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寝宫
看着一直坐于铜镜前的皇后,侍女兰珮忍不住提醒道,“娘娘!夜已深了,再不歇息,天都该亮了。”
“不知怎的,本宫心里有些乱。”她边梳头边道。
“莫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奴婢去传太医?”
皇后摆了摆手,“你觉得这个宛兹国的帝姬怎么样?”
兰珮一时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答,“长相貌美,说话得宜,心思细腻聪慧。”这是最中肯的评价。
“是啊!难得的美貌又聪慧……”
兰珮仔细观察着皇后的神色,然后小心翼翼道,“娘娘……不喜?”
皇后放下手中的木梳,看着铜镜眼神幽幽,“太过貌美的东西总是让人心生不安!你说是吗,兰珮?”
兰珮赶紧低下头去,“是!”
第二日,安清越刚醒来,便见苏秦衣支着头,一直盯着自己,“看我干嘛?”
“你好看!”
安清越无奈白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坐起身,“我还有事,先走喽!”
苏秦衣点点头,然后也坐了起来,“那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安清越听着这话,总感觉不对,他们之间的身份是不是搞反了?她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我怎么感觉你才是个美娇娘?而且还是个痴心等待丈夫归来的美娇娘?”
苏秦衣无谓一笑,然后把她扶下了床,替她整理好衣裙和头饰后,才道,“外面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嗯?”安清越皱了皱眉,“这话感觉更不对了。”
“快去吧!”苏秦衣把她推到了门口,“早去早回。”
安清越满脸无奈,只得对他挥了挥手,“那我走啦!”
苏秦衣笑着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直到她的身影再也不见,才转身回了房间。
看着凌乱的床铺,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真的回来了,这不是梦,他抚摸着她睡过的地方,失而复得之感溢满胸腔。“阿越……”
“二公子!有一位自称纪柔的小姐找您,不知您是否要见?”门口忽有小斯来报。
“纪柔?”苏秦衣有些诧异,“请她到偏厅等候,我马上过去。”
“是。”
苏秦衣整理一番后,立即来到了偏厅,纪柔远远便见到了一身白衣的他,只见他今日脸色红润,神采飞扬,倒不似生病了一般。
“纪小姐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苏秦衣进来便问道。
“没……没什么特别的事!”她赶紧解释,“是昨晚夜宴,我见公子脸色苍白,担心公子生病了,所以特来看看。”
苏秦衣一笑,“多谢姑娘挂怀。昨夜回府吃了一剂药后,现下已经好了。”
“只一剂药便好了吗?”纪柔关切的看着他,“今日风大,公子切莫外出了,免得风寒复发,便不好了。”
“多谢!”
“瞧着,公子今日似乎格外高兴?”
“是吗?有这么明显吗?”
纪柔点点头,“眼角眉梢皆是笑意,连语气都轻快许多。”
“是嘛,可能……病好了吧……”
“不知公子请的是哪位名医?实不相瞒,家母感染风寒数日,药吃了几剂皆不见好,如今公子一剂药便药到病除,还望公子引荐,家母也好少受几日病苦。”
苏秦衣微微一笑,“是一塞外名医,现在只怕不在上京了。”
“塞外?”纪柔有些不明所以,“只一夜,便出了上京?”
“是的!”
看着他一脸正色,纪柔也不好多做追问,只得作罢,“看来是公子运气好!”
苏秦衣正准备回答,这时却有人来报,“公子,大公子让您去他书房一趟。”
“好,我这就来。”
“既然公子无事,那我便先走了。”纪柔道。
苏秦衣点点头,“姑娘慢走。”然后吩咐了一旁的小斯,“替我送送纪小姐。”
“是。”
苏秦衣径直来到苏秦献的书房外,见他正提笔写着字,“兄长找我有事?”
苏秦献停下笔,朝一旁示意,“坐下再说。”
苏秦衣依言坐下,然后道,“我知道兄长想说什么。”
苏秦献看了他一眼,“难得你还明白。”
“但是我不想再深究,不管他昨夜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在乎。”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可是秦衣,这女子太过聪慧,太过神秘,况且宛兹国实在遥远,我们根本不知道她说的几分真几分假。她昨夜说宛兹国王病重她才回去,可是具有关消息,那宛兹国王身体健康的很。而且,那宛兹国王为什么要把她送到上京?真的只是怕她受到伤害吗?那塞外周边那么多国家不送,自己母国紫贪后国不送,偏偏送到几千里开外的离国上京?而且她口中所说的发动政变的二哥,就是当今宛兹王后的亲生儿子,她儿子发动政变死了,她这个母亲还可以坐稳后位?秦衣,这其中的事太复杂了……”
“我知道。可是这和关于我喜欢她这件事没有关系。”
“我就是怕有关系。”苏秦献认真的看着他,“我就怕她和你的相遇都是一场阴谋。”
“理由呢?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在朝中无官无权,身为国公的父亲七年前便已卸甲归田,这些年一直和母亲四处游历,再也不管朝中任何事,她能从我这得到什么?”
苏秦献捏了捏眉心,“就是这些还不甚清楚……”
“兄长,我老实说,就算她和我的相遇是一场阴谋,我也心甘情愿,且甘之如饴。”
苏秦献抬头看向他,良久,“唉……罢了……事情还未明朗,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过,只有一件,切不可为了她失去自我。我们苏氏一族,承蒙皇恩,一代代累计下来的声誉,万不可到我们这辈损了。”
苏秦衣点点头,“兄长放心,是非黑白我分的清楚。”
“那便好。对了,我刚回府时,见有婢女说有姑娘来看你,哪家的小姐啊?”
“纪大人家的。”
苏秦献想了想,“纪晏林?”
苏秦衣点点头。
“这个纪晏林虽然只是御史台的一小小文官,但却颇得皇后娘娘欣赏,一直和后宫走得非常近。”说到这,苏秦献皱了皱眉,“不过,我记得他家的这位纪小姐十分善琴棋书画,性子又温柔知礼……”
“是吗!”他明显不在意。
苏秦献看着,无奈摇头,“唉……行了,你出去吧!”
苏秦衣出了院子后,便直接回了他的住处。
一直到黄昏十分,安清越才慢悠悠的过来。她远远便瞧见了坐于廊下的苏秦衣,只见他手持书籍,一身青衫清新俊逸,温文尔雅,“看书呢?看来真是个求学上进的好学生呢!”