碗一推,继续等着。
因为梁绾卿这么一闹,赵晓曼完全没有了力气做饭,张秀花在家里闹,田春苗的儿子梁显贵刚从县城回来,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她也没管厨房的事。
老大媳妇王盼弟担忧自己的儿子梁全贵,自然不可能去厨房干活。
婆婆胡月娥刚从县城走回来,担忧着几个大孙子,担忧着梁绾卿,担忧着老四在县医院花的钱,欠下的账,也是没心思做饭。
一大家子人就喝了一锅菜疙瘩汤,杂豆饼和高粱面条,照今天这个情形,估计还得一个小时才能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